“她說她不是媚夫人……”
    “嗯嗯，看來隻不過是一個帶發修行的女弟子而已。”
    “這麼看起來確實也不是特別像了。”
    ……
    很快，周遭又傳開人們的竊竊私語，倒是令空山大師有些哭笑不得。
    倒地的男子被兩個同伴扶起來，他的同伴大概也覺得被一名弱女子一招擊倒實在丟人，想要勸說男子就此作罷，可剛剛在一眾圍觀人群麵前顏麵盡喪的男子怎肯輕易放過鬱兒？隻見他怒目圓睜，一張本就醜陋的臉此番更是不忍直視，在狠狠瞪了鬱兒一眼以後，伸手便要去抓她的胳膊，卻被空山一下扣住了手腕。
    空山大師將力道控製得極好，不輕不重，恰好能夠束縛住男子的手臂，不僅令他動彈不得，而且還在無形之中給他造成一層微妙的壓迫感。
    “這位施主，請適可而止吧。”空山笑得不卑不亢，“我徒兒鬱兒方才如果有所得罪，貧僧在這裏替她賠不是。”
    說著還不緊不慢地朝男子微微頷首，而後鬆開了對他手腕的束縛。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空山是想給對方一個台階下。然而那男子像是不知智商為何物，見空山說要賠不是，以為他是畏懼自己，於是依舊不依不饒地想要糾纏鬱兒：
    “你這女人，別以為出家了我就奈何不了你。”
    “……”空山蹙眉，他覺得根本無法友好地與這人交流，正頭痛著怎麼結束這出鬧劇，一旁有一個人已經先他一步看不下去了。
    “誒喲我著暴脾氣——小月月你千萬別攔我！”
    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女快步走到空山和鬱兒這邊，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名清秀的緋衣女子。
    “我說你囂張個什麼勁啊，人家都不想和你這種人計較你TM看不出來嘛？”說實話，謝曉雨早就想要來一出“仗勢欺人”的戲碼了，不然也白瞎了自己“靈魂穿越”這麼好的資源。果然，響亮的一聲吼，心裏頓時覺得爽快了許多。
    男子瞪著忽然出現的兩名少女，剛想要自報家門以威懾一下她們，哪知謝曉雨早就看透了他的伎倆，繼續先一步搶在他前麵道：“光天化日之下在麵館鬧事，暴力擾亂正常的營業秩序，嗬，不如你同我身邊這位禦史大人好好商討一番在北笙會有怎樣的下場？”
    禦史……大人？
    周圍的人們頓時朝著緋衣女子投去震驚的目光。
    難不成，她竟是當朝第一位女官，近期新上任的禦史——拂月影？
    拂月影被他們看得毫無辦法，隻得拽了一下謝曉雨的衣角，嗔道：“莞齡，你同他說這個作甚。”
    莞齡？難不成旁邊這位是新晉為護國大將軍謝淩的女兒？眾人又一次驚道。
    “走，走吧……”男子的同伴在他的耳邊小聲地提議道。
    那男子即便是再不甘，也實在是不敢在新任禦史和護國將軍之女麵前造次——這兩位可都是太子那邊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子登基，指日可待。
    盡管幾個挑事的人被謝曉雨趕走了，鬱兒也已然沒有在此處吃飯的興致。謝曉雨瞧見她一臉懊喪的模樣，不知為何感到一陣怪異的熟悉，當下便提議道：
    “二位不妨隨我到將軍府用些簡齋？”
    言畢還特意又望了一眼鬱兒，她認得這張臉，舊年三十，幻山河賀壽筵席上，她記得她在禦前獻舞，那個時候，原南風禦史還替她配曲。
    可是，謝曉雨清楚，自己心底若有若無的那一抹熟悉，根本不是源於賀壽筵上的一麵之緣。
    究竟是什麼呢？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空山大師朝著謝曉雨和拂月影欠身致禮，感激地答道。
    而那一秒，謝曉雨突然覺得，空山大師望著自己的眸色中有著某種深邃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