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姐打電話過來，問我錢包這些找到沒，我說在警察局辦臨時身份證，待會兒吃個飯送回去，大姐這才放心。
    卓先生靠著門，聽我胡亂扯謊，毫不臉紅，頗為樂趣。
    “你很擅長說謊。”
    我並不想搭理他，這會兒嘴巴又疼又酸，甚至覺得帶著一些他的煙酒味，隻覺得渾身難受，懶懶地鑽進被窩，想睡覺，他卻已經趴到我的被子上，壓得我沒辦法呼吸，隻好無奈看他，“卓先生，你要做什麼？”
    我還是喜歡叫他卓先生。
    卓先生便是摩挲著我的唇，這讓我有些發顫，更多的是不習慣除了床事之外還有別的交流。
    “你這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怎麼就不能對我說點好聽的話，人家狗還知道搖搖尾巴，要點獎勵。”
    他說我是狗，不過我毫無感覺，便是笑著看他眼睛，撒嬌模樣地說卓先生，您對我真好。
    然而話音一落，肚子卻也配合叫著，瞧瞧，連自己身體都在惡心呢。仔細反應一下貌似不是我的，那便是這個房間的另一個活物。
    他餓了，其實我也是。
    這裏冰箱的食材還是挺全的，因為卓先生經常做到半夜，餓了便是讓我做些吃的，甚至有時候看著我炒到一半飯菜，也會突然間從後麵進入，分明進出動作狠下，卻又不讓我停，繼續炒菜。
    他這個人實在欲望太強，或者說，對於我這個人，並沒有克製的打算，完全就像一隻沒節操的野獸，誰讓金主可是花了100萬，自然物盡其用。
    小公狗，我低聲吐槽。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小公狗，那我是什麼？
    這真是一個叫人鬱悶的話題。
    簡單衝了個澡，便是找衣服穿，沒想到他並不出去，就是那樣看著，這叫我十分尷尬，我們雖然上床，坦誠相見，但是到底沒有到這樣主動程度。
    “那個，你，你能不能出去一下下？”
    他當做沒聽到，反而靠我越來越近，我一陣後退，便是見他到衣櫥旁拿了一件衣服，是籃球服，好像是有一天晚的上他穿過來，洗幹淨了就沒拿回去過。
    “穿這個。”
    這是命令，並非商量。
    我沒有辦法拒絕，便是在他的注視下換上。
    剛好露胳膊露腿，他卻是看得認真，像是透過我看另一個人，或者說確實就是，那個女人叫小然，他的初戀。
    我不笑的時候更像那個叫小然的女人。
    這次做飯他很老實，對著電腦敲敲打打，畢竟早餐，我做的簡單，白米粥配上土豆絲與拍黃瓜。
    然而他不喝白米粥，直接便是摔地上。
    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燕麥片熬著，我收拾著地上那些殘渣，無意間瞥到他電腦屏幕上的東西，漂亮的花體英文，兩個結婚人名字，一個是楚然，一個是英文名，當然打包票不是卓先生的英文名。
    配的話很簡單動人，是的，我們結婚了。
    我默默補了句，所以來祝福吧！
    在他喝燕麥粥配麵包煎蛋生菜時候，我喝白米粥配黃瓜，那盤土豆絲被他嫌棄味道倒了。
    腦袋裏補了他是不是要連夜趕到瑞士，衝到他的楚然婚禮上公然搶人，搶了回來雙宿雙飛然後跟我一刀兩斷。
    這要是一刀兩斷也好，就怕他一下子跟我陪了半年那就一百萬退一半回來，那我肯定是沒錢的，畢竟剩下的還要防著我媽生病。
    如果他要錢怎麼辦呢？畢竟我讀研學校也在這邊，跑可沒地兒跑。
    “喂，走神呢？”
    聽到聲音，我一抬頭，便是撞進那雙幽黑的眼睛裏，這雙眼睛居然如此好看，宛若星辰大海，還好不是我的征程。
    “我在跟你說話！”他手指扣著桌子，有些開會訓人的味道。
    我便是連忙認錯，“能再說一遍麼？剛才走神。”
    “你隨我去趟瑞士。”
    “什麼？！！！”我叫出聲來，自知失態，便問什麼時候，然後方便找著理由拒絕。
    “下星期。”
    下星期的西藏騎行已經被我推掉，這個理由不充分，便又問，“做什麼？去幾天？”
    “婚禮，8天。”
    參加個婚禮居然要這些天，我擰著眉，“下下星期是我畢業典禮。”
    “那就是沒什麼事兒。”他並不把畢業典禮當回事兒，“畢業證這些可以讓人幫忙領一下。”
    我啞然，心裏有種鬱氣，但是又發不出來，便用力喝了兩口水，“不好意思，甲方先生，第十條，甲方不得強迫乙方做違背意願的事情。”
    “第十條備注，乙方對於甲方合理要求做到充分配合。”
    “！”我確定一開始沒有這句話。
    “後加的。”他並不以算計我這種傻不拉幾的大學生為恥，反而是一副誰叫你傻，不忽悠你忽悠誰的理所當然，我便是拍案而起，見他淡淡瞄我一眼，語氣立刻軟了，“卓先生，畢業典禮對我很重要。”
    “婚禮一結束，你就可以回來，剩下幾天我自己會處理。”
    他是這樣說的，而我居然忘了合同是怎麼坑我的，也就信了。
    畢業必然是忙碌的，吃吃喝喝，應酬很多。
    這天是班級聚餐，一個個小酒偏高。
    操場上一個真心話大冒險，居然有男生跟我表白，周圍人起哄，然而我很無恥地問他一周擼幾次，偏偏還一臉淡定，好像討論晚上吃什麼。
    他臉色一僵，聽著周圍人一臉懵逼後繼續起哄，便問我一個問題，“是不是破了尺度後，我們也可以問這類問題？”
    我點頭，“你問我可以。”
    “一周一般3次，偶爾會一次。”他答得實誠，不過明顯對我好感度下降，等到抓到我時候，問的很簡單，“你是處麼？”
    “不是。”
    男生啞然，下意識地離我遠點坐著。
    這下，當真好感度為零。
    其實他們大都見過小季，那人追我時候幾乎全校都知道，和我在一起時候還總喜歡蹭我們的課，非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是男女朋友才考慮甩了我。
    突然間又有點欣賞卓先生，至少沒幾個人知道我們之間事情，畢竟情人這身份也見不得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腦袋太慢，真心話大冒險居然又到我，一直以來在別人眼中比較神秘的我，此時簡直倒黴。
    “你們女生看A麼？”典型的單身狗問題。
    “我暫時不看，以後難說。”這是實話，大概和卓先生做的那些拍下來，銷量應該不錯。
    天，林唐，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你怎麼可以成為這樣子的女人？！
    我製止自己的想法，和劉二小五換了位置，風水一轉，運氣也好很多。
    大家問題變得開放起來，甚至一些男生會不會因為做那種事喜歡一個女生？男生提出分手再追你可不可信？女生和前男友做過但是始終不願意跟自己上床是什麼意思？
    這些問題大家都趁著酒勁和這氣氛問出來了，妥妥變成兩性討論會，20多歲男女其實總是很多這樣的問題，隻是礙於傳統和臉皮，很少說出來。
    結束時候大姐捶捶躺在地上挺屍的我，“行啊，三個小時顛覆大家對你四年印象。”
    “我是隱形的，是三個小時留了點印象而已。”看她趴在我的胸口，便問她怎麼了，“想想小木而已，今天應該可以隨便想。”
    小木是她高中開始男友，小他一屆，長得不錯，家裏有些小錢，所以上了大學，鳥大了，發現果然什麼林子都有，便隨處停留。
    大姐忍受不了，兩人分手，分得拖泥帶水，不算幹淨。
    初戀就是這樣，舍棄了，不甘心，留著，剜心，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偏執什麼，隻是每一次見到那個人，心裏控製不住的感覺，在告訴你，我還是很喜歡他的樣子。
    隻是不喜歡他曾經那樣對我。

    作者閑話：

    初戀情節是很微妙的，就像還有些味道的口香糖，吐了可惜，嚼著又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