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與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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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走得是小碎步,拿得是繡花手絹,說話是慢聲細語,笑容是淺淺一笑,做得了女紅,背得了女戒,喬月可謂是將大家閨秀這一身份發揮得淋漓盡致。
如今她已是雙九年華,按照他們這裏的習俗,便是該說個婆家了。這不,今年初春的廟會,家裏就打算帶上她去拜拜菩薩,祈求她有一個好的姻緣。
喬月長得雖然不算是傾國傾城,但也小巧秀氣。到了廟會,下了轎子,跟在自家娘親後麵,一出轎子,就引起了不少的人頻頻觀看。喬月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早上到前廳給父母請安,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之間隻羞紅了臉,將頭低的快要埋進胸裏,緊緊地跟在她娘的後麵。
喬月娘親看到自家這樣的女兒,也是無奈,隻得拉過她的手,說道:“雖然婚姻的事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你如若自己不喜歡,嫁了過去也不幸福,為人父母者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女都幸福的。這個廟會是我們這最大的廟會,又趕上初春,正是踏青好時節,幾乎所有人都在這裏,你路上可以留意些,那個看得上,那個看的順眼了,你給父母說一說,我們做父母的再把把關,總能讓你嫁的好一些不是。”
聽了母親的話,喬月的臉更加紅了,然後她還是低著頭跟著母親走,不過也時不時地偷偷瞄上兩眼,看一看別人。
跟著母親拜過菩薩,母親便去後院找寺廟的方丈聽佛去了,臨走之前交代過喬月,找個機靈點的丫鬟仆人跟著,可以出去看一看,順便注意一下那些年輕俊郎,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說了那麼多,就那麼一個意思:終歸是大了,盡快找個婆家。
將自己的母親攙扶到方丈房前,看著自家母親和方丈交談去了,喬月回到了方丈給他們家準備的屋子。坐在凳子邊,看著自己的小丫鬟時不時的向外麵張望,她也跟著向外麵看去,可是看來看去外麵除了牆和幾根竹便什麼也沒有了,想想也是,這裏是寺廟的後院,除了僧人和一些住在這裏的窮書生,就剩下他們這些有錢一些的人家在這裏了。
“秋月,窗戶外麵有什麼好看的?你看看你,脖子伸的都要長長一節了。”窗外沒有什麼好看的,喬月無聊,便打趣著自己的小丫鬟。
“小姐,你不知道,我從小就被老爺夫人買了回去,大了便成了你的小丫鬟,每日陪著你,和你一樣都沒有出來過。。。。。。啊,我不是說陪著小姐不好,就是小時候在喬府外麵生活過,雖然那時候小,現在幾乎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能記得的就是吵吵鬧鬧的廟會。那時候會向家裏要些錢,然後在廟會上買小吃食吃,我那時最喜歡吃的就是冰糖葫蘆,紅紅的山楂裹著一層糖。。。。。。”小丫鬟秋月站在窗戶前,看著自家小姐,慢慢地回憶著自己以前的生活,說著回味起了自己兒時記憶最深刻的冰糖葫蘆,不由閉著眼睛,雙手十指相扣放在胸前,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秋月,你,想不想去外麵轉一轉?”不知道是秋月描繪的冰糖葫蘆太過美好,還是自己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喬月看著秋月身後的窗戶外麵,問道秋月。
“山楂的酸,紅糖的甜。。。。。。啊,小姐,你說什麼?出去轉一轉?真的可以嗎?”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的秋月,起先並沒有在意自家小姐的話,等她反應過來,激動地一邊向喬月身邊走去,一邊開心地問是不是真的。
“母親是允許我出去轉轉的,她還說。。。。。。說讓我多看看別人,找些自己喜歡的,她和父親在把把關,讓我嫁出去。”說道嫁人這件事,喬月總是一說到它就臉紅,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嫁人是一件能讓人羞紅了臉的事情。
秋月算得上是一個機靈的丫鬟,也很會猜人的心思,看到自家小姐這個樣子,她怎麼可能不明白,於是她說道:“小姐,廟會上不僅有冰糖葫蘆,還有各種各樣府上都見不到的小吃食,如果你不喜歡吃的,還有小玩意,保證比你在府上玩的那些好玩的多。”
“那。。。。。。那我們收拾收拾去外麵轉一轉吧,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能玩瘋了,不想回來了,我們隻玩一會就趕緊回來,不然會讓母親擔心的。”聽著秋月的話,喬月的眼睛都亮了,不過說出來的話帶著滿滿的囑咐。
“放心吧,小姐,我保證我們就去一會會,一會就回來,不會讓夫人擔心的。”秋月聽著自家小姐的話,會心的笑了一笑,然後一邊說,一邊拿起梳子,給小姐梳了梳有些亂的頭發。
小小的整理一番,喬月跟著秋月走出來屋子,兩人雖然不認路,但是這麼大的廟會,人自然不少,順著聲音也能找到熱鬧的地方,走不多久,兩人就到了寺廟門口,一眼望去,廟會門口的那條路兩邊擺滿了小攤位,路上也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喬月本來是什麼心情出來的暫且不說,隻看到這樣的情景就夠吸引她的了。眼睛在順著那些攤位一一望過去,很多都是不曾見過的東西,甚是吸引她。喜歡這些小吃食小玩意的秋月還沒有玩瘋,喬月倒是先自己玩瘋了。她拉著秋月這個攤位看一看,那個攤位嚐一嚐,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秋月,秋月,快看,那裏有人在刷大刀哎!哎?他旁邊的那個人在逗什麼?這東西,屁股紅紅的,臉長得還醜,不過好聰明,做的動作像人一樣哎。你看你看,它還會給人作揖。”喬月又看到了新鮮的玩意,趕緊拉著秋月向那邊走去,待走進一看,又是自己不認識的東西。
“小姐,那是猴子,猴子很聰明的,會學人做動作。”秋月在自己小姐身邊給她解釋道,她顯然對猴子沒有什麼大的興趣,隻看了一眼,便簡簡單單的給自家小姐解釋了一下,繼續對付自己手中的小吃食。
秋月不感興趣,喬月可是很有興趣,這種東西她真的是一次都沒有見過,便繼續興致勃勃的看耍猴。看完耍猴,再去下一個地方,不知逛了多久,喬月將整條街都看了個遍,這才失去了興致,一沒了精神,她就感覺到了累。
她作為一個實打實的大家閨秀,一年走過的路都沒有今天一天走過的路多,如不是興致在,怕是早就累了。這會她隻覺得腳疼,腰疼,哪裏都不舒服:“秋月,我們找個地方歇一歇腳吧,我走不動了。”
“好!”秋月雖然也玩得瘋了,但是她還沒有忘記照顧小姐才是第一位,聽到喬月這麼說,她立刻過來扶著喬月,然後四下望了望,看到了一個茶館,她對喬月說道:“小姐,那邊有一個茶館,我們去那裏歇一歇吧。”
“嗯!”喬月答了一聲,便跟著秋月向茶館走去。
走到茶館,兩人又是一愣,隻見茶館的一樓此刻坐的滿是人,大多都是青年男子,他們一個個穿著儒雅,麵色溫婉,幾人坐在一個桌上,談論著什麼。
此刻喬月是真的走不動了,她就算不太敢進去,也隻能硬著頭皮進去。她剛剛走進茶館的門口,就有很多人抬起頭看著她,那些人的眼神閃著各種情緒,讓她受到了些驚嚇,然後縮回了腳,但是腳著地後傳來的疼痛,使得她隻能繼續向前走。
“小姐,莫怕,我們去二樓。”秋月還是很可靠的,知道自家小姐害怕,小聲對著喬月說道。茶館的二樓一般多為包廂,隔開了人,會好一些。
喬月聽到秋月的話,便緊緊挨著她和她一起上樓去了,不過上著樓,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喬月是一個聽力很好的人,別人在很遠的地方說話,或者是很小聲的說話。她都能聽的很清楚。就算是一群人都在說話,她也能把每個人說的話都聽清楚。
“剛才進來的那個女人長得不錯啊!”
“是的是的,前凸後翹,我看可以。”
“這一看就是大家閨秀,這種人多矜持,床上放不開。”
“放不開那是你活不好,活好了,她還有力氣跟你放不開。”
“哈哈哈哈哈,說得有理。”
。。。。。。
喬月此刻坐在二樓一個包房裏麵,聽著下麵的人在哪裏討論她,她覺得自己的手都抖了起來,但是她什麼既不能讓自己聽不見,又不能下去和那些人說,隻能一個人忍著。
好在那些人很快就不說了,因為這家茶館好像舉辦了一個詩詞大賽,奪得第一的人有很豐厚的獎勵,因此那些看著溫文儒雅的人開始互相展現自己的才學,準備拿個第一。然而喬月聽著下麵那些所謂的才子們,一個一個的念著自己的高雅詩句,她隻覺得這些人很虛偽。
母親說,讓她自己出來轉轉,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可是看著這些人,她恨不得不嫁人。
不再去想這些,她需要找一些東西轉移注意力,好在坐的位置靠著窗戶,看到樓下的街道,看著人來人往也算是一種樂趣,但很快,喬月的視線被一個人吸引了去。
那人穿著一件很是老舊,洗得都發白的藍色衣衫,安安靜靜地坐在茶館對麵的一個牆角處,麵前擺著一些字畫,身後也有很多卷著的字畫,看來是一個窮苦書生,賣些字畫,掙些小錢過日子。
他的周圍也有一些和他一樣的窮苦書生在賣字畫,但是那些人都是各種吆喝,各種吹噓,換著花樣招攬客人。隻有他,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手裏捧著一卷書,一邊看一邊賣,有人來了才會放下書卷,和別人小聲交談幾句,別人不買,也不會生氣,繼續看自己的書,別人買了,就小心收好錢,依舊繼續看書。
喬月看了那人很久,覺得這才像一個書生該有的樣子,於是她指著那人對著秋月說道:“秋月,喝完茶,我們去哪裏買些字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