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夕陽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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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苒對他的話沒有全部相信,但懷疑的種子在她心頭種下了,她覺得自己有時候像失去理智一樣,會做些瘋子才會做的事,然而當她像從一場夢中睡醒似的,她醒來的時候,那些都變得像隔夜夢一樣模糊不清。
有一次,觀清委婉地問她,願不願意去療養院呆一段時間,畢竟他最近拍戲很忙,沒有太多時間照顧她,如果一直拜托秀琴,他覺得心有不安。原來是秀琴對觀清隻顧著忙事業,顧不上她的態度感到不滿,抱怨了幾次。冉苒也不願意再麻煩秀琴,就同意了觀清的要求,觀清很高興,並且一再強調療養院多麼多麼舒適方便,冉苒笑得難看。
這事被秀琴知道了,秀琴打死不同意,無論她怎麼跟秀琴說,秀琴死腦筋地扭不過彎子,還大罵觀清負心漢。觀清解釋,自己隻是不想麻煩別人,秀琴被一個“別人”惹毛了,衝口就朝他罵,“你媽個爛人!你不知道所謂的療養院是個什麼地方嗎?那跟精神病院有什麼區別?你要是敢把冉苒姐送去那,我立馬去媒體曝光你,看你還演個屁的戲!”
最後療養院沒去成,秀琴不說苦不說累地照顧著她,觀清也徹底和秀琴鬧翻了,搬出了別墅,那是她和觀清兩個人一起買的,觀清走的時候很大方,說不管他們結果如何,別墅留給她,算是他對她的歉意。冉苒沒想過他送的半棟別墅夠不夠償還他的歉意,當初她心甘情願,即使到了那個時候或許有過懷疑,但沒有後悔。她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因為那時候,她,還有秀琴,她們都需要一個安靜的、與世隔絕的地方,療養傷口。
收到有過一麵之緣的警官的來信時,那名警官已經因公殉職了,盡管裏麵的原因解釋得不清不楚、牽強附會,但因為那名叫陸豐奕的警官是靠實力上來的,不僅沒什麼後台,而且還可能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官方對他的殉職認定並沒有引來什麼爭議,於是冉苒才能從新聞上看到他的死訊。
她對他的突然身亡正感到唏噓不已,署名陸豐奕的郵件就寄來了,裏麵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個優盤。冉苒抱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顫著手插入那隻優盤,裏麵隻有一個視頻,來自攝像頭。冉苒看著觀清抱住一個陌生女人,他叫她晴雯,他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問“晴雯”為什麼要做這種會毀了她自己的事?“晴雯”說她討厭奪走了他的那個女人,她要報複那個女人,哪怕賠上自己。觀清隻說她太傻了,他已經準備和冉苒分手了,連離婚都不用,因為他們當時沒有領證,他隻需要把屬於自己的那一半別墅讓給她,作為對她的補償……
正如陸豐奕推測的那樣,火災發生時,觀清並沒有回去找過自己,他在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溫存;她自作多情地回去唯愛殉情時,觀清再替他的情人掩蓋罪證……多麼諷刺的結局!
冉苒拿著那份錄像,她不知道陸豐奕怎麼弄到了這份錄像,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他為這份錄像付出了什麼。並且他選擇把這份錄像寄給自己,就是把選擇的權力交給了她。是揭露還是隱瞞,當時冉苒幾乎不用猶豫,但是唯一不巧的是,她發病了。
那一次病症來的急勢洶洶,出院以後她失去了大部分記憶,最不堪入目地反而留在記憶裏,諷刺的是,她記得觀清,卻忘了他帶給自己的殘酷,把負心人當做心上人,一次一次去糾纏,一次一次扮演醜角。
冉苒撥通了秀琴的電話,“秀琴——”秀琴的聲音喚醒了早上離開時的記憶,秀琴站在樓下,紅著眼看一心一意隻想挽回觀清的她,那時候秀琴什麼都知道吧,但是什麼都不敢跟她說,怕她激動失控,怕她傷害自己,隻能以縱容的姿態對她說,“去就去吧,在去之前,讓秀琴給你畫個妝好不好?”
再濃厚的妝容也遮不住她的憔悴和醜陋,秀琴小心地分開前麵的頭發,用來遮住她被燒傷的裸露頭皮,用一隻精致發夾替她固定好,遮遮掩掩替她保住最後的體麵——脆弱的體麵,最終會被她自己毀於一旦。
“……冉苒姐,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秀琴,我想你幫我個忙,還記得我保險箱的密碼嗎?對……你打開它,裏麵有一隻優盤,能不能拜托你替我寄給警局?”
秀琴那頭靜了良久,“……冉苒姐,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嗯……”冉苒壓抑著自己的哽咽,“想起來了,再也不會忘了……”
“冉苒姐,不要太難過——”
苒苒仰著臉笑笑,“有什麼難過的,看開了反而不難過了。”
也不知秀琴信了沒有,她叮囑冉苒早些回去,等她辦完了冉苒交給她的事,她就給冉苒做她最愛的糖醋排骨,因為這道菜過於味重,早就與冉苒絕緣了,不過秀琴說今天可以破例讓她吃一次。
冉苒點點頭,“……好,我會早點回來的……”
冉苒掛了電話,取下已經滑到發尾的玉蘭發夾,重新把自己的頭發別住,她對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冉苒,你才是最後勝利的那方,一直都是。”
她一步步朝樓上走去,午前最熾烈明亮的陽光灑在她的背上,裙擺,一如十年前她無知無畏地信步紅毯,那麼自信,那麼張揚,觀清,我從來就沒輸過,包括這一次!
祁元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裏,旁邊圍著一群麵生的馬屁精,突然他手機震動了兩下,他看了眼來電人,臉上露出一絲歉意,“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周圍的人立馬找各種借口離開,為他騰出一片空地。
“喂,冉小姐,你在哪?”
“我在透氣,你呢?”
“大廳,怎麼?”
“能不能再幫我個忙?”
祁元微微勾起嘴角,“我可不是無私奉獻的雷鋒叔叔。”
手機那頭嗤笑一聲,“那你帶我來這裏也不會是你的無私奉獻吧?既然來都來了,為什麼不看看最後的好戲呢?”
祁元笑出聲來,“聰明的女人!說吧!”
聽了她的要求,祁元皺了皺眉,但還是按她說的,去了外麵,那裏觀清和黃晴雯正在接受幾家著名媒體的采訪,祁元遠遠喊了聲觀清,那堆人的目光即可集中到他這裏,祁元大步從容地走過去,舉起自己的手機,“你的電話。”
觀清臉色微微一變,勉強笑到,“什麼人?既然敢打到祁總這裏。”言下之意是自己並不認識。
祁元一臉無辜,“不知道啊,哦,對方自稱是你的前妻。”觀清臉黑了一半,雖然他不介意媒體知道他離過婚,但不是在他的婚禮上被揭穿。果然,媒體都被祁元一個“前妻”轉移了注意力,紛紛追問他前妻的情況。觀清隨機應變答到,“大概是她打來的祝福電話吧,我們是和平分的手。”媒體又轉向黃晴雯,問她對這件事的看法,黃晴雯牙都咬碎了,臉上有些掛不住,還是觀清狠掐了幾下,她才隨意敷衍了幾句。媒體自然不信,祁元舉了舉手上的手機,“既然是祝福電話,觀先生就先接下吧,我手都舉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