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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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又過了半月,阮歡言仍舊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日子過得愜意,倒把家宴那日府內發生的一切,包括秦封在內,忘得一幹二淨。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廂阮歡言剛剛忘卻秦封給他留下的陰影,那廂外間便通傳有客來訪。而且這個來客不是旁人,正是世子秦封。
原來秦封意欲解除婚約的事情雖已告知當事人阮輕紗,可是處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單憑兩人私下溝通,根本無法解決實際問題。家宴當日提及此事有些不妥,不如過後再登門拜訪更為合適。這樣既保全了阮笙的顏麵,也給自己留足了時間。
這段時間,秦封在天子腳下遊曆各處,會見了不少人員。這些人,上至達官貴人,下至三教九流,凡是秦封能夠用得上的,他都不遠萬裏前去拜訪。
至於為何要拜訪這群人?那可就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
天子腳下,諸侯分封,秦國一脈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北虜虎視眈眈,覬覦屬地領土,幾次三番南下挑釁,均被賢公一一化解。
屬地居民感念賢公大恩大德,募集人力,籌集銀錢,在屬地西郊的一處龍脈上建了一座賢公的雕像。附近居民,每每逢年過節,便會上山跪拜,以示尊敬。
原本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但是被某些居心叵測的辯駁之士添油加醋地說給當朝天子聽後,事情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了。
秦賢公屬地本就廣袤,麾下士兵也人數眾多。天子明裏暗裏幾次削弱諸侯勢力,其主要意圖就在於秦賢公。眼下有人造謠生事,正合天子心意。就算秦賢公真的一心為國,天子也不會相信他沒有私心。
抵禦外辱被醜化成招兵買馬,仁心愛民被斥責為蠱惑人心,忠心愛國被汙蔑成意圖造反。是非不分,黑白顛倒。偏偏天子還肯聽信這群人的說辭,暗地裏派了使者前去秦國調查。隻可惜這群使者命薄,還沒抵達秦國,就在半途被人殺害了。
殺手訓練有素,身手不凡,動作極為迅速,從出現到抽身,僅僅用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可憐那群使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使者們在去往秦國的途中遭人殺害,這個罪名自然會扣在秦國頭上。秦賢公再度遭人陷害,卻連幕後主使是誰都無從知曉,又何談洗刷冤屈呢?
自那之後,賢公派遣自己的長子,也就是世子秦封,各方調查,追查此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卻不料風聲走漏,主謀竟然屢屢派人刺殺秦封。好在秦封身手不凡,加之警惕性極高,這才得以保全性命。
這次他入都朝拜,一來是為解除與阮家二千金阮輕紗的婚約,二來是為調查父親被人陷害一事,幕後主使究竟是誰,三來,則是為了以身為餌,引蛇出洞。
近日以來,秦封逐一排查了與此事有所牽連的全部人員。此舉不僅是為了調查,更是為了誘敵。
適時,他在明,敵在暗,如果此時有人意圖刺殺秦封,成功的幾率應該很高。一旦敵方派人過來刺殺秦封,秦封就能從來人身上得到線索,隱藏在暗處的黑手也會逐漸浮出水麵。
然而令秦封感到疑惑的是,這段時間,並沒有形跡可疑的人跟在他身邊,更不要說伺機刺殺他了。這樣的行事做派,著實有些奇怪。
一月過後,秦封暫時放下調查一事,再訪阮府,卻被告知阮笙不在府中,而是外出公幹了。秦封撲了個空,本該速速離去,可是途徑前廳時,他忽然想起阮府宴客那天,添香為自己斟酒時說的那句話來:「我們家少爺,沒那個福分。怕是就這麼死了,也沒人心疼……」
當日自己有事匆匆離開,也不知事後那個孩子形跡如何。此番既然來了,倒不如順路去一趟西廂閣。思及此處,秦封半道轉向,徑直去向西廂閣。因此才有了上文通傳有客來訪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