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嘀嗒
    ……
    醒了麼？
    夢裏？
    現實？
    方柔子想張開嘴說話，嗓子卻像被捏住一般，發不出聲音。
    方柔子想睜開眼睛看，眼皮卻像山一般沉重。
    所以，還是沒醒過來麼？
    又做夢了？
    方柔子在心裏苦笑。
    誰推開門，輕輕地走進來。
    冰涼的觸感，真實地讓人心驚。
    劍刃微微用力，方柔子的脖子一陣疼痛。
    所以，她是要死了麼？
    “咣當——”巨大的聲音傳來，好像是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
    脖子上的劍刃微微一抖，又往下壓了壓。
    巨大的壓迫感讓方柔子喘不上氣，而脖子上的劍已經被拿開。
    “她不能留。”
    “留著——”聲音冰涼，就像冰冷的雨水，不帶一絲溫度。
    “且不說她是方家人，單憑她知道這件事就不能活。”
    “將軍，方家也有好人。她不壞。”
    一個人慢慢走近方柔子，她好害怕，卻動不了，看不了，說不了。
    那人的手觸了觸方柔子的傷口，指尖冰涼。
    “你別碰我——”方柔子在夢裏大聲喊著。
    那個人緩緩地用紗布把她的傷口包好。
    “將軍，她救過我的命。”那人站在床邊，語氣似是有些無奈。
    “那又怎樣？”另一個人嗤笑。
    “將軍，也是她把玉給我的。”
    “我說過她留不得。”
    “將軍，我讓她睡了三年。當初我想，要不就這樣吧，睡一輩子吧。不要再睜開眼睛看這汙濁的世界了，也永遠不要讓那個秘密見到天日。”
    “我利用她的喜歡，利用她的善良，利用她的一腔孤勇，成全我自己。”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將軍，我的野心太大了。”那人輕輕笑著，就像玉碎的聲音。
    “然後呢？等著她葬送你的野心？”
    “將軍，我知道你恨。隻是今日，你不能。她不會說出去的。我相信她。如果她說出去，我，也認了。成也是她，敗也是她。我總歸也不算虧啊。”
    方柔子心底像是破了一個大洞
    沐陽，這麼多年，你求的是什麼？
    是求你夙願得償，求你野心如舊，求你疑心未減，還是求你在心裏留了我一方天地。
    兩人離去，一室靜謐。紅燭一點點燃著，燭火搖晃。
    方柔子動了動手指，緩緩地睜開眼。
    她設想過無數次，自己醒來的情景。該多麼的欣喜，多麼的激動，可以看到沐陽，看到自己期待了好久好久的未來。
    隻是，現在這般，方柔子寧願自己永睡不醒，這個蠱永遠也不要解開。
    “嗬，嗬嗬嗬——”方柔子坐在床邊望著一室冷清，笑了起來。
    “你要我怎樣，你究竟要我怎樣啊？沐陽，你究竟要我怎樣。”她閉上眼睛兀自喃喃，聲線不自覺地顫抖著。
    “你怕我說出去，你又給我希望，讓我活著；你醒了，你反而不怕我說出去了，你說成敗都由我，你信我？”方柔子蒼白的臉上滑下一道淚痕，接著便是一道一道交錯而下。
    宓城一處不打烊的客棧裏，掌櫃的托著腮幫子在桌上睡得昏昏沉沉。
    “掌櫃，醒醒——”進店的人輕輕推了推掌櫃的肩。
    “唔，嗯？”掌櫃揉著眼睛醒過來。
    “來兩間上房。”一個黑衣的年輕公子，壓低了頭上的鬥笠，低聲說道。
    掌櫃打著哈欠遞過去兩個鑰匙，模模糊糊地說道：“三樓，左轉——”兩人接過鑰匙走上去。木製的樓梯吱吱呀呀，輕聲響著。
    “我今日見了何年，何家的三子。”臨進門時黑衣的公子沉聲說道。原來兩人便是牧久散人和那公子。
    “他除了自己的劍，還有一把劍。”
    “那把劍好像是——”
    “掌櫃的——來買五間上房！”一聲響亮的喊聲打斷了牧久散人的話。
    那白衣公子挑了挑眉，向下看去。
    嘴角輕輕一扯，似笑非笑道：“誰在乎呢。”

    作者閑話：

    (⊙o⊙)…我今天回學校六天好快哦(ฅ>ω<*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