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熙，這裏的確有個人。但是，是不是她們說的麋鹿人，我就不敢確定了。”劉子牧打了電話給江純熙。
    “子牧，你現在還在那裏嗎？你能給我描述一下，那人大概長什麼樣？男的女的？”江純熙問。
    “哦，我看不太清楚。這個人全身都受了傷，幾乎整個人都包在醫用紗布裏。他似乎處於昏迷狀態，但是我摸過，還有呼吸。”劉子牧猶豫著說。
    “好吧！帶她們去公證處。”江純熙在電話裏說，她已經通過劉子牧的iphone知道了她們把麋鹿人關在哪裏。看地圖，好像就在原昆明機床廠廠辦中學附近的老職工宿舍裏。她們來到公證處，大概應該會花四十分鍾到一個小時左右吧！
    “嗯，我現在就帶她們去。”劉子牧答應。
    在公證處，江純熙耐心地等待著那三個人的到來，草擬了澳洲的會計師事務所合夥人權益轉移委托書，手續辦得還算順利，江純熙簽了幾個名字，公證處說最快三天取件，包括翻譯件。
    “江純熙，我忽然想起來。你好像還有一些證券，我的意思是美國的股票，在澳大利亞的時候，你買的那些人工智能相關的公司股票怎麼樣了？聽說現在風生水起，熱火朝天的……”關攸寧冷笑著問江純熙。
    “為什麼你們兩人現在變得如此貪得無厭？”江純熙呆呆地看著關攸寧和蔡維佳，質問她們。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蔡維佳笑了笑。
    “你就不怕別人也那樣對你們？”江純熙看著蔡維佳的眼睛，“友誼，信任，回憶對你們來說算什麼？”
    “什麼也不算，我們可不像你那麼多愁善感，不像你那麼傻傻地，連命也不要地想要保護麋鹿人。”關攸寧冷嘲熱諷道。“不過，青菜蘿卜，各有所好。你既然喜歡麋鹿人，又為什麼要占著眼前這個大傻瓜呢？”
    “……”江純熙的臉被關攸寧說得一陣紅，一陣白的。
    她轉頭看了看劉子牧，劉子牧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臉色不太好看。
    “十三四歲認識你的時候，你就那麼天真，那麼傻。到現在好像也沒有變多少？！”蔡維佳盯著江純熙笑道。“不如這樣吧！你就再做一份公證書，把你名下的股票也全部都轉給我們。看了麋鹿人以後，我們從此分道揚鑣，各過各的，互不侵擾。”
    “不，對不起，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把在股票也轉給你們。我受夠了你們兩人這種貪得無厭的嘴臉。我告訴你一句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無論是麋鹿人？還是熊貓人，你們自己留在實驗室玩吧！本姑娘沒有興致陪你們玩了。”江純熙朝著關攸寧和蔡維佳冷冷地笑了笑。
    “你真的想好了？！就算我們把他當成實驗對象，慢慢研究，慢慢折磨，你也不在意。”蔡維佳笑道。
    江純熙沒有理蔡維佳，而是轉頭看著劉子牧，說：“子牧，我們分手吧！這次由我來開口……”
    “為什麼？”劉子牧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視著江純熙。
    “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介意。”江純熙看著劉子牧，麵無表情。
    “介意？！”劉子牧有點兒遲鈍。
    “對，我介意你曾經出軌過，我介意你和她好過。”江純熙指了指關攸寧。“有很多事情，不是說想回頭就可以回頭的。”
    “我……我……對不起。”劉子牧忽然有點兒不知所措。
    “沒關係了。”江純熙的頭壓得低低的。
    “子牧，她有什麼好的？”關攸寧盯著劉子牧質問，“她有的我都有。我有的甚至還比她多一些了。”
    “……”劉子牧看了關攸寧一樣，歎了一口氣，似乎不知道怎麼反駁。
    “你們要談情說愛，我就不打擾了。我先走了！”江純熙大步流星地轉身離開了，背過身去的那一刻，她滿臉都是酸澀的淚水。
    有些東西散發著過去陳舊的味道，好像已經不是用言語可以表達的了。
    藍天上的浮雲朵朵分離，各不相接。
    江純熙坐在自己的小紅車上，看了一眼後視鏡，那三人沒有跟來。
    她直接開往原昆明機床廠廠辦中學，那排職工宿舍就靠在小山的前麵，如果被關的人失去了意識，就算是偶爾醒來，大聲喊叫，恐怕也沒有人會聽到，因為後麵隔了一條膝蓋那麼深的陰溝，跨過陰溝就是山，此時山上的樹鬱鬱蔥蔥的，正如她幼兒時候玩耍時的情景。
    很久很久以前，外婆外公都在這所中學裏當中學老師。而江純熙也是在這個地方上的幼兒園大班，江純熙和調皮的小朋友們一放學就四處搜索新鮮的地方。而這座山卻被列為兒童的禁地，因為有人曾在山裏看到嬰兒的屍體，據說全身塗滿了藍色的墨水，像是被虐待之後殺死的。但也有人說山上有抗日戰爭時，逃難的人挖的防空洞，防空洞裏有他們帶去的古字畫和金銀首飾，據說那些財寶的主人都在空襲中死於炸彈的流片之下了。
    這種對江純熙來說充滿神秘而恐怖回憶的地方，蔡維佳和關攸寧怎麼會知道？她從未告訴過她們這個地方的存在。
    江純熙想得出的唯一一種解釋就是：自己和劉子牧曾經在這裏爬過山，約過一次會。那時候，他們之間甜蜜得就像黏在一起的兩條果凍一樣，不分彼此……而後來劉子牧也帶了關攸寧來過這裏爬山約會。
    江純熙下車的時候，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好像要把心中的陰鬱都排解掉似的。
    附近的一排房子，現在住的人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多了。很多人大概都搬到城裏，或者工廠新建的小區裏住了，所以，這種偏僻的地方就漸漸荒蕪了。她們應該是租下了那間屋子吧！
    江純熙輕車熟路地繞到後麵的陰溝那裏，與其費力地想辦法打開前麵鐵門上麵的鎖，還不如直接敲碎靠山那一麵的窗玻璃，雖然有鐵條做成的防盜窗欄，但江純熙是有備而來，在她等待那三人去公證處的空檔期間，她就已經在附近的五金店裏買了鋸金屬的小鋸子、幾片備用鋸片，還有一套帶鑿子錘子什麼的工具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