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已經開出了城區，走在高速公路上，反方向回城的車更多，去石林的車卻很少，大概很少有人夜半三更的去那種地方吧！江純熙呼了一口氣。
    “沒有。用不著我動手……不對，好像有一次，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你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每一天都把命吊在鋼索上，一不小心就掛了。”馬尋歡苦笑。
    “……”江純熙偷偷地從側麵打量了馬尋歡一番。他看起來好像不像那種會殺人的人……但是，項羽輕借給她的《FBI教你看出危險人格》上麵就說過，危險人格的人可能是各種職業，也可能是各種樣貌，他們可能極具魅力，而且很健談。他們可能就潛伏在你身邊，也許是每天和你問好的那個友善的鄰居……
    “害怕了？！”馬尋歡樂了。
    “當然害怕……”江純熙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別怕，別怕，我若是喝了酒，絕對不會殺人……但是，有可能會……”馬尋歡略微頓了頓，轉頭看了一眼江純熙的反應。
    “……別……別……”江純熙腦子裏麵突然一下蹦出了四個字‘酒後亂性’。
    “別什麼？我說我喝了酒有可能會風趣浪漫。看，我帶了一杯蠟燭，如果你看星星看膩了。我們就點上蠟燭，談天說地。”馬尋歡仰頭大笑。
    “你……你注意方向盤啊！還在開車呢！”江純熙鬆了一大口氣，這個紋身大哥似乎有點兒頭腦簡單，也許用天真無邪來形容更合適！
    “我看著呢！有你在車上，我當然會更小心一些。”馬尋歡認真地回答。
    “……”江純熙突然覺得有點兒心跳不已，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簡單的安全意識？還是另有深意……不知道，她想不通。
    兩人在車上什麼也沒有再說，就這樣沉默了好一陣子。
    “到了，就這裏了。石林長湖。”
    “真是個寧靜的地方，不知不覺自己的心也會靜下來。”
    “你和別人來過這裏嗎？”
    “沒有，就算我自己也沒有來過。”
    湖水裏印出了一個金黃的月亮，月光灑在湖麵上，竟有一種稀奇浪漫的感覺。馬尋歡用手拍掉湖邊一塊大石頭上的枯樹葉和枯草，又把衣服脫下來，墊在石頭上。“女孩子，不能坐涼的地方。對身體不好……”
    “哦！”江純熙支應了一聲，便坐在那裏，而馬尋歡就坐在她旁邊。
    “我忽然覺得懶得裝望遠鏡了。不如，我們就這樣坐在這裏，看一會兒璀璨的星空吧！雖然看不太清楚，但偶爾這樣也不錯。”馬尋歡笑了笑。
    “這樣啊！我沒意見。真希望蚊蟲能少一點兒，我的血型好像特別能吸引蚊蟲。”江純熙感慨道，好像看到這裏滿天的星星，就漸漸地放鬆下來，想象中宇宙在呼吸，每一次呼吸，那些晨星就閃一下。
    “你是什麼血型的？”馬尋歡問。
    “B型。你呢？”江純熙回答。
    “我啊，沒有測過，不知道。”馬尋歡淡淡地笑了笑。“我去車上拿驅蚊水，車上還有一條毛毯子。”
    “你提前準備的這些東西嗎？”江純熙忽然看著馬尋歡問。
    “哦，咳咳……天氣好像有點兒涼了。可能是車子上本來就有的吧！我也不確定，我得去看一看……咳咳，說不好，難說還會有咳嗽糖漿呢！”馬尋歡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匆匆忙忙地朝著車子小跑過去。
    “……”江純熙轉身看著馬尋歡的背影，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回來了，回來了……你看，那車子上果然有這些東西。除了驅蚊水、小毯子，我還找到了這個……嗬嗬……那家夥真是考慮周到啊！”馬尋歡手上除了剛才說過的那些，加上小瓶子香草味蠟燭，還有一束玻璃紙包著的彩虹色玫瑰花，看上去有幾十朵那麼多。
    “……這算是……”江純熙站起來，看著馬尋歡問。
    “這算是表白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看著你就覺得可惜，既然你和項羽輕不是那種關係，我就爽快地追求你了。千萬別讓那什麼狗屁的前前男友給弄回去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再說了，別把好花都讓豬拱了。飛機上遇到的那家夥，不靠譜……就算拒絕了我，也別跟他好。”馬尋歡笑了笑，說道。
    “我……對不起，這算是拒絕了嗎？”江純熙問。
    “哦，我就知道。你歧視我們幹這個的……”馬尋歡把花塞到江純熙的手上，一臉鬱悶。“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不會成功。但還是想試一試……不過，你別和項羽輕那小子說啊！都這樣了，還被拒絕了。多丟臉啊！”
    “嗯，不會說的。我可不是那樣的人。”江純熙笑了，她忽然覺得馬尋歡還是挺可愛的。“說實話，我覺得你頭上那個骷髏有點兒嚇人。”
    “原來果然是這個原因啊！沒問題，我慢慢洗掉還不行嗎？你不覺得酷嗎？再說了，這東西洗掉我就不好工作了。算了，你要是哪天肯接受我了，我就狠狠心把它洗掉。”馬尋歡歎了口氣。
    “那先別洗吧！以後再說。”江純熙想糊弄過去。
    “還有這裏，一盒混合巧克力。你要吃嗎？好像是進口的，總有一個你喜歡的口味。吃吧，吃吧！就算吃個精光，也用不著你對我負責任，這樣行了吧？”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江純熙從巧克力盒子裏拿出一塊巧克力來，是Turkishdelight。竟然是她在澳洲最喜歡吃的巧克力之一。撕開塑料紙，塞到嘴裏，果然就是這個味道。
    “原來你喜歡吃的是這個呀！”馬尋歡感歎，“早知道，我就買十盒，把裏麵的這種巧克力都撿出來給你吃。那樣的話，你會同意和我交往吧？”
    “嗬嗬，不會。”江純熙一麵吃，一麵回答，好像吃巧克力的時候，就無暇顧及對方的感受了。
    “好吧！一定要逼我把紋身洗幹淨嗎？真是個挑剔的家夥。”馬尋歡自言自語道。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一點半的，項羽輕還爬在琴鍵上睡覺，馬尋歡和江純熙說了晚安，就把項羽輕扛到自己的公寓裏。“別擔心，我會善待這家夥的。”
    “記得醒來的時候，給他泡一杯解酒茶。”江純熙站在家門口囑咐道。
    “哦，如果是我變成這樣，你會記得給我泡解酒茶嗎？”馬尋歡突然呆呆地看著江純熙，問。
    “如果沒有人給你泡的話，我應該會泡的吧！當然，是出於社會接濟的原則。”江純熙微微一笑。
    “明天見！”馬尋歡重重地關起門來，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