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再回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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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再回濱海
保羅正在吃著飯,手機一明一滅,他隨手捏了,思忖一下,接了。
那邊道:“你恨南多對嗎?是我將一切告訴她,因為我也愛她,讓她離開你。她不願意,我就給她看了你的那段錄像。你不想見一下我嗎?我是她現在的丈夫。”
保羅笑一下,掛斷電話。
他知道那邊此時一定氣得半死,坐臥都不安。
——他這才知道是這個狗雜種,害他妻離子散——沒錯,妻離子散。
他們若是那時結婚,現在該有孩子了。
他悲哀地想,我就不會今天如此恨她!看到她就想她死!
他眼睛又紅,喉結動一下,忙扒了兩口飯。
這個狗雜種!
你也有今天!
他將那人的電話拉黑。
以後的歲月,是他和她的。
她也回不去了。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扭一扭門鎖,根本轉不開。
門被反鎖了。
隻好在屋裏四處看,找到燈打開。
一瞬的刺目,待手放下來,走到窗邊撩起窗簾看,外麵已經天黑,隱約看見是一排修剪整齊的冬青。一條窄窄的水泥路,也很齊整——像是一片私家別墅或者某家的後院。她再往水泥小路的前後去看,應該是私家別墅區。後院應該沒有這麼大。
保羅怎麼會在B市有這樣的地方?
他日子混得不錯。
她又推開一邊的小門,原來是一個臥室。
地方不大,但是和客廳是一例的風格,黑白主打。
幹淨的白色枕、淺褐抱枕、白色大床,床的架子和床頭櫃都是黑色實木。床頭上方貼著兩張抽象畫。
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間。
“想進去嗎?”身後的一個聲音道。
她嚇一跳,人已被老鷹捉小雞一般抓起,扔到床上。
她差點磕到腿,縮回腿時,白天時受傷的腰痛了一下。
門被推上,“哢嗒”落了鎖。
她看著他。
他麵無表情地脫掉外套、T恤,道:“那時你怕見,現在不怕了吧?”
被他壓倒的時候,避開那張危險的臉,她竭力道:“我要洗澡……我……我好幾天沒洗澡了……”
他僵了一下,去聞她的頸間……又卡住她的脖子片刻……
拎她起來,推到牆角一個小間裏去:“要耍花樣?——那我陪你……”
他開了花灑,冰冷的水淋到她的頭上、衣服上,她嗆著,連忙躲避,卻根本掙不開他牢牢鉗著的雙手……
瞬間的驚懼……直到花灑在掙紮中偏側……
南多重重地呼吸,大聲道:“你也有錯,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所以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難道這理由還不充分!……”
“呃……”他惡狠狠地將她卡在牆上,“閉上你的嘴,你這個蠢女人!”
她的頭剛剛撞在牆上,真怕自己突然就變成腦震蕩。
她冷冷地看著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花灑下來的水漸漸變溫、變熱,出了水汽。
他扯下她的外套,扔到外麵的地毯上。
“洗,洗好了滾出來。”砰一下甩上門。
站在門口片刻,又推門進去,“不洗是吧,不然我幫你……”不陰不陽的聲調。
她摸著濕了的毛衫邊角,怒目道:“你出去。”
大腦拚命地轉。
她現在真不知道他對她是否還有感情。有的話也更多是恨吧。
說不定自己一不小心,還真就被他“誤殺”了。
而且他一直沒有一點笑容。
她心裏冷颼颼的。
他完全不是當年大學時候一直愛護她、寵著她的那個保羅哥了。
她脫了濕了的衣服,很快地衝了,又艱難地穿回去。
濕漉漉的很難受。
她開了門。
他瞥一眼,眉頭皺起來。從窗下的木格裏取了幾個疊得整整齊齊的襯衫卡其褲扔過來:“換上這個。”
她撿了,又走進去換。
門開了。
她呆住。
沒有尖叫,但她一直在踢騰掙紮,狠狠地咬他。又蠻橫又哀求地。
“保羅,我們回不去。不不……”心裏怕得要死。
他誌在必得,沒有一刻的放鬆。
屋裏安靜了。
她閉著眼睛。
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阿寧。
委屈得要死,痛恨得要死,眼淚卻一直流。
如果說在這個瞬間之前她對他都是愧疚和不安,那麼此刻,便隻剩下厭惡痛恨!
是的她曾經幼稚不堪,用那樣不智的方式離開他。
是她的錯。
這兩年來每每思及,便深深痛悔。
亦覺無法再麵對他。
但是如今他……以這種令人惡心的方式來報複,令她又厭惡至極。
丁寧,丁寧是絕不會如此令她痛恨的。
她安靜下來。
不再乞求他的原諒。
他抱著她:“沒有愛也可以,這是你該還的。”
他吻她的臉,抱過她,眼淚流進她的後頸。
“若不是怕坐牢,我真想殺了他。”他道,“我們倆好好的,你為什麼會做那種事。我沒有和別的女人鬼混,我被做了局……你以為丁寧是無辜的?!”他冷笑,俊朗的麵部有點扭曲,“那時我焦頭爛額,著了別人的道,酒宴後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那四年的時間我待你如何,那難道可以一下子抹掉?!我一個30歲的男人,因為你純潔,我自己解決……我一直等你,等你畢業了好結婚……”
她要他的手機。
他給了。
她走到門外,鎖了門,打電話給阿寧,那邊很快接了:“阿寧我很好,隻是,我碰見了保羅。”
竭力忍住要哭的衝動。她用平常的聲音道:“沒事。他就是不高興。我還好,你不用擔心。我過兩天可能就回來,我會再和你聯係。”
丁寧坐下來。
如果他猜得沒錯。
那個保羅還真幹不出什麼好事。
他的心像放在火上烤。
想起夢裏的前世,覺得前世的故事再一次在今生上演。
如果說兩年前第一次看到夢中人,命運的神奇和對夢中一切的好奇使他做出那樣出格的事,那麼今日呢?——兩年的婚姻,他對夢中的前世有了一些理解和明白。曾經的好奇和激動被溫馨和依戀取代。
但為什麼要生生世世如此糾纏,退一步,放棄了,也許就海闊天空。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江湖。
可是,可是,這兩年來的日日夜夜,她的一顰一笑的溫柔,怎能忘記!
保羅——為何你生生世世要與我爭奪,害我至慘!
他攥緊自己的手。
現在唯一能聯係到林伴的,便是她打來的電話。
隻要他打過去,都是打不通或無聲。他想應該是那個保羅在作怪——這個來電本身就是他的。
那就隻能被動地等待林伴的電話了。
這些等待的時間,分分秒秒,他覺得格外漫長。
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屋子裏仍是很黑。其實就算屋子沒有如此封閉嚴實,她也看不出這是哪裏。
她向來隻是公司到家裏兩點一線,對這個城市各處根本不熟悉。
她穿起了他扔給的襯衫牛仔褲,衣服很大,是他的尺碼。
她靜靜地坐在那裏,不由自主地流眼淚,又想一想怎麼辦。
那個人情緒很不穩,她就是知道地方,也不想丁寧冒這個險,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這是哪裏。
雖然情緒很壞,看到那個人完全不想說話。
但她盡力不表現在臉上。
她不想搞到魚死網破。
突然想到張愛玲的《半生緣》,不由得不寒而栗。
是的,她對他了解太少。
魅由心生。
又想到丁寧,想到和丁寧的溫暖的家,仿佛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隻要能回到丁寧的身邊,要她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可以。
他再進來的時候,她抬起頭努力平靜道:“保羅,我可以見見丁寧嗎?”
男人的臉上沒有表情:“不可以。”
沒有靜默幾秒,男人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南多猶疑地看男人。
男人的臉上沒有笑容,一直是僵木的。
“穿上你的鞋子,走吧。”
她咬咬牙,穿上淋濕的鞋子。走出屋子。門口停了那輛早先載她過來的車。
幾來不及看看戶外的樣子,便被推進去。
車子風馳電掣直奔機場。
他們順利通過檢票口,上了飛機。
幾小時後,天色已晚。
再踏上那個海濱城市的土地,她的心一直顫抖。
她恨這種感覺。
黑夜中什麼也看不大清。
他一直坐在她身畔。
她不知他有這樣冷酷的一麵。
鑰匙插進門鎖的瞬間,她幾難以抬頭。
門在身後上鎖。
一路可以逃走的幾率有多大?——她是否在以生命做賭?
房間裏紋絲未動,時光仿佛倒流至兩年前那日。
那橢圓的造型奇特的沙發上,他們曾經依偎相擁過好多個黎明,看朝霞一點點升起,那時的他那樣明朗溫柔。
她鼻酸。
垂下眼簾。不忍再看。
“還記得這一切嗎?……我們是不是回到了那時候?……”他突然變了個人似,從身後擁住她,宛若曾經的無數個日子。
他將她推向落地窗:“看窗前這風吹林海,你曾說像是綠色浪濤滾滾。你可曾懷念過這裏?”
她淚落如雨,死命掙紮亦無濟於事。
“在這裏,我將你推下去,我二人一了百了,從此兩不相欠!”他喉結動一下,熱淚滾滾,燙進她的脖頸。
她突然安靜,反身相抱:“保羅,是我錯了……我不知道……你會如此……”
他突然翻臉,猛推之下,她撞向窗欞,吃痛倒地。
“不要惹我,我隨時恨不能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