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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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酒店的路上,沈濤還意猶未盡地回憶著剛剛吃的那一大塊鮮嫩多汁的牛排:“那塊肉得有半斤重吧?那麼厚!全都被我吃掉了!真好吃!”馬克看著依舊翻看著手機上那塊牛排的照片的沈濤,得意地笑了。在悉尼,好吃的牛排有很多家,但是像這家這樣不裝不作的,卻是少有的。馬克很高興這家餐館又一次沒有讓他失望。
回到酒店,兩人回各自的房間休息了一下。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了,二人又在下午的時間好好的補了補覺。到了晚上,馬克又帶沈濤去唐人街一家餐館跟朋友吃晚飯。這是一家江南風味的餐廳,不是特別辛辣,選這家餐廳,也是馬克的朋友為了照顧馬克的口味。畢竟朋友十好幾年了,喜歡吃什麼,彼此都心裏有數。
馬克跟沈濤剛剛走進餐館,就聽到樓上的包房裏麵有人叫“馬克”!馬克跑上樓,跟包廂裏的人一個一個的擁抱。沈濤看得出這一群朋友跟馬克的關係明顯比前一天晚上的那幾個要好很多。馬克把沈濤一一介紹給朋友們,一個身材嬌小、明眸善睞、齒白唇紅,臉上還稍微畫了淡妝的“姐姐”上下打量著沈濤,嘴裏還叨咕著:“呦!這麼短時間,又換一個?”馬克哈哈地笑了,說:“我可不如你那麼受歡迎!沈濤是我的朋友啦!生意夥伴!男朋友還是原來那個。”沈濤也尷尬地笑了。這個叫尼爾的姐姐跟其他人說:“我見過馬克的男朋友的照片,特帥!據說是個獸醫。所以我今天見到這個小弟弟,還以為馬克這麼快又換人了呢!”
一個叫菲力的人笑著說:“人家怎麼快也比不上你吧?你喝個咖啡的空就能劃拉一個男朋友來。”尼爾不屑地翻翻眼球:“那也是因為我popular!唉,人紅是非多啊!”大家都哄然大笑起來。馬克看到桌邊還有兩個空座,就說:“肯尼和舟舟還沒來吧?”尼爾又舌尖嘴快地說:“自從人家當了爸爸以後,每天就是在家看孩子,很少出來跟我們玩了。我上次見他還是半年前呢!這次要不是你回來,人家還不出來呢!”沈濤好奇地問:“有孩子了?他們不是gay?”菲力說:“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很多年了,很穩定。最近在泰國找了個帶孕媽媽,生了個小男孩。”
桌子對麵坐著的兩個人比較安靜,業餘串場的尼爾把話題丟給他們:“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要孩子啊?”強尼搖著頭說:“我們沒錢,要不起,也養不起。”戴維接著說:“有那十幾萬塊,我還不如當首付再買一套房子。”菲力說:“你都有那麼多房產了,還要買啊!還是有個孩子好,將來老了,還有個照應。”尼爾插嘴:“你以為澳洲長大的孩子,會給你養老嗎?”戴維也說:“就是,養個孩子,說不定長大了變成白眼狼,不會管你的。我就多買幾套房子,等我老了就賣掉,然後搬到泰國去,找幾個小可愛服侍我。”強尼瞪了戴維一眼:“想的挺美啊!還找小可愛服侍你。請問這個畫麵裏,你把我放到哪裏去了?”戴維嗤嗤地笑著:“你就在我旁邊,讓小可愛服侍我們兩個!”
說話間,肯尼和舟舟到了。肯尼一邊跟馬克擁抱,一邊跟眾人訴苦:“我一天就隻睡三四小時,每天困死我了。”舟舟也說:“你們看我的黑眼圈!還要換尿布!你們不知道小孩子的尿布有多臭啊!”“好啦!好啦!人家在吃飯呢!”尼爾大聲抗議,“要孩子的決定是你們自己做的,現在就不要抱怨啦!就像我,自己約的炮,再醜也要做下去!”一屋子的人都笑了。馬克問:“你們今天來吃飯,誰照看小魯卡啊?”肯尼說:“舟舟他爸媽來了,幫我們帶孩子。否則,我們都不能上班了。”戴維說:“看看,還是買房子容易多了。”強尼撇撇嘴,不置可否。
在這一桌子熱熱鬧鬧地吃飯的人群中,沈濤突然有了一種歸屬感。他覺得,他就是屬於這一群人的,他能理解這些人討論的話題,聽得懂他們的幽默。這多少讓沈濤有些尷尬:他應該比這群人年輕至少十歲,那個菲力,應該跟馬克年齡差不多,都到40歲了,可是,沈濤跟他們好像並沒有代溝。前一天晚上在牛津街,小西的那一群朋友,應該跟沈濤是同齡,沈濤卻沒有感到任何共鳴。
桌上的人在拷問馬克,問他是怎麼跟他男朋友認識的。馬克滿臉幸福地講述著從薩摩耶樂樂,到甜品店到寵物醫院的故事,桌上的人也都開心地聽著,分享著馬克的幸福。菲力看了看桌子邊圍坐的八個人,歎了口氣,說:“這一桌子八個人,就我跟尼爾還單著呢。”沈濤笑了笑,說:“我也單著呢,也不錯啊!”肯尼說:“那菲力跟尼爾湊合湊合唄?”菲力嚇得直擺手:“不行!不行!像尼爾這種道行的妖孽,不找個器大活好的黑人是降不住他的。”尼爾也不怕羞,翻了個白眼,說:“黑人倒也不必,器大活好還是必要的。”舟舟接過來,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女人,尼爾都可以的,不論老少,黑白。尼爾是最沒有種族歧視的人了。”肯尼接茬:“就是有性別歧視。”
“你呢?想找什麼樣的?”尼爾轉換話題,問沈濤:“我可是馬克的禦用媒婆。他前兩任男朋友都是我介紹的。”強尼插嘴:“那又怎樣?不是也都分手了?人家自己找的這個,反倒是最幸福的。”尼爾的眼睛咕嚕嚕地轉,說:“分手的事兒我不負責,我隻負責兩人認識,然後在一起爽,就好了。”說完,尼爾看著馬克,問:“你跟小西的時候,爽嗎?”馬克無語地笑了,點點頭。尼爾沒完沒了,繼續追問沈濤:“喜歡什麼樣的?”沈濤抬頭望著天花板,說:“喜歡成熟的,有擔當的,帥的,器大活好的。”尼爾眼睛繼續提溜轉,跟馬路上擺攤相麵的大神似的,說:“這位少年,符合你的要求的人,你命裏會遇到一個,不過,你們兩個,有緣無份啊!”“多謝大師指點迷津!”沈濤隔著桌子向尼爾抱拳。
這一桌人,菜沒吃多少,話卻從來沒停下來。直到餐館關門,他們才離開。告別的時候,強尼對馬克說:“下次回來的時候,帶男朋友一起來啊!整天聽你誇他多好多好,也不能一直金屋藏嬌啊!”馬克笑著說:“本來想帶他一起來的,可是最近他工作上比較忙,走不開。”戴維也說:“是啊,下次來,就不要住酒店了,到我家去住。你知道我有很多空房間的。”強尼說:“你是想吃馬克做的甜點吧?”舟舟也說:“下次來,我們帶魯卡見你,你要給我們包一個大紅包啊!”馬克笑著一個個跟他們擁抱,告別。沈濤也像馬克一樣,一個個擁抱,輪到尼爾的時候,沈濤在尼爾耳邊說:“大師,我該怎麼辦呢?”尼爾拍拍沈濤的背,說:“放手吧!”
跟這群朋友揮手又揮手後,馬克和沈濤漫步往酒店走。沈濤說:“我喜歡你的這群朋友。這才是真正的朋友,可以看得出,你們是用心在交朋友,沒有在乎對方有多少錢、幹什麼工作、長得怎麼樣。”馬克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做了一個深呼吸,說:“是啊,我們是十幾年的朋友了。我們交朋友,沒有功利心,隻是為了交朋友才交朋友的。”沈濤點點頭,說:“在澳洲,人際關係真的好簡單啊!”
第二天是周日,馬克和沈濤睡到自然醒。吃過早午餐,馬克帶杜淼在悉尼市區的旅遊景點逛了逛,拍了一些到此一遊照。老板和小翻譯周末這兩天在賭場略有斬獲,老板開心的很。
到了周一,雙方的談判順利進行。到了周二,雙方順利簽了合同。在合同簽訂之前,老板讓馬克認真的看了一遍合同,確認沒有任何模糊條款以後,老板才簽了字。回國的航班原本訂在周五,老板也想在悉尼多呆幾天,就大方地給這個團放了假,讓團員也可以多玩幾天。馬克歸心似箭,跟老板說了一下,就改了機票,周三一早就自己坐飛機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