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月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抬手輕叩了叩。
    “公子。”
    半晌，裏麵回應道，“金媽媽，公子請他進來。”
    小丫頭說話聲音奶裏奶氣的，伴了笑意，尤其好聽。少年不禁窺望向了窗柩，奈何被一扇屏風全然遮擋了視線，模模糊糊，他什麼也看不到。
    窗柩旁的木牌子上書寫了“桃花潭”，與其他各雅間的字跡不同。鐵畫銀鉤，豐筋多力，入木三分。木牌右下角繪著朵半開的桃花，粉顏綴瓣，涉筆成趣。
    金明月讓身在門側，斜瞟了眼思緒神遊的少年，不耐煩道，“你還不進去，磨蹭什麼呢！”
    “我？”少年懵然指了指自己，忽見披風敞了開，紅澀著臉將手縮了回去。“進就進，你凶什麼。”他負氣似的用肩撞開了門。
    金明月鄙夷哼了聲。
    屏風橫在少年麵前。小橋流水人家繞，泛舟遊不盡，滿塘清荷碧連天。
    少年回望了眼身後，門扉緊閉，哪裏還見金明月的蹤影。他屏住呼吸，往屏風處捱近了些，伸出腦袋，打探著屋裏的光景。
    柴房中救過自己的男子正側了身坐在方木凳上，擺弄著一盆無精打采的植物。他眉頭微蹙，低垂著眼眸，表情稍顯憐惜。薄紗的紅外衣與適才那件頗為相像，仔細看又有差別。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立在高腳桌旁的侍花丫頭轉頭看了眼少年，哧哧偷笑。“這是牡丹，可不是什麼桃花。”
    少年恍惚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了什麼，連忙解釋道，“我是說那位公子…”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勁，改口道，“不是不是…我是在說花…是我認錯了…認錯了…”
    “噗嗤～”小丫頭忍俊不禁。
    花灼將剪下的枝葉放進她端著的托盤中。“這盆牡丹花含苞未綻，卻先枯糜了，”他語氣柔和，不甚嚴威。“說說看，你平日裏是怎麼照料的？”
    “…公子，綾兒知錯了！”
    “我記得幾天前你才被金明月扣過月錢吧。”
    “是，公子。求求公子，寬恕了綾兒這一回吧，綾兒都有兩個月沒領到過月錢了。”
    “犯了錯事，該罰的還得罰，不然你長不了記性。”花灼左右轉動著花盆挑剔看了看，“給你平攤在後麵的幾個月份裏。”
    小丫頭眼角還閃著淚花，臉上卻已恢複了悅色。“綾兒謝謝公子。”
    “下不為例。行了，你先出去吧。”
    “哎。”小丫頭歡喜著把手中的托盤放上方桌，興衝衝蹦噠出了屋子。
    花灼又修剪了番，才終是覺著滿意了。他將目光轉向少年，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少年繞過屏風，近前了小步。臉不似之前那般腫脹的厲害了，但挨打過的痕跡依舊明顯。見花灼的手伸向了自己，習慣性腦袋一偏，靈巧躲閃了開。他暗暗慶幸。
    花灼不悅了臉色，右手的剪刀在食指間轉了轉，握穩後從少年披風的間隙處探了進去。刃尖輕抵著少年的小腹，花灼饒有趣味看著他。
    少年後知後覺，愈發局促起來，下意識更攥緊了衣擺。
    “把手鬆開。”
    畏懼與羞恥齊湧心頭，少年遲疑搖了下頭，極不情願的鬆了手。刃尖沿著縫隙緩緩往脖頸劃了去，他不得不向後仰起了腦袋。花灼的剪刀剪斷了他係的結，披風滑落在腳邊。
    少年身子赤裸，暖意不複。
    “再近前些。”
    少年哆嗦著挪了幾步，猛然被花灼拉入了懷中。倚坐在那人腿上，他不自在扭動了扭動身子。
    “先別著急，”花灼胳膊繞過少年後背，手攬在了他的腰側，指甲輕輕刮磨著他的皮膚。“你被關在柴房幾日？”
    “三天…”少年認真思索了下，回道，“不對，四天，差不多有四天了。”
    “期間可曾被人碰過？”
    “碰過？”少年不解，想了想，點頭道，“有。”
    “哦？”
    少年肯定道，“每天都有挨打。”
    “那就是沒被碰過嘍。”
    花灼媚眼微挑，放下剪刀，手鉗在他臉頰兩側，吻上了他的唇。
    少年瞪圓了雙眼，驚慌的不知所措。等意識到要反抗時，已被花灼握住了手腕。
    花灼的力道愈來愈大，根本不容少年的利刃出鞘。匕首從他的手心滑落，花灼側目瞟了眼，勾起了嘴角。嘶咬著少年的下唇，花灼拉著他的手勾上了自己的脖頸，抱起他循著緯紗帳裏走了去。
    少年的眼神略顯呆滯，竟有幾分“嫵媚”。
    花灼看著他，忘乎所以。
    少年見狀，趁機推開了他，別過腦袋，粗喘著氣。待漸漸平穩了呼吸，怯聲道，“你與我同為男子，卻做出這等不光彩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定要叫人恥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