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吧！”
    “撿起來！”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來的時候，黃小米一臉無辜，她不知道該去聽誰的，阿離很重要，哥哥也很重要。
    一個彎腰去撿，一個彎腰去扔，小米夾在當中，不知如何抉擇。
    等到慕容離總算是觸碰到那些碎掉的玉石的時候，指尖卻不小心被劃破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帶著一絲溫熱將血玉浸染，隻可惜，他並沒有感受到那來自他本身的溫熱。
    “原來鏡破就無法再圓了。”
    眼前一黑，慕容離倒下去的時候，隻覺得這樣也挺好，卻不料他還是算錯了。
    黃小餅已經圍著那堆碎屑看了幾天了，他努力將簪子拚起來，卻發現，好多地方已經是缺失了細小的碎屑，果真破鏡無法再圓。
    他想著慕容離的話，隻是覺得慕容離的心怕是徹底裂開了，再也無法填滿了。
    這恐怕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一點眷戀了吧！
    血玉閃爍著迷人的紅色，奪人眼目，攝人心魄。
    將這破舊的茅廬晃得多了幾分顏色。
    “阿離，快來吃飯了！哥哥今日特地弄了肉，快來哦，你有口福了。你看看你，這剛剛幾天，你都瘦了。”
    “瘦了嗎？”
    慕容離以前不知道他還會瘦，今個倒是聽到了那人嘴邊常掛著的話。
    “阿離，你太瘦了，多吃點！本王宮裏要什麼有什麼，你缺什麼也直接說，他們若是伺候的不好，你也說。”
    “鏡子。”
    黃小米樂嗬嗬將她珍藏的小鏡子拿出來的時候，心疼也竊喜。
    心疼的是阿離又瘦了，竊喜的是，阿離醒來之後說的話變多了。
    透過那個不規則模糊的銅片，慕容離看到了一個消瘦近乎脫相的人影。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阿離念叨了很多小米聽不懂的話，但是她知道，人瘦了就要多吃飯。
    所以現在的阿離最需要補養，阿離需要好好活著，變回之前精氣神十足的阿離。
    “吃飯吧！叫上你哥哥。”
    慕容離親自起身到了外麵，晨曦透過層層的霧氣鑽進來，映得人靈氣滿滿。
    茅屋周圍群山環繞，綠樹紅花，說不出的美好，他還活著站在這個他每個夢境中都想去的所在，這是他的福氣吧！
    “美。”
    門前的溪流汩汩作響，纖長的手指略過，渾身一陣清涼，隻是那麻布格外觸景。
    老酒鬼來蹭飯幾乎是頓頓不落下，隻是最近很少見到他的影子。
    黃小米前幾日還笑著說老酒鬼不敢見阿離，怕被美人亂了心智，最後還是在小餅的眼色之中停了念叨。
    “哥哥，這是我哥哥最擅長的一道菜，你快來嚐嚐！”
    小丫頭笑著把盤子裏僅有得幾塊肉放到了他的碗裏，可是他知道他夾不住，但也不能不吃。
    當日在茅廬的七天之約，因為他的失誤，傷了他的胳膊，他總覺得既然虧欠了他那麼多，區區一隻手臂，也就此還給他罷了。
    剩下的那麼多，他還不起，隻能將天下硬塞給他去承受。
    他自私，他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