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6南柯一夢7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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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冥之中,自有感應。天璣莫名產生了一絲奇怪的感召,順著心意而動,在祭陣湖的殘骸下,另有玄機。
    那是一枚玉簡,被掩埋在祭陣湖下。
    天璣翻出了那枚玉簡,本打算返回星池後上交給師尊天璣君,然而卻在不經意間瞥到玉簡山的浮紋之時,徹底擾亂了他的思緒。
    七瓣墨蘭——北天域蕭山帝國墨氏王族的族徽。
    也是天璣出生的家族。
    蕭山皇室覆滅了雲氏王族後,天璣便被皇帝的爪牙關進了地牢。那時的他還未至覺醒靈根的年紀,皇室的目標本是他的嫡親兄長,卻陰差陽錯抓走了天璣。
    族中幺子被皇室所控,黯然神傷的墨族便複製了雲族的老路。
    天璣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尚處於囹圄之中,驟然得知家族盡滅的消息時,忍不住抱著開陽大哭特哭。
    而數年之後,在祭陣湖下發現了家族遺物,天璣毫無眷戀之情,隻覺得一陣陣寒氣自其腳掌躥至心底。
    割破手指,以鮮血灌注於玉簡之上,這枚灰撲撲的玉簡散發出奪目的白光。一陣暈眩過後,天璣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令他措手不及的畫麵。
    周天大世界第一邪修宗門邪靈宗,因宗主驟然隕落導致傳承之位空懸,四位長老各立派係,內鬥不斷,而正道借此良機發動圍攻,致使邪靈宗分崩離析。雖大肆絞殺邪修,卻仍有一支遺脈攜帶著邪靈宗的經文靈犀偷逃至下位麵,隱忍多年,直至大眾修者將邪靈宗逐漸忘卻後,自立山門。
    這下位麵便是綠遊天,這後立的山門自然是血魔宗。
    隻是天璣萬萬沒有料到,墨氏家族第一代掌權的那位老祖竟是此宗之人。
    當年四位長老爭權鬥法之時,為了奪得隻有教主方可掌控的五鬼盜靈陣陣圖,用盡各種手段,最終使得原始陣圖破碎成四半,每人各掌管一半。四人約定角逐出宗主之人時,另外三人必須將陣圖原封不動地奉上。隻是尚未等到那一天,邪靈宗便徹底分崩離析。
    逃至綠遊天的遺脈,未能複原完整的五鬼盜靈陣,但其中有陣法師根據四分之一的陣圖,煉出了以五鬼盜靈陣為原體演化而來的吞靈陣。
    同樣可以抽取陣法中的一切靈力與升級,隻是吞靈陣的目的便是為了抽空靈力與生機,而五鬼盜靈陣比之抽空,倒更像是掠奪。
    陣圖已出,但布陣所需的靈犀卻沒有著落。
    五鬼盜靈陣,需以處子之身的女修的鮮血與恨意融作養料,以至陰至邪之物打造鍾鼎用以裝乘。但五鬼盜靈陣存在一個限製,即最初隻能以五隻鍾鼎為陣,啟動陣法後,一旦耗盡了獻陣靈物的靈氣,這陣法便自動瓦解,但在原陣廢墟的基礎之上,可以加鍾鼎布置六鼎陣,以此類推,鍾鼎數目越多,能用以鎖住的獻陣靈物便可越為強大。
    但對於新建起的血魔宗而言,自保遠勝於掠奪,純粹模仿五鬼盜靈陣是完全不可取的。比之需要耗費漫長的時光以蘊養並具有生長屬性的超強陣法,一步到位用以護衛山門的吞靈陣在布陣靈犀的選取上就顯得格外艱難。
    那位陣法師翻閱了邪靈宗殘留的手卷後,終於發現了適宜布置吞靈陣的靈犀,也就是所謂的吞靈陣旗。
    同樣以處子的鮮血與恨意為養料,溶於祭陣湖中,再將煉製好的靈旗放置其中,等待七七四十九條紅色的靈旗變成滲血的黑色,便祭煉完畢。
    四把陣旗備至完畢,即可布下吞靈陣,自四麵八方布下天羅地網,將這方空間徹底封鎖。其功效類同於五鬼盜靈陣,封閉的空間內釋放出黑色的邪氣或是汙血,以吞噬修者體內的靈氣和生機,直到身死道消。
    然而祭煉陣旗又豈非易事。
    至陰才易邪,至純才易汙。女子本為陰,而處女且最純。以未破身的女子為祭煉的最佳材料便在於未經人事的陰女永遠是最為純情冰心,一旦被汙染,信念崩塌,本心不在,卻也是最易將冰心與純情轉化為怨氣與恨意。
    但在綠遊天這方小天地中,就連俗世之中的女子都格外罕見,更不用說玉骨冰心的女修了。於是乎,墨家老祖便秘密安插人馬返回周天大世界以尋找適宜祭陣之人。
    因著畏懼於頂級宗門,便隻能采取坑蒙拐騙的小手段,低調地進行著布陣大業,卻兜兜轉轉數百年都未能湊齊煉製陣旗的女修,這群人便將目光投向更遠的天域。在思考是否需要冒著行跡暴露的巨大風險肆意掠殺女修時,墨家的老祖意外之中發現了雲族的異常之處。
    作為墨家老祖安置於俗世間的“捕鼠夾”,墨氏王族的根本意義便在於秘密抓捕世俗界中出現的女修或是生辰八字至陰的女子。與雲族相交也是墨家老祖授意,其原因便在於雲族身上存在著不同尋常的氣息。明明身為男子,卻身懷陰柔之力。
    相交多年,窺探了雲族諸多秘密後,天璣的父親,即是當代的墨家主,確定陰柔之力確屬於雲族與生俱來的血脈之力,與其所修煉的秘籍或是術法,並無關聯。
    本以為能借助雲族的修煉功法圈養出一群至陰至柔的男子以供祭陣,乍問此訊的墨家老祖雖有些失望,但也讓他徹底狠下心來,將目光停留在雲族身上。
    得到授意的墨家主,便迅速行動起來,恰逢開陽靈根覺醒大典,天靈根一出,眾人皆驚。墨家主自認為這是借刀殺人的天賜良機,便將天靈根之事透露給對於異姓王族忌憚不已的蕭山皇帝。
    後來的事情,皆在墨族算計之中。
    皇帝帶著修真世家對雲族開展了圍剿。而墨族悄悄地通過轉移大陣,將“死去”的雲族人帶到位麵通道,再從位麵通道將人轉移至綠遊天血魔宗後山。
    死裏逃生的雲族人看見麵帶笑意的墨家主,自以為是得到了墨族救援,互相慶賀,涕泗橫流。
    而墨族,卻在他們拜謝,感恩,甚至於是虔誠地敬奉之時,將“大難逃生”的雲族人一一推下了寂靜已久,早已張開血盆大口的祭陣湖。
    元嬰後期的威壓將雲族修為最高的老祖宗碾成了粉末,失去老祖庇佑的雲族,如同待宰的羔羊,帶著滔天的憤恨與不甘,硬生生地被湖水吞噬。
    湖水凝成的刀刃將其肉身一片片地削下,卻又以強悍的靈力強行吊住水中祭品的神魂。身體被削成碎片,血液被一點點放幹,然而神魂卻並非隨著破碎的肉體而消散。正相反,以前所未有的清醒姿態,催生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恨意。
    鮮血在瞬間染紅了清澈的湖泊。
    聲聲挖心削骨的慘叫在空曠的山洞中回響。
    屠戮不到三個時辰,但撕心裂肺的慘叫卻整整持續了三天。
    直到殷紅粘稠到化為膏狀的祭陣湖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漂浮於湖泊之上青灰色的虛影才帶著扭曲與猙獰的臉化為灰燼。
    四十九天後,血湖歸於清澈,黑色的陣旗扭曲著周身的空間。而在旗下,漂浮著無數白骨和零零散散的肉塊。
    而另一邊,目標格外明確的蕭山皇族,在動手圍剿的瞬間,便出動了元嬰老祖掠走了天靈根的開陽,雖被囚禁,但也算逃過一劫。
    滅掉了雲族,蕭山皇室卻心有所動,為了家族的百年後不受雲族的壓製,便派人傳遞消息提議滅掉自己的世交,這樣的墨族讓皇室難以心安。想反水捅天墨族刀子的念頭驟然迸出,皇室便心癢難耐地搞著各種小動作,致使兩族關係頗為緊張。
    雲族被滅後,天璣被以局勢危機之由,軟禁在家中。乍一聽聞開陽尚且在人世但卻被蕭山皇帝囚禁在宮中,不安於室的天璣便想方設法地逃離墨府,小心翼翼地四處打聽著開陽的消息。好巧不巧被皇帝的人發現,尚未覺醒靈根的天璣,被那修者像夾母雞般夾在腋下,扔進了地宮。
    皇帝以天璣為要挾,逼迫墨家主自削王位,而那血魔宗的老祖宗雖不畏懼皇城之中的任意世家,但卻懼怕於與蕭山皇族關係曖昧的超級宗門青雲宗,在那裏可是有化神甚至於更高階位的修者存在。
    老祖當斷立斷,此時最重要的任務便是煉製完吞靈陣旗,雲族提供的養料不足以支撐四把旗子全部煉製,因此還需要積極尋找其他可祭之人。與皇室撕破臉得罪其背後的青雲宗倒不如識趣地退讓一步。皇室的目的是收回異姓王的權力,而墨族的目的便是尋找新的祭陣者,未發現雲族異常之前便想著離開北天域,如今似是沒有更多收獲了,不如早些去其他天域。
    總歸是要走的,不如賣青雲宗人情。但要讓墨家老祖自行削王,他又是不樂意的,畢竟給臉麵的是青雲宗,可不是蕭山皇室。
    思來想去,墨家老祖認為隻是犧牲一個天璣也無妨,畢竟還沒有覺醒靈根,隻是瞧著他先前的資質表現,似是根骨不大好,對靈根也沒什麼期待了,便拒絕與皇室談判,帶著族中其他小輩前往綠遊天祭煉陣旗。
    徒留下尚未覺醒靈根的天璣躲在地牢中,抱著開陽互相取暖。
    異姓王族不攻而破,皇室便開始肆無忌憚地膨脹,直到暈頭轉向地挑戰宗門權威,被自詡為正道的青雲宗滅了。
    再後來天璣與開陽去了青雲宗又被賣到邪宗,因緣巧合被六長老所救,拜入星池,悉心修行。
    再後來他們成為掌峰親傳弟子,成為星池之驕傲。
    再後來葉淩川東宸盛典榮耀歸來,葉九天夫婦著手組建葉淩川繼任宗主之位後的統治天星宮的班底,經過層層篩選,天璣和開陽相繼登上了天星宮,成為少星主。
    再後來,葉淩川帶著新一任少星主前往綠遊天曆練。
    “再後來……血魔宗覆滅,天璣自祭陣湖底發現了雕刻著七瓣墨蘭的家族遺物……”天璣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專程說給牆的另一邊的開陽。
    “身世終究成了我之原罪。”
    開陽扯了扯嘴角,咧開了笑,他眼中的淚光化為了千言萬語靜靜地撫慰著天璣的心。
    “幸好,我們重生在了星際,這一次,我是雲溪,你是墨天璣。”
    

    作者閑話:

    誒嘿嘿嘿嘿,夢境走完了,又到了我最喜歡的環節了,明天可以揭秘了!
    小仙女們請揮舞著評論推薦收藏和枝枝為栗子加油趴~~~嗦不定有粗長君掉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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