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為何？師兄莫不是也想找個理由留下休寒？”慕休寒疑惑，飛靈竟然也要將他留下。
    飛靈一頓，玉寒床上醒來時他正好聽到墨軒與赤瞳的對話，雖然聽得不真切，隻零零星星聽到慕休寒的名字，但那句“他下山後可就性命堪憂了”聽得格外清晰。
    “師兄，休寒知道你隻是想找個理由讓我留下來，也知道大家都很關心我的身體，這一月來與師兄們相處甚好，隻是休寒還有事要做，五年光景太長，恐怕不能留下來了。”
    飛靈咬牙，“真的不打算留下來嗎？”
    “嗯，過兩日就下山。”慕休寒輕笑。
    “沒有商量的餘地嗎？”逸清湊上前，“我想你也不必擔憂時間太長、人生太短，因為萬脊山上住的都是……”
    “逸清！”飛靈嗬斥逸清，一動氣便牽動全身，胸口疼得厲害，跌坐在地咳嗽起來。
    慕休寒驚住，衝上去扶住飛靈肩膀，神色慌亂，“師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蒼白？難不成……果真是我這寒毒傷到了你？”慕休寒傷神，喃喃自語，“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了嗎？”
    “師兄，你是打算瞞他一輩子嗎？倘若他真的到了萬脊山，尋到了他的娘，知道真相後豈不是更受打擊嗎？”逸清不甘示弱，繼續說道。
    “什麼真相？”慕休寒剛扶起飛靈站穩，聽到逸清的話，滿是詫異，抬頭問逸清。
    逸清猶豫幾秒，接著說道，“你可知萬脊山是什麼山嗎？是一座妖山，上麵住的全是妖怪，況且萬脊山身處極寒之地，方圓幾百裏荒蕪一片，渺無人煙，白雪皚皚，一個凡夫俗子怎可能近得了身，保住自己的命？”
    逸清越說越激動，“我本不知曉萬脊山為何處，也不明白上神和師兄為何變著法子留你下來，以上神的法力，去萬脊山不過轉眼之間，何須大費周章讓你留在山中，無非就是怕你接受不了真相！”
    “夠了逸清！”
    飛靈臉色鐵青，憤憤的盯著逸清，唯有慕休寒，表情呆滯，似被抽了魂。
    “你的意思是……我娘是妖怪？”慕休寒不可置信，紅著眼問。
    “我……我怎知道她是或不是。”逸清結結巴巴說完這句話後躲到其他人身後。
    慕休寒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口氣堵在胸口間，悶得心口生疼，轉頭看飛靈，聲音沙啞，“師兄，他說的是真的嗎？”
    飛靈沉默不答，將頭別過一邊，慕休寒見狀，也猜出了八九分，果不其然，逸清說的都是真的，所有人都把自己瞞在鼓裏。
    慕休寒忽然冷笑，抬起右手，盯著受傷多次的手掌，又想起自己的父親對自己說的話，自己血液天生異香與常人不同，易招來不祥之物，難道也與自己的娘親有關嗎？
    “我不信！”慕休寒語氣堅定，如果真如逸清說的那樣，為何上神不告訴自己。對，上神！他要親自去問問！想畢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夜幕之中，往芳華居趕去。他必須得問清楚！
    墨染此時正準備歇息，慕休寒破門而入讓墨染一驚，坐在床榻上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怎麼，今夜就迫不及待想搬過來？”
    慕休寒逼近床榻，語氣薄涼，“逸清師兄說，萬脊山上住的乃是妖怪，凡人靠近不得，意思是我娘……也是妖怪是嗎？”
    墨染眼睛一亮，劍眉豎起成倒八字形，淡然道，“都知道了嗎？本想待你修成正果後再慢慢與你說，看樣子是瞞不住。”
    慕休寒仰頭，將慍怒壓製，“上神即已知曉，何不直接告知休寒？”
    墨染起身下榻，踱到案幾旁，拿起茶杯，添了兩杯茶。
    “本不想瞞你，隻是你寒毒發作頻繁，去萬脊山路途艱難，荒涼蕭條，如此下去別說萬脊山，出了桃花村，不出七日你必死無疑！”
    慕休寒拳頭緊握，牙關緊咬，“若是我娘是妖怪，她為何要與凡人生子？”
    墨染抿緊嘴唇，滿腹狐疑不得解。
    “人妖殊途，也抵不過一個情字！”墨染口吻淡若如水，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