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殿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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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博以丹的聲音。
    蔚東歌往房間走去,謹慎的推開門,隻見博以丹魂體漂浮不定在堂中,那顆養魂珠被天曄供在台上,一見到蔚東歌,博以丹回過頭,他一向無神的眼裏第一次爆發出炙熱的憤怒:“蔚東歌,你來的正好。帶我去。”
    蔚東歌想到博以丹對自己的身體有感應,帶去了是很好的指路器,而且博以丹修為比他高,若是元祖有什麼二手動作,帶著博以丹都是萬全的保障,於是蔚東歌將博以丹的養魂珠取了下來,收在袖中,方便博以丹跟在他們身旁。
    元祖的峰係在天巒派西北麵,路途很遠,但是對於修士不過是幾步禦劍的路程,遠遠的看見那隱藏在雲海中的大殿時,蔚東歌將拇指大小探路的妖獸放出去,妖獸是專門養著用來探路的,蔚東歌綁定了它的神識,那探路獸的所見所瞧皆被蔚東歌收入眼底。
    “外層裏層的防禦都被破了,裏麵沒有人的蹤跡。”蔚東歌感知到殿內的情況,遲疑片刻,轉身對著寄且行和蔚道行說到:“裏麵太過危險,你們兩個守在外麵,一有你們師叔的消息就傳給我。”
    寄且行頓了頓,然後點點頭,蔚道行想跟著蔚東歌走,被寄且行拉住了。
    蔚東歌跟漂浮在一邊的博以丹進了元祖的大殿,由於防禦陣法都沒有了,兩人進入輕而易舉,元祖的房子不像是天巒派大部分的竹屋雅景,而更像是權貴的凡人居住的宮殿,蔚東歌用神識試探過,再從殿口進去。
    一進殿內,就看到七個座椅,一邊三個,最中央有個大的暗金的椅子,上麵雕的樣式繁華,應該是元祖的位置,而這裏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召開峰主會的地方,一旁點的燭火全都熄滅了,暗的很,四周看的不夠清晰。
    蔚東歌走進去,發現右下角的位置上端正的坐著一個人,剛剛太暗看的不清,蔚東歌燃了一團靈火,那靈火分出十隻,四散照亮。
    殿內一亮,坐在右下角的人麵孔看的真切,竟然是田過,隻不過他端坐在椅子上,嘴張大欲喊,眼睛也睜的極大,幾乎要掉出框來,他整張臉扭曲著,帶著濃濃的懷疑和巨大的不可置信,他臉色像是紙張燃燒完了後那種灰黑的灰燼般的顏色,早已氣絕身亡。
    博以丹冷哼一聲,往大座左側方向的通道走了,蔚東歌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田過的屍身,發現上麵有幾根晶瑩的斷線。
    蔚東歌將斷線隱藏好,將田過的死狀記錄下來,這才跟上博以丹,這通道比外麵還黑,即使蔚東歌身邊聚著十隻靈火,照亮的範圍也不大。
    一個整個通道壁上都有打鬥的痕跡,博以丹停在前麵,伸出手,用靈力感知他的身軀在何處。
    蔚東歌蹲下身子,輕輕摸黑石牆壁上不新鮮的幹涸的血跡,那飛濺的血跡上靈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能感受到靈氣的波動,靈氣也很熟悉……蔚東歌抬起頭,眼裏有些沉重:“這裏爭鬥過,這血是申峰主的……恐怕,凶多吉少了。”
    博以丹“嗯”了一聲,他收回手,回身看了蔚東歌一眼:“應該是所有人都凶多吉少了。”包括博以丹自己都被逼到棄身的程度。
    蔚東歌沉默片刻,博以丹也不期望他能回複,遙遙往裏麵指了指:“那裏。”
    隻有麵前這一條路通向深處,實際上博以丹也記不得了,他一進殿,察覺到危險後就將意識藏進了深處,隨後全是傀儡在操控自己的身體,然而即使自己藏了起來,還是被元祖打潰到隻剩一縷殘魂。
    蔚東歌和辰北邙往裏麵走,越往裏走就越能看到那些搏鬥的印子,漸漸的,地上也顯得濕潤,蔚東歌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他往前麵指示去了一隻火靈,那火靈往前飛了很遠,也不見盡頭。
    見狀,蔚東歌停了腳步。
    博以丹回過頭,有些不明白蔚東歌為什麼會停下,蔚東歌看他半晌,突然抬手,往遠處飛去的火靈頓時猛的往回而來,在空中化為冰藍色的靈器,直接穿透了博以丹的魂體,博以丹的魂體頓時就以煙消散了。
    黑漆漆的前方以及四周就像是蔓延的水漬,迅速往回收,露出原本的通道來。博以丹在蔚東歌身前,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盯著他:“你真下得去手。”
    “博峰主不是也將我殺了嗎,而且那也並非彼此,博峰主應當不會在意的吧?”蔚東歌收回那件靈器,眼裏沒有一絲笑意,“這裏的迷陣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若不是那些血跡,我們都可能一步步的走向圈套了。”
    蔚東歌踩到那些血跡,聞見濃鬱的血腥味,但是這地方是密封的,左右隻有一個通道,若是血腥味那麼濃重,應該一進來就聞見了,而不是一踩到才開始聞到。那就是在那一瞬間,蔚東歌意識到麵前的博以丹都可能是假的。
    而博以丹被身後假的蔚東歌動手後,閃開第一抓,回身殺向時候,蔚東歌就已經將這個幻境破了。
    通道雖然暗,但是還能視物,博以丹能感覺到身體的共鳴,可是此刻他也不敢托大,他現在隻是殘魂,暗峰的近戰功法皆使用不出來,隻能試著回想起幾個鬼修的咒術,往前揮出一道引魂術。
    “博峰主竟然連鬼修的引魂術都知道。”蔚東歌看著博以丹被那引魂術吸引著往前走,博以丹在前麵聽到這話甚至連頭也沒回,嘴裏道:“彼此彼此。”意思你這都能說出招式名字的哪來的立場說他。
    蔚東歌聽出了弦外之音,低頭抿唇勾了一下唇角,可能因為防禦被破開了,一路也沒有別的迷境,兩人直到道路盡頭,那道引魂術沒入牆壁中,不見了蹤影。
    “看來是此處了。”博以丹轉頭看蔚東歌,他現在不能觸物,隻能看蔚東歌把這礙事的牆壁打開了。
    蔚東歌靈識探了探,發現這層牆壁隻是個障眼法,能夠窺到裏層去,於是蔚東歌垂下眸子,低聲道了一句:“失禮。”往上一提下擺,旋身一腳踹破麵前的牆壁。
    博以丹愣了片刻,突然笑了一聲,在旁邊鼓了三聲掌:“我都差點忘了,這蔚小友當年可是能徒手打碎巨石的人啊。”
    蔚東歌看到牆壁後的洞天,那是一個廳堂,有兩階,最裏麵靠牆還有一階,最上麵放了一個木棺,滿地都是晶瑩透明的絲線,好幾個被卷起的繭狀的物體,而滿頭白發的元祖,正拖著一個往棺那邊走。
    蔚東歌一揮手,剩下的那九隻火靈皆化為冰藍色的靈器,往元祖身上襲去。
    元祖尚未回過身來,眼看一擊將中,地上的絲線忽然往他身後一護,靈器一擊不成,都回到蔚東歌的身後懸浮著,博以丹感覺到了元祖拖著的那具身軀的身份,猛然往前一竄,被蔚東歌抬手抓住了。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硬抗,進來!”蔚東歌喝止一聲,要把博以丹塞到養魂珠裏去。
    “那是天曄!”博以丹死死盯著元祖手上拖著的那個人,掙脫蔚東歌,往似乎沒聽見一般的元祖撲去。
    蔚東歌隻能迅速掏出用養魂珠,將博以丹封進去。
    博以丹一消失,元祖才轉過身來,蔚東歌看到他手上聚起的靈球,不由脊背生寒,這明顯就是給博以丹準備的,如果剛剛博以丹撲過去……
    “蔚名軒啊蔚名軒,你為什麼和你那爺爺一般,總是聰明的令人害怕呢?”元祖輕輕的嗤笑了一聲,他確實是個老者,滿臉皺紋,半佝僂著身子,滿頭未紮的雜亂的白發,精神也不好,散發著一股將行就木的腐朽感。
    “蔚然失蹤也是你做的。”蔚東歌收好養魂珠,麵色冷凝。
    “是我,那又如何?”元祖扔下手中被裹得密實的天曄,動了動酸痛的肩膀,“人老了,不中用了。”大量的絲線從他腳下伸出,張牙舞爪的聚在他的身後,他看著蔚東歌,那雙眼睛卻是年輕的,帶著嗜血的殺意,在他蒼老的臉上極為不相配。
    “作惡多端,天道必誅。”蔚東歌沉下臉色,往前的一瞬間幻化出一把靈氣聚成的長劍,往元祖斬去。
    倘若平時,蔚東歌不會如此硬磕,可是剛剛元祖要等博以丹過去打算行偷襲之舉,由此可見元祖確實傷的不輕,蔚東歌一劍下去,元祖那絲線瞬間纏繞上蔚東歌的劍,蔚東歌劍刃一翻,用力割下去,那絲線被一刀斬斷,蔚東歌趁著這個間隙,一矮身,往元祖腹部刺去。
    元祖心知不敵,迅速往後一躲,蔚東歌趁這個機會一劍劃開被扔在地上的天曄身上的絲線,扯著他的腿把他拉了出來,元祖伸手去攔,攔了個空,隻能雙手往上一招,那絲線鋪天蓋地而來,蔚東歌起劍斬去,他知道這是元祖的拖延之法,可是一時間毫無辦法,他把絲線劃出一道口子,抬手擲了十隻冰藍色的靈器往台子上的木棺而去,元祖身影一閃,躲過那幾枚靈器,回頭看蔚東歌將那絲線斬的差不多了,隻能暗罵一聲,放棄了木棺裏的東西,一揮手失去了蹤影。
    等蔚東歌斬完,地上密密麻麻的絲線、他斬下的連同那些被裹起來的全部都消散了,天曄在他身後昏迷不醒,蔚東歌沒找到辰北邙,他抬起頭,目光落到那木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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