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原便是如此高騎在馬匹上，
    自痊愈後，他便是偶感身體鬆軟，但餘下已無大礙，他便沒與林雲說，
    想來是會痊愈的。
    隻是…
    ——“您，還好吧？”一個怯懦的聲音傳來。
    錢原微微一愣，笑答，“還好，隻是久未騎馬生疏罷了。”
    騎在他身旁的，便是李季帳下的小將，韓七，
    因他做了李季的副將，臨出發前，李季便將他調給自己，做了下將——
    “他為人勤快本分，做個打雜的尚可。”李季是如此說的。
    錢原對他印象尚可，也就應了。
    韓七笑了笑，似放鬆了心態。
    錢原忽問，“你覺言…哦，我是說馬言，你覺他如何？”
    韓七似詫異於他的問答，愣了一下，才繼而答曰，“馬副將人很好。”
    錢原微微一笑，“可他從前不是帶你頗是不喜麼？”
    韓七答曰，“可馬副將不曾虐待於我。”
    ——他原先不過是想放鬆一下思緒，得韓七如此回答，他便是好奇了，
    “可吾先前見他，他不是還凶你來著？”
    落於他半匹馬身的韓七哈哈一笑道，“不是，馬副將隻是向來脾氣暴躁了些，無甚壞心。”
    “那…林副將呢？”他抿唇，問。
    ——許是，路途遙遠寂寥，他燃起了好奇與聊天之意。
    “林副將人很好，隻是，”韓七轉為疑惑之意，“不知為何病好後就不愛笑了。”
    自然，林棲連殼帶裏的都換了一個，怎會愛笑呢？
    錢原乃是笑而不語，話音一轉說起他事。
    ——林棲被囚被換，遭此磨難，委實可憐，因此看在此等事上，
    陳啟大手一揮，林棲複了他的副將，不必跟著李季了，
    因此李季身旁便是剩下化名為馬言的言敘與他了。
    “太守，我看到密子林了。”忽，韓七喊道。
    錢原聞言，便是道，“全員加速出發。”
    ——越過熱辣的沙漠，終於見綠洲了。
    “是。”眾人皆應。
    密子林，乃是一片寬大的綠洲，內裏有湖有樹，終於可以歇息了。
    甫一進綠洲，錢原便一聲令下，“就地解散，在此歇息一時辰。”
    此時已是日頭西掛，便要下山，但時間緊迫，能歇息一下便是不錯的了。
    眾人應是，下馬歇息。
    錢原翻身下馬，韓七忙是跟上他，錢原擺擺手，道，“不必跟著我，你與他們自幼行動罷。”
    韓七乖順地應了句，“是。”
    ……
    錢原坐在李季身旁，便聞得陳啟道，“範歸，你身子如何？”
    錢原抬頭，應，“已是痊愈。”
    陳啟才是點點頭，一笑，“痊愈便好。”
    他便是開門見山了，“此番請諸位前來，是因，李葉清將軍得到一個可靠的消息。”
    他看向李季，李季才是站起身來，輕聲細語地說，“據我們的探子所探知——”
    錢原忽感手腳有些鬆軟，有些頭暈，便是慢慢地放空自己，麵無表情的模樣。
    “範歸，你意下如何？”忽有人問。
    錢原眨眨眼，才意識到是表哥陳啟在問自己，迷茫了一下，
    才答，“什麼？”
    “將軍說，此提案如何？”李季淡聲道。
    錢原眨眨眼道，“甚好。”
    ——其實，他也不知“甚好”個什麼。
    陳啟便是拍案決定了，“那好，覺這樣了，兵分四路，阿…範歸，你率兩千軍士自此從東進攻翼州與南西城，”
    指著李季，“李葉清將軍，你與蕭太守率五千軍士自西夾擊，”
    看著齊英，“悟德，你便獨自率三千將士自南進攻，而我與恒微率大軍正麵襲擊，”
    一拍案，“務必在四日內拿下翼州與南西城。”
    錢原隨眾人起身應是。
    李季隨著錢原出去，留下蕭然與陳啟二人在裏談話。
    本齊英欲上前說什麼，但其手下將領忽說了什麼，他便匆匆告辭離去。
    看著齊英匆匆離去，李季便是轉身看他，良久才道，“你剛剛是怎麼了？”
    錢原一愣，便是道，“沒事。”
    李季走近他兩步，居高臨下——其實也不高，二人不過相差了半寸餘，
    “當真。”李季與他對視，目光清冷。
    錢原不知為何，當真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不是很明朗。
    “先生。”一聲略帶顫音自身旁傳來，李季回頭望去，
    言敘便站在旁邊，
    李季微微蹙眉，道，“你來做甚？”
    依舊站在錢原麵前，並未挪開——自言敘角度看來似十分親密。

    作者閑話：

    文中尺寸計算按唐朝尺寸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