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無辜是你，可憐是你，辛苦也是你。
    那我呢？我是什麼？
    是最混，最壞，最是…結局不必多好？”
    ……
    錢原的身體一天天地康複。
    林雲乃是盡力醫治。
    隻是，這醫治手段慘不忍睹，也是加劇了錢原鏟除言氏之心。
    李季每日都來此，隻是不忍見他如此。
    ——
    “可能不如此醫治？”李季道。
    林雲一臉淡然，言，“要不，你去言氏拿解藥？”
    眉一揚，笑得殘忍。
    李季低頭，道，“若半月後…”
    話未完，林雲截斷道，“來不及。”仍是風輕雲淡。
    李季臉色難看，卻也無奈。
    ——他造的錯，隻能來背。
    林雲仍是一臉淡然，但卻，笑言，“範歸也不知是否是錯了，與你混一處。”笑說著最為傷人的話語。
    抓著他的痛處。
    李季臉色發白，但仍是故作鎮定，道，“我會解決。”
    來去匆匆。
    ——
    錢原仍是采取放血與吃食藥丸的醫療方式，身體不堪重負，躺於床上半月，下不了床。
    林雲端著物什入內。
    錢原默默一抖，隨即伸出右臂。
    林雲拿起刀具擦拭酒精，又是火弑。
    他是小心至極。
    錢原已是習慣了這種稱得上是酷刑的醫治方式。
    “唔。”悶哼一聲隨著刀具入肉。
    ——舊傷未曾結痂，若非有著良好的醫師，他怕早已感染而亡，命喪黃泉。
    林雲小心翼翼的操作著醫療物具，生怕傷著錢原多一分。
    ……
    漫長的醫療過程，他終究熬過。
    不成佛便是成了魔。
    錢原不得不承認，他非瘋非魔。
    ——
    “如何？”林雲問。
    錢原知，他問的是身體，與內力。
    “尚可。”錢原答。
    他的體力與內力自然比不上最是巔峰期時，但自保仍是綽綽有餘。
    林雲小心翼翼地給錢原拆下繃帶，錢原一聲不吭。
    腐肉被剜去，新生的皮膚生複在傷口上。
    看起來似舊布上縫上新布，格格不入。
    “這傷痕，怕是消不去了。”林雲不無可惜道。
    “無事。”錢原合上外衣一整衣袖。
    傷痕罷了，總歸會好的。
    林雲合上藥箱，道，“對於言氏，你是如何打算的？”
    他想，錢原應是有仇必報才是。
    ——畢竟，他向來如此。
    “再說罷。”錢原幽幽道，他累了，也很迷茫。
    ——清醒過來的他，回頭一望，家人友人皆是遠去，他不知該如何自處，該是恨誰。
    冥冥中，許是孽緣。
    ——
    錢原身著藍衣白裳，一臉淡然。
    李季來了，便站在他跟前。
    “身體可還好？”李季臉色愧疚的模樣。
    錢原答曰：“尚可。”惜字如金。
    李季無言以對，有些不知所措，“抱歉，言敘他…是我不好。”
    錢原微斂眼簾，道，“與你無關，是我不慎。”
    那日，起夜時，窗戶大開，他未曾注意，後半夜，有人偷襲，引開暗其二等人，他也未曾在意，想來也隻能是那時了。
    “不，是我承諾護你周全，不想還是讓言氏亂黨…我的錯。”李季黯然。
    錢原暗歎，他看得出李季乃真心待他，隻是，他已是如此，不能連累他人。
    ——皇帝與太子，皆是虎視眈眈在側。
    “李兄，你是盡力了。”錢原狀似不經意地勾起嘴角，諷刺一笑。
    李季臉色發白，黯然神傷。
    錢原也不欲傷害他，隻是斷了念想也好。
    ——畢竟，錢氏已非當然的錢氏了，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京城。
    因此，倘若李季與他結交，隻會得罪皇家而已。
    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
    言家再一次有了動作。
    一個不大不小的動作。     新太守上任。
    ——圍了李季宅院的一條街。
    慶幸的是，他們隻知錢原居住於此，卻不知此乃李季宅院。
    錢原想，棄車保帥，也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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