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入了李季的私宅。
    怪異的是，李季不見蹤影不說，他從京中帶來的暗衛幾乎是消失了。
    除卻傷愈的暗其二，其餘包括錢餘等人皆是不見蹤影。
    他疑，但卻心中有了猜測。
    李季自己應當…有了主意。
    那為何，太子還將自己從京城調來？
    是李季未向太子提起自己的計劃？還是自己是個幌子？
    又或者是其中還有什麼蹊蹺？
    且自己臨行時，才知曉太子的計劃。
    莫不是…
    ——他百思不得其解。
    錢原總覺疑惑，但主仆二人相處，也不知該詢問誰。
    愁啊，錢原愁得秋風落葉不覺慕。
    可惜，他的愁意，
    暗其二這位自小與暗器為伍的暗衛，並不能感受到。
    ——
    再後來，李季來過兩次，便匆匆離去。
    他開始覺得煩悶。
    因此，過於閑悶而某人開始了重操舊業之路。
    ——“公子，您這是？”暗其二好奇問。
    ——“你猜…”錢原捧著物什入了房門。
    ……
    錢原立於院中，將花瓣碾碎。
    碾碎的花瓣摻入放在一旁的藥粉裏。
    “公子，此為何物？”暗其二眼巴巴在一旁看著。
    錢原睨了他一眼，還是答曰：“毒藥。”
    暗其二傻眼，未曾想到，文質彬彬的公子居然…
    錢原一看便知他在想什麼。
    “勿想多，此乃魅惑人心之物，我自有用此。”錢原道。
    他不苟言笑多時，且為人文質彬彬。
    但任誰也想不到，他少時在暗衛處呆過一段時間。
    ——且極為擅長製造媚藥。
    “公子，此藥好香。”暗其二深吸一口氣。
    “嗯，吃了能更香。”錢原點點頭道。
    暗其二一臉迷茫道，“當…當真。”
    眼巴巴的模樣，讓人誤以為他是真的要下手搶奪吃食。
    錢原不以為然地涼涼道，“假的。”
    可嘴角卻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頭腦麵對公子便一根筋到底的暗其二有些鬱悶。
    ……
    許是知道了無聊過頭的錢原開始在自己院裏製作媚藥。
    當夜，李季便現身了。
    ——
    錢原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衣襟半開。
    且為圖方便，他僅著中衣。
    甫一踏出裏間，便見一人背對著他站在桌旁。
    他也不意外。
    “李兄。”錢原開口。
    李季撐著一張笑臉，回身。
    “範歸賢弟。”好生有禮的模樣。
    錢原不怒不笑，一臉淡然。
    李季還是笑嗬嗬的模樣，不覺尷尬。
    錢原與他對視一會，便似敗下陣的模樣，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李兄到此有何事？”錢原幹巴巴問道。
    李季笑，“範歸你說呢？”似不大在意的模樣，笑得格外燦爛。
    錢原抿唇，良久。
    才道，“你誆我。”
    李季歎氣，道：“是為你好。”
    錢原撇開眼，道：“太子是有意放棄錢氏，才會貶我，對不對？”話是疑問，但卻分外確定。
    ——他來了三次，錢原也問了三次。
    李季低垂眉眼，不答。
    錢原隻能歎氣，隨即從桌上拿過白氏小瓷瓶。
    那瓷瓶約有巴掌大，三指寬。
    “你要的東西。”錢原遞予他。
    正是那媚藥。
    李季拿過瓷瓶，放入袖袋中，穩穩地放起。
    二人相對無言。
    錢原正想打發他離開，李季卻開口了。
    “其實，我也非誆你。”李季抿唇。
    錢原抬頭看了他一眼，剛想說話。
    李季搶先道，“暗衛你也不用擔心，言家之事，我一人便可。”
    “那我是來做甚的？”錢原怒問。
    李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他們很危險。”
    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很是敷衍。
    錢原怒意升起，道，“我非懦弱無能之輩。”既不需要我，為何要派我來此？
    “你有傷。”李季道，說完，好似想起自己的話語不妥。
    錢原尚且來不及說什麼，李季便道，“夜深了，我該走了。”
    他逃跑了。
    錢原不解。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身帶內傷的？
    莫不是…
    不，暗其一不至於背叛自己。
    他否定。
    卻開始覺得不知所措。
    ——這一切太突然了，且過於混亂。
    他竟不知從何理起。
    ——太子為何棄了他？李季為何要申請助力？言氏還有李季到底如何？
    這一切是巧合？不，這一切隻是故意為之。
    到底是誰針對錢原錢氏？隻能是…
    罷了，伴君如伴虎。
    自古以來此話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