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一支利箭，破空而出。
    自高而下。
    欲砍錢原的叛軍，倒。
    箭正中那人心口。
    援軍來了。
    ——
    太守府是整個府衙皆被圍攻，各處暗衛自顧不暇。
    而巧的是——
    今日守在錢原此支暗衛最為弱。
    便被這些叛軍鑽了空子。
    ——
    援軍的帶領者好巧不巧，是李季。
    那“曹方氏”連中兩箭倒於地上。
    錢原見此，忙高喝，“留她一命。”
    蒙著臉的李季從牆頭一躍而下。
    這些叛軍亂黨也因援軍到來，大開殺戒。
    言氏入侵者死傷過半，餘下的，投降。
    錢原靠在血跡斑斑的樹幹歇息，喘氣。
    ——
    “你還好罷？”李季站在他麵前。
    “還好。”錢原抬頭微笑道。
    他的臉上沾著血跡，釋然一笑。
    李季解開臉上蒙著的黑布，道，“太守府現下不大安生，呆會你清點人數，隨我離開。”
    錢原道：“暴露了？”
    想來是暴露了，太守府才會被圍攻。
    李季道：“是。”麵無波瀾。
    “好，我去準備一下。”支起身子，腳步如常。
    ——
    李季帶來的援兵也不知是去哪借的。
    護送著他們離去。
    ……
    李季並未在言氏麵前暴露，隻是，經此一戰，錢原不得不走。
    ——
    許是過於心急與敏感，言氏不得不出手。
    嚴格而言，隻是言氏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如此說來，倒不是我們的問題。”錢原沉吟一番，道。
    “不是。”李季言。
    實際上，言敘受傷，才導致言苗起疑。
    暗自查看數月，越是覺得心中疑慮。
    特別是刺探得知，錢原曾打探南城的消息。
    便是心中暗疑。
    進而引發了此一出，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
    李季也是有所察覺，才不敢冒冒然前往太守府。
    若非暗自探查，誰也不知言氏居然這麼明目張膽。
    朝廷命官，想殺便殺。
    ——
    “眼下，我們如何？”錢原坐在搖晃的馬車道。
    李季答曰，“死。”他很簡潔。
    錢原一下子便領悟了他的話，“裝死？”
    李季點頭，“是，隻有你裝死了，言氏才會放鬆戒心。”
    “如何裝得？”錢原蹙眉。
    難不成要他宣稱死在太守府了？
    可是，方才混亂，言氏亂黨有人趁機逃跑，說不定…
    看到了某人救他。
    李季答：“我已在城北的護城河裏安排了一具假屍體，麵目身材皆似你。”
    錢原點頭，表示知了。
    如此一來，言氏應當…
    ——不對。
    錢原後知後覺。
    這人，這手段，這地位，這先知。
    如何鏟除不了言氏？為何？
    ——他後知後覺，發現，李季與太子秘密諸多。
    甚為可怕，甚至得到一個結論…
    或許，這是太子扶持李季的手段，立功…
    他細思極恐。
    ……
    “怎麼了？”李季覺得他好似心不在焉的模樣。
    錢原看了他一眼，道，“無事。”
    勉強撐起臉色。
    但願是他多想。
    無意看到太守官印，他赫然想起，南城的百姓來。
    心中惶惶然來。
    是他想多了吧，對吧？
    ——太子勤政愛民，不失為一位好君主。
    ——我想，曾是我的信仰的你。
    ——並非如此，對吧？
    看他的眼神，明明滅滅，李季終歸還是泄了氣，輕咳一聲。
    “咳，你還好吧？”李季斟酌開口。
    錢原睜開眼，輕笑一聲，“我無礙。”
    罷了，從十四歲那年起，便罷了。
    ——
    錢原忽略李季遞來的手，腳尖輕點，飄然落地。
    “此為何處？”他疑惑道。
    李季答道，“我的私宅，放心，很隱秘的。”
    見他疑慮，李季連忙解釋。
    錢原點頭，他看出來了。
    ——偏僻且一圈的暗衛，的確安全。
    “從今日起，你安心養傷，剩下的，我來。”李季道。
    錢原點頭。
    他其實也看出來了，言氏很不好對付。
    還有便是，李季，其實不需要他。
    ——那自己究竟是為何而來。
    罷了，原本自己也是…
    淡淡的疑慮，他深埋心底。
    他隻是不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