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季準時抵達太守府。
    此時的錢原還在處理南城平民事件。
    李季步入書房，“太守。”
    錢原從繁忙的公務中抬頭，“李兄，不必客氣。”
    李季微笑。
    其實，叫阿季也可。
    ——
    錢原埋首公務。
    李季幹脆在書房看起了書。
    他看的是一本閑野雜談。
    倒是看得起勁。
    錢原處理完事務時，已是半個時辰後。
    見李季看得起勁，他便倒茶遞水。
    “李兄喝杯水。”
    既然是同僚，錢原自然改了稱呼。
    李季合上書本，道：“府君實在客氣了。”
    唇紅齒白的模樣自然是惹人喜。
    “李兄不必客氣，喚在下範歸即可。”錢原禮尚往來一番。
    左右李季的確比錢原年長，朝中官職的確比他高一級。
    誰讓他隻是個一州郡守呢？
    ——“那謝過，範歸。”李季從善如流。
    心裏默默念一遍，範歸。
    當真好聽。
    ……
    “範歸可知，此書從何而來？”李季揚了揚手中書籍。
    錢原仔細辨認一番，“應當是前任太守李恒留下的。”
    ——錢原依靠著優越的記憶力，想起了這是從暗格拿出的。
    它原本是與那些書信放於一起。
    可，它隻是一本閑野雜談。
    ——因此他斷定，應當是李恒臨死前混亂中不小心塞入的。
    “那是了。”李季笑。
    錢原不明，“還請李兄言明。”
    ——笑得如此，是為何意？
    “此乃，李恒留下的重要證據之一。”李季笑得神秘凜然。
    “證據？”錢原迷糊了。
    這左看右看皆是一本普通書籍而已。
    ——
    李季攤開書本。
    手沾上茶水，在書籍封麵上擦拭一番。
    書皮上，浮現字跡。
    ——汝乃有緣之人，著見此字，在下，甘州太守，李恒，字寂飛，是也。
    此乃一行字。
    錢原頗為驚訝。
    這書本竟暗藏玄機。
    虧他有一段時間將其翻來覆去地查看。
    竟然不知。
    “不必詫異，此乃我一族秘術，外人不知，正常。”李季輕聲道。
    錢原忽憶起，李季與李恒皆姓李，好似皆為秦州人士。
    “你們是…”錢原疑惑。
    “叔侄，”頓了一下，補充言，“他父親是我之族兄。”
    怪不得如此積極破案。
    錢原挪了挪嘴，“節哀順變。”
    李季平淡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其實，他們不熟。
    ……
    研究了半日，李季終於將此書研究出來了。
    書沾水，字跡便去除。
    內裏乾坤盡顯。
    暗沉於下的字跡皆浮現上來。
    整本書皆是在談論言氏叛軍之罪過。
    聲討其惡行，憂自己命不久矣。
    其實李恒的確不失為一人才。
    就是迂腐了些。
    ——不肯與李季合作，一意孤行，最終命喪黃泉。
    ——也是可憐人。
    不過，現下道這些亦是無用。
    ——
    “李兄，現下如何？”錢原拎著曬幹的書本。
    蹙眉。
    李季撇去茶沫，看了眼記載著言氏罪行的書本。
    道，“等。”
    “等？”錢原不解，這要等到何年何月。
    如此罪行滔天還要等？
    “我也非叫你等到猴年馬月。”李季一下子便看出他在想什麼。
    “半月後，言氏叛軍怕是有大動作，我們不必做什麼無關緊要的損失。”李季微笑，“我們到那時，一網打盡，如何？”
    “大動作？此為何故？”錢原不解其意。
    “秘密，到那時，聽我的便是。”李季信心滿滿，也賣了個關子。
    ……
    某日，院子——
    “言敘是你何人，為何你要教他暗衛武功？”錢原不客氣地質疑道。
    “他乃我徒弟。”李某人歎息。
    “徒弟？”錢原不滿，“你也不該收這徒弟。”
    “吾有愛才之心。”李季辯解，“且做戲也得全套，不是麼？”
    “是，你對的。”錢原怒。
    “就是嘛。”李季傲氣。
    錢原盛怒之下，甩袖走人。
    他吃著不知名的醋。
    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醋。
    且醋意十足。
    ——
    後來，定了關係的某人，毫不客氣地翻舊賬。
    將某位不知所措的將軍大人關在了門外。
    “你就睡外麵，也不錯！”——某位太傅笑著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