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妖有別，我固然清楚，也斷不敢將這份心意告訴與他，我為的，不過是在他回升天界之前，拚盡全力，護他周全罷了。聽到淩靈的告誡，莫引弦劍眉微顰地看了眼全無意識的夏瀟，雖是目含柔光，卻淩厲不減。
    “你們總算回來了！”已在夏瀟的房間內等候多時，紅野一聽得門外似有腳步聲接近，就迫不及待地拉開門來迎接。
    “咦？恩公他怎麼了？睡著了？還是被鬼市給嚇暈了？若是被嚇暈的，你們怎麼到現在才回來？”看到門外兩人的情況，紅野指著被莫引弦抱在手上的夏瀟，喋喋不休起來。
    早已猜到紅野不會乖乖呆在自己房裏思過的。莫引弦隻輕歎一聲，看了眼她，便直徑抱著夏瀟進到了房裏，將人安放到床上，蓋好了被子。
    饒是被莫引弦用滿是嫌棄的目光看了一眼，紅野仍舊厚著臉皮跟他到了床邊，剛想伸手去碰夏瀟，就被莫引弦用紙扇打了一記手背。
    “嘶——”這一下打得可不輕，紅野隻覺得手背上一陣熱辣辣的疼，趕忙縮回手，放到嘴邊吹了吹，甚為不滿道：“我隻是想探探他的鼻息而已，你打我做什麼？”
    沒等來莫引弦的回答，紅野才又往他那邊瞥了一眼。明明出去之前心情還是極好的，怎麼現下回來就惱成這樣？
    見自家大哥正鐵青著張俊臉，一言不發地盯著床上昏睡中的人，滿腹疑惑的紅野冒著再次被打之險，把手伸到他眼前，輕晃了晃，“大哥，你發什麼呆呢？到底是遇上什麼了？”
    被紅野這麼一晃，倒是把莫引弦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他眨了眨發澀的雙眼，轉頭望著紅野輕聲道：“本想從淩靈那問得他的被罰之由，卻是一無所獲。”
    “原來是因為這個。”知曉了大哥惱火的原因，紅野終是鬆了口氣，“還以為是恩公對你說了什麼，才將你氣成這樣的。”
    “氣？我何曾生氣了？”
    “從進門起到現在啊，氣得連出手的力度都掌控不好了，你瞧瞧，都紅成這樣了！”紅野抬起被打的手，湊到莫引弦眼前。
    莫引弦隻知自己腦中一直回蕩著淩靈最後所說的那番話，心裏很不是滋味，卻不知在別人看來竟以為自己是在生氣。“若是生氣，就不止打手背了。”
    “對，確實不似平日裏的生氣，要比那難受糾結得多，嗯……像是被人拔去了心愛的羽毛，卻奪不回來那般，又氣又惱又不甘。”紅野收回手，回憶著莫引弦進屋時的模樣解釋道。
    “你倒是看得仔細。”心底掩蓋不了的不甘，還是露在臉上了，莫引弦無奈地閉起眼苦笑了一聲，“即是無法知曉他為何受罰，那便好好護著他回升天界吧。”這話與其說是講給紅野聽的，倒不如說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越界。
    “嗯，大哥說什麼便是什麼。”紅野又轉向床上的夏瀟，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又撩開他的額發道：“這麼湊近了看，恩公的長相實屬上乘，與這別致的蓮紋也算相得益彰。”
    “少碰他。”莫引弦反手對著紅野的手背又是一記，接著轉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道：“差點忘了，你的恩公說，讓你別叫他恩公了，他聽著別扭。”
    就算疼得齜牙咧嘴，紅野還不忘貧嘴一句：“那叫他什麼……相公？”
    “額咳咳……”差點沒把嘴裏的水吐出來，莫引弦放下茶杯擦了擦嘴，“你等他醒了再親口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