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亦早上猛地醒過來，一陣莫名的心悸。一夜無夢，醒來還是有點昏沉。他忍著有些不適，起身吩咐下人進來。起初那些人似乎小聲討論著什麼，當他凝神聽的時候，又看見他們一臉麻木順從的臉。他的脾氣有點上來，生氣的卻好像是自己，不能像大哥一樣，有一副管教下人的威嚴。
    他匆匆漱口，連喝茶都是不安的。他剛要出發找兄長的時候，門口卻依靠著錦泉。
    “喲！”錦泉輕快地打了聲招呼。
    “你在這裏幹嘛？不用去看看……”
    “正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錦泉截斷羽亦。
    “是你師父來了嗎？還是大哥終於肯幫忙了？”
    “唔……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錦泉一臉苦笑。
    “……是好事嗎？”羽亦看著錦泉表情，一時間無法判斷事情的轉機。
    兩人路過小院，便走至暮之居住的獨間。不過還沒有到，裏麵就傳來一陣摔砸的聲音，羽亦提了一口氣，不自覺攥緊了雙手，隨著錦泉走了進去，房裏隻有陸成謐和程寧宇。坐在椅子上，扶著額頭的是程大當家，他臉上是難得肅穆神色，眉頭緊鎖，一時不發，看到錦泉羽亦也不過是稍微抬頭示意了一下。反映劇烈是陸成謐，他先是冷笑地盯著羽亦，身形是有點激動地發抖，他問說：“程二公子，程二公子啊！你把李暮之帶哪裏去了？！”
    程羽亦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他嘴裏喃喃道：“李暮之……李暮之……他哪裏去了？”
    陸成謐眼中陷入一種瘋狂，他直衝過來，卻被錦泉一把拉住雙手，正麵攔著。他一下就掙脫出來，再次質問道：“不是你，還有誰？現在他還能去哪裏？”
    程羽亦似乎聽明白了些，李暮之是不見了嗎，現在他還能去哪裏？羽亦剛要開口，腦中卻回閃過昨晚上反常的李暮之，他輕輕握著他的手，說：“一點都不冷哦。”那樣的天氣，怎麼不冷呢，是不是有種可能，可能已經冷卻的是他的心，他的身體，他所有的無能為力。
    程羽亦癱軟下來，似乎有點立不穩，他抬眼失神地看著程寧宇，程寧宇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羽亦，成謐，你們都先冷靜會。成謐，你也知道現在爭吵並沒有什麼用，而且一大早真是頭疼哎。羽亦，早些你陸叔叔進來看望的時候，發現李暮之並不在，桌上隻留了一張紙條。”
    程羽亦快速接過紙條，裏麵是輕飄飄的潦草的字體，不見某種剛毅和堅強之氣。
    上麵寫著：“今已決意離開，別來尋我。暮之上。”
    程羽亦眼前一黑，眼前也開始一片迷蒙，他強忍著呼吸，粗聲喘氣說道：“你能去哪，你還能去哪啊……現在還可以去哪裏啊？”陸成謐看著一臉悲愴的羽亦，輕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換了一輪又輪，隻不過又快速隱去了下。臉上又恢複了某種戲謔和冷靜，他輕聲說了一聲：“如今我須要回李家一趟”，說這話時並不回頭看寧宇。
    寧宇也點頭同意說：“回去一趟，也能確認一下。”
    羽亦從怔怔地表情中回過神來，他問說：“他還要回去嗎！？為什麼還要回去啊！？我要和你一起去。”
    程寧宇和錦泉吃驚地看著他，陸成謐笑出了聲，又幹巴巴地停了下來，他說道：“哦~你也要和我一起回去嗎，你到底想清楚了沒啊？程二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