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程羽亦呆呆站在自己的小院中，夜色昏暗，他斷斷續續地呼出白氣，手中無意識地撫摸著溫熱的手爐，隻見他眉頭緊蹙，一臉的冰霜。
    “這樹倒長得不錯。”身後傳來聲音。
    程羽亦抬頭看著不遠處光禿禿的枝椏，自己恰好站在它的梳影下，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此時才注意到。
    見他不搭話，身後的聲音繼續傳來：“隻需一兩月左右，花開繁盛，香氣四溢。”
    程羽亦轉頭，看到錦泉走上前來。
    “對不起噢，來晚了些。”他說道。
    “你不用抱歉，原是我求的你。無所謂晚不晚了，這會…又和我什麼關係呢？”程羽亦似乎還在賭氣，生氣的點又委屈又難受。
    “噢，是嗎？那我可就受罪過大了呀。”他伸了懶腰，又覺冷風灌入，不免瑟縮。
    “我一直想著他會在這裏待多久，現在看來，隻是留著人，心卻沒有。”程羽亦又說道。
    “他原可以走，卻不走，或許還有點意思吧。人嚒，總歸需要一點希望的，有點盼頭，有點想法。等著等著吧，時間就過去了。”錦泉說得動情又無奈，好像對程羽亦說的，又像說的李暮之，或許說的更是他自己。
    晚上的寒風四起，吹起兩人的衣袂，呼呼作響，兩人的話語聲被一一吹散在風中。
    程羽亦揉揉酸脹的眼睛，還是覺得難過不已。他心動得細致卑微，隱藏在各種李暮之的流言裏。李暮之背叛李家竹影，意圖殺害武林盟主，被江湖人士唾棄不恥。而正是他救人於危難，李暮之也該對他感恩戴德。沒想到李暮之金屋藏嬌，他氣憤不已才射箭擊傷，恨的大概是狗改不了吃屎吧。
    他帶著這樣激憤的心情，很久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