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家吃到廚子的飯菜，是元宵節，不過元宵是他做的，一桌子菜是王鈺程燒的。
    一頓飯菜頗有商業互捧的味道，尤其是王鈺程，一直誇元宵好吃，口感極好，誇得季子陽都有些飄飄然，飯菜都多吃不少，還主動飯後洗碗洗筷子，不過王鈺程這裏有杜簫送的洗碗機器人，他也就是擺擺盤子的作用。
    “以後我做飯，你洗碗，你做飯，我洗碗，怎麼樣？”王鈺程適時定個小協議，“不過我做飯時候你要在家，得幫忙剝蔥剝蒜，理理菜。”
    兩條其實都挺合理，不過，“我平時都在學校裏麵，最近趕論文，也就周日能出來，確定我們不出去吃？”
    “那你想吃外麵的還是想吃我做的？”
    這是道送命題，季子陽選擇不回答，將碗筷寄給王鈺程放好，“你要不要到我學校吃飯，學校的牛肉拉麵挺不錯。”
    “等我從美國那邊回來，到時候在這邊穩定住著，可以把拉麵也帶回家。”既然想轉話題，王鈺程索性轉到下一個，“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小東西？要不然”
    “哎嘿？在哪兒？”
    “爺爺那兒，”王鈺程見季子陽笑容微收，補充說明，“最近爺爺不在家，沒事兒的。”
    理科生最喜歡說的就是充分不必條件，王鈺程說爺爺不在家，然而並未說別人不在，比如——他媽。
    王鈺程他媽大名是雪諾，這會兒在家是帶男朋友來看看老爺子的。因為對兒子所作所為感到愧疚，同時恰好又沒這樣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所以老爺子一直把雪諾當幹閨女疼著，還常常念叨等雪諾結婚要親自牽著她走紅毯。
    因而雪諾帶著自己即將站在紅毯盡頭的男朋友來看看老爺子，實屬常事，不過對於季子陽而言，就有點感覺不太好，具體又說不上來。
    打招呼也打招呼，拿零食也拿零食的，查戶口也查了戶口，臉上也是笑的，眼神也是柔的，就是迷之感覺不太好。
    王鈺程倒是挺輕鬆，將貓砂換掉，“你看我們現在這樣子真的是見過雙方父母了，要不順便把親事定下來？”
    “滾，”季子陽抱著稍微長胖些拉麵，換到飄窗旁坐著，這裏風景很好，俯視便是一彎秦淮河，從遠方而來又到遠方而去，幽遠綿長，“你們家這裏環境真不錯啊，隔江猶唱後庭花。”
    “這邊屬於老住宅區，具體說的話還是從太爺爺那一輩過來的位置，不過這邊的房子是爺爺回來創業時候重新修建的。”
    “這麼說，你爺爺是個早期企業家？”
    “他還是最早的萬元戶，我記得以前家裏還有張證——嗯，好像是放在書房，我去找找。”一會兒王鈺程進來，手裏抱著一本相冊，老式相冊，封麵是個上海女星，穿著旗袍，側臉15度地笑著，也分不清是周璿還是夏夢，相冊裏麵的人同樣久遠，黑白照片，笑得都是獨屬於那個時代人的味道。
    “在這裏。”王鈺程翻過無數照片，最後在一張合照背麵找到了那張類似城市先進公民的證，黃紙黑字的，還蓋了個紅戳，“原來那個時候真有這個，難怪我媽常說她小時候韭菜2分錢一斤，”季子陽一手擼著拉麵的小腦袋，一手抽出那張合照，合照上都是王家上一輩人，王鈺程太爺爺都還在，坐在主位的位置，一身軍裝極為端正，不過腿上坐著王寺婭，兩隻手都在牢牢地護著小丫頭。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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