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程已經笑得眼睛都彎起來，眼睛一條黑色弧線，“杜簫怎麼隻給你送了仙人掌？”記得後來每次卡到這個人生日，都特意去搜了很多店，挑選好幾日才定下禮物，再從國外郵過來，每天準時看一眼到哪兒了。
    “不知道，可能防輻射，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那個，準備等春天把刺頭移到花圃裏，也就不用特意澆水，天天唯恐掛了被杜簫削。”
    “杜簫削你挺上癮。”
    “S屬性。”季子陽聽著洗衣機滴滴兩聲，取出衣服，抖抖給王鈺程晾，這人個子高，晾衣服都不用放晾衣繩下來，伸手就掛上去，“你這個子大學是籃球隊的麼？”
    “打過一段時間，不過那個群體直男有點多，不太能融進去，”王鈺程回手拿下一件衣服，見季子陽呆怔的模樣，忍不住拿衣撐敲敲他的腦袋，“怎麼了你？”
    “你怎麼這麼淡定呢？”
    “人是種神奇的生物，可能走在風雨泥濘中覺得苦，等走出來再回頭看，那段經曆甚至會成為一種談話資本。”
    王鈺程將襯衣上的褶子扯平，安利著生活經驗，“襯衣一定要在半幹時候拉平，要不然很容易皺。”
    算了，過去就沒什麼了，季子陽受教地點頭，“你們這些留學生怎麼什麼都會。”
    “不會的話，最後很容易真的變成一個人。”王鈺程簡單講了自己剛到國外的一些時光，那時候大概15歲，從南京外國語學校直接就申請到國外的學校，到那裏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吃的不習慣，又因為自己獨立管理錢，用的是美元，總是對中美彙率不太習慣，經常提前將生活費花完。
    “聽杜簫說，在那裏除了漢堡，一切折合成人民幣都很貴，一個月餅折人民幣40。”所以每到中秋就寄月餅，寄點別的特產，郵費比買的東西還貴。
    “雞肉也會便宜一些，還有一些堅果也不貴。”王鈺程提前將臥室的空調打開，兩人睡一床被子，總是擔心這個怕冷的被凍到，“剛到那裏時候，還沒買到之前學長的鍋，工具不全，就常常做水煮雞肉，拌點黑胡椒，意大利醋。”
    “味道一定很奇怪。”
    “是啊，不過和一些美式料理，也還算正常，”他拿出紅茶，見季子陽點頭要一杯，便衝了兩杯，“我們的老師曾經請吃飯，蝸居的葉子，黃油，沙拉醬，大骨肉，一些水果，煮在一起。”
    季子陽實在想不到那味道，“你們都吃了？”
    “是啊，畢竟是女主人特意的款待，”王鈺程還是一臉吃到黑色料理的模樣，“關鍵是，有兩個英國學生一直在說yummy，意猶未盡。”
    “難怪英美人合稱味音癡。”想想都覺得驚恐了，“真慶幸我出生在大中華，品嚐舌尖上的味道。”
    “以後你會慶幸認識我。”王鈺程挺自信。
    “現在就挺慶幸的。”季子陽抿了口紅茶，還在手心給拉麵也倒了點，“你衝的紅茶都比我衝的好喝。”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衝之前過一次溫開，你比較嗜甜，衝時候加點冰糖，味道會好很多。”
    原來這樣。
    季子陽又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