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白是被樓下的嬉鬧聲吵醒的，聽著聲音就知道有熊孩子，裹著被子出來到陽台看看樓下，果然見幾個小孩正在堆雪人，醜不拉幾，男男兩三個姑娘對著一個雪人拍照，風光不錯。
    這個角度看下去，那雪人可是一個編著法式辮子的姑娘，一身雪白長裙，手上還捧著一束黃心菜花。
    “王鈺程雕的。”季子陽用詞相當準確，一個雕字十分有藝術味道，兩人7點多踩完雪回來，王鈺程見院子裏那麼多白雪，一時興起就用季父那工具箱裏的玩意兒雕了這個雪人，“就用了一個小時。”
    又不是你雕的，得意個什麼勁兒？
    季子白看看雪美人抱著的黃心菜花，忍不住戳戳，“這個真有創意。”
    “我想的。”季子陽正等著誇呢，格外嘚瑟，“畫龍點睛。”
    敲敲這尾巴都翹起來，季子白拍拍這弟弟的腦袋，“一張照片5塊錢，更應該掛個牌子。”
    你個商人，季子陽嗯哼一聲，聽著孩子叫幫雪人摳個眼睛，便過去幫忙。
    季子白這會兒正瞅著雪美人的手套眼熟呢，然而季子陽跑了也不能問，也就轉身進屋。
    這一轉身，便看到二樓陽台前，站著的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麼，神色凝重得很。
    得兒，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季母特意早上下了湯圓，紅糖配麻酥的陷兒，香甜軟糯，也不膩人，很是各這幾個男孩子胃口。
    季父特意捧了自家媳婦一番，叫這幾個男孩子多捧場，多吃點。
    二老談及門外的雪人，又是一通笑語，直誇王鈺程有才，這誇人當麵，臉皮厚如王鈺程都覺得不好意思。
    飯後，季子白接了電話，開車出去，這三人便幫季父鏟雪。
    農家院子大，鏟雪是一個大工程，趁著雪未結冰，又沒被熊孩子踩實之前是最好時候，何況有三個勞動力在，不用更待何時，這事兒做起來也有點鬆土動工的景象。
    毛毛她媽過來與季母插寡（聊天），瞅著這場景直樂，“你這是一下生了四個兒子啊。”
    季母眉眼也是笑意滿滿，“都是陽陽同學，你家毛毛今天不是也帶了小姑娘回家玩。”
    “她呀，都多大了，天天就知道和女孩玩，哪天帶個男朋友回來就好，別的也不求。”
    天下父母心，季母看著窗外忙碌的男人們，由衷地欣慰，果然，都長大了。
    曾經季子陽小小一隻，總是趴在她的腿間，讓走路都是走幾步就要折回來，等著誇兩句，親一口才願意再去走步，現在連擁抱都少了很多。
    她的孩子都長大了，要有自己的朋友，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這是她一直的期待，卻又不願意去麵對。
    “你家小季怎麼樣，也快畢業了吧？”
    “看他自己吧，這孩子性子單純，傻裏傻氣，還是得找個稍微聰明點的姑娘。”
    “你家倆孩子一個不傻，”毛毛媽看著季子陽還是很喜歡，瞅著那正穿著黑羽絨服鏟雪的王鈺程，身段很是不錯，“這小夥子不錯啊。”
    “小杜同學，正好也跟陽陽一起練車，你家毛毛是不是也要練車了？”女人的話題總是轉的很快，一下就轉到練車上，今年年貨置辦，轉而又是家長裏短。
    有時候男人女人不同，其實從這點也可以看出來，男人的話題總是集中，女人的話題總是容易分散。
    “有時候想想，這男人女人本來就不一樣，能到一起真是不容易。”季子陽這是想誇誇他爸，沒想到杜簫看了他一眼，“那你覺得，這男人該和男人一起，女人該和女人一起？”
    季子陽一噎聲，瞅著他爸沒聽到，又鬆了口氣，真是蛋疼的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