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忽悠師傅 預測雙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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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夫人琢磨一路,回想王氏夫人在她含蓄表達欲結親時的表現,猛然醒悟對方確實有心結親,不過不是嫁女而是娶媳。
回家後趕緊和張守備商量。張老爺想起剛押運糧草走了的周家二公子,他還曾極口誇讚過。現在一聽夫人說,周家欲給那小子討自己的寶貝閨女,忽然覺得他也沒原先讚的那麼好了。
又聽夫人叨叨,雖有點遺憾沒能給兒子討個好媳婦,不過要是能給女兒找個好婆家也足以彌補了。心裏更是有點不痛快,但又不好掃夫人的興,隻說周家肯定馬上就返鄉,反正孩子們歲數都不大,親事以後再議吧!
周家確實很快就返鄉了,三爺的時間緊,姝眉都沒來得及和張晴辭行。隻著人送信說明緣由,並約以後常書信。
回鄉祭完祖,三爺把自己以後的安排,秉明了父母。周老太爺和老太太對兒子的決定都不幹涉,隻是在聽三爺力請父母親去京城,說是那裏的環境特別適合母親養身體時,趙老太太拒絕了,故土難離,她一把年紀不想再折騰。讓三爺隻管帶王氏和孩子們去,她就和老太爺在老家養老,哪兒也不去。
三爺說這也是大哥的意思,三爺夫妻苦勸,也沒能動搖老太太的堅持。聽說後的姝眉表示願意在家陪祖父母,替父母盡孝。開始老太太也斷然拒絕,後來不知想到什麼,居然同意了,不過要三爺在京城給姝眉找個好師傅,好讓姝眉就算在鄉下,各種能力也不比城裏的大家姑娘差。
等霽哥兒也鬧著陪祖父母和姐姐時,那就是全家齊齊反對了,他是男孩子,年齡也足夠上學了,在京城有更好的書院,那裏的教育水平是鄉下絕對比不上的。
於是一家人又再次分離,很快三爺攜妻帶子和父母閨女分開,去京城和長子彙合去了。
今年北方的春天格外短暫,似乎剛一露頭,就被身後的盛夏一把推開。盛氣淩人的酷暑便統治了一切。
周家大院三房內,三爺給姝眉從京城請來的師父曹姑姑,看著因為熱咋舒服咋待著的四姑娘,無奈的直皺眉。
曹姑姑原是一個落魄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被繼母以生活艱難,替她謀條生路為由送入宮,苦熬到出宮的年齡,也不好婚配,又怕再次被家人出賣,索性沒歸本家。
因其琴棋書畫,學識規矩樣樣都很出色,就利用原來在宮中結下的關係,介紹到有錢的人家,給貴女們做女西席。人尊稱曹姑姑,其實才不過40歲。又因她厭倦了宮裏豪門中的爾虞我詐,才接受了別人轉彎介紹來的鄉下周家。
來到周家,日子確實簡單樸實,與世無爭的輕鬆。而周家的這位四姑娘又大大出乎她的預料,沒有一點預想中的憨拙。琴棋書畫雖不是樣樣精,但有兩樣也相當拿的出手。學識說不上淵博,但涉足很廣,有時說出的見解相當不俗。規矩雖然不像大家貴女那種刻入骨子裏,但關鍵時候不差分毫,且那份從容氣度,在她所教女孩中鮮有比得上的。
曹姑姑對姝眉是從最初的驚豔,到相處後的暗讚,又到相熟後的無奈的。規矩最講究習慣成自然。她卻總能弄個雙麵,人前規矩不差分毫,人後就有些自由鬆散。
比如現在:天這麼熱,自己的衣服嚴整紋絲不亂,哪怕汗濕浹背。而她則換上一件奇怪的夏衫。倒是涼快很多,隻是似乎不莊重了些。
她還有一堆歪理,說什麼,規矩大多是一種禮儀,即是禮儀就大半是用在外麵,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該順著自己的心性來。還說女子一生常困內宅,本就比男子自由少、約束多。何苦在自己的私人空間還不能隨性些?
對!就是私人空間這個怪異的詞。一通歪理整得曹姑姑差點懷疑四十年的人生。最後雖然沒動自己的根本,倒是對姝眉也不知不覺雙標了。
此時看似舒服斜依在涼榻上的姝眉,其實還真心不舒服。今夏酷熱異常,沒有空調的古代日子本來就很苦逼了,連衣服都不能像前世那樣穿著清涼。改良過的夏衫,她覺得夠保守了,曹姑姑還暗示不夠莊重。唉!比比那些還在驕陽下揮汗如雨勞作的人們,就知足吧!
一想到在田裏勞作,姝眉驀然想起一事:今夏不僅酷熱還沒下過一滴雨。在沒有水泵和農藥的時代,背不住就大旱之後又鬧蝗災。自家良田不少,真的鬧災損失必然慘重。更別說還有那麼多依附周家,完全靠種地過活的佃戶。
周家雖不差錢,難道誰還嫌錢多?何況爹爹入仕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不是後世有句:金錢不是萬能滴!沒錢是萬萬不能滴!
何況還有那麼多完全靠土地生存的農家,不僅是差不差錢的問題,很可能是活不活的起的問題。
想到這兒她再也待不住了。起身讓雪碧把自己做的,一直在深水井裏鎮著的酸梅湯拿來,分入兩大個杯盞裝到食盒裏。和曹姑姑說了一個聲,親自給祖父母送去。
天熱,從三房院走到祖母那裏,酸梅湯也就不那麼冰了,正好適合老人家喝。
到了趙老太太那,守在門口的小丫頭寧兒忙上來行禮,悄聲稟告老太太正小憩。她是大伯母專門給祖父母的兩家仆人裏的,她姐姐順兒在老太爺跟前服侍。
一會兒又出來一個叫康兒的,她比寧兒大也穩重,和原先的安兒一起貼身伺候老太太,姝眉說明來意後小聲吩咐:“先把盞放涼水裏,等一會兒祖母醒了再喝。”康兒忙應了。
姝眉又遣寧兒去前麵書房看看祖父方便不。她邊等邊小聲和康兒詢問祖母的身體和飲食。不一會寧兒匆匆趕回,說老太爺那裏正好方便。
送到祖父那裏,老太爺喝著孫女送來清涼可口的酸梅湯,頓感無比涼爽順暢。
見祖父高興,姝眉也沒拐彎抹角,說出自己的想法和擔憂。老太爺聽著臉色越來越凝重,他倒不是疑心孫女,知其愛看雜書,其中不乏農書雜記,能想到這些不足為奇。他是和孫女一樣擔心大旱和大災。
他是做過官的,深知這些可能一旦發生,會給普通百姓帶來多麼大的災難。如果官府能重視預測災情,提前組織抗災,還有可能減少不少損失。可是雖有做官的兒子,遠水解不了近渴不說,還縣官不如現管。如何告知官府?會不會被重視?一時閉目擰眉,沉思良久也沒出聲。
姝眉忍不住打斷沉寂:“爺爺!灤平縣新任縣太爺不是和爹爹同榜麼?記得爹爹和他還有些交情呢!他上任後還派人來咱家拜會過呢!”
老太爺猛地一睜眼:是啊!怎地把他給忘了!有這層關係,自己再親自出麵,沒準就成了!
欣慰的拍拍孫女的肩。事情緊急,老太爺打發走孫女,趕緊送拜帖聯係縣太爺。
後續極其順利,縣太爺不僅極其重視老太爺的提醒,還在防治蝗災時采用了姝眉借祖父的口,提出的一些前世的經驗之法。結果在後來真的爆發雙災,別的縣受災後果輕重,都取決於灤平縣知縣,知會的時間和重視程度而決定,獨獨灤平縣災情最輕,損失最小。
眼看到秋收,大部分糧食還有收成。大家都齊齊鬆口氣。隻是這口氣剛鬆完,就砸來一個大壞消息:北疆外族大舉進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