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三爺思妻 四爺欲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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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斜陽,燥意漸褪。在炙熱裏扛了一天的花木,也似乎稍稍鬆了口氣。聲嘶力竭了整日的知了,卻還在堅持。
    周家大院的大書房裏,三爺周紀秋覺得一定是知了叫得太煩人,否則他怎麼就看不下書去。
    三爺在書房踱了兩圈,又坐在書案前閉目靜氣。隻覺知了叫聲滿耳,身旁卻格外空寂。
    母親、大兒子,閨女,老兒子都在上都。二兒子陪他娘親――自己的親親媳婦去了灤平縣城娘家小住。
    沒錯!姝眉外祖家終於搬到縣城大宅去了。這兩年王家添丁進口迅猛,老宅越發顯得逼仄。再加上有高官的那家族兄多次規勸,王勇之這幾年生意規模發展的越發大,再在這小宅子窩著,實在不利於商場場麵上的交際。
    王老太爺自我催眠:搬到那個滿是銅臭味的大宅,純屬為了子孫發展的不得已。
    娘家喬遷之喜,王氏怎能不去道賀。去時是一家三口,回來就三爺一個。
    趁女兒婆母不在,親娘萬般挽留女兒外孫在娘家小住。三爺麵上笑容溫潤,大力支持,心裏卻有點被娘子甩了的小淒涼。
    今天一早四弟一家三口,熱熱鬧鬧回弟妹娘家小住,讓這種小淒涼變得酷暑難溫,還演變成出小暴躁。
    正當三爺暴躁的恨不能撅筆杆子時,書房門被輕敲幾下,三爺以為是自己長隨常樂,隨口叫進,等人進來,他才看出原來是母親身邊的平兒,這段時間正在老四那幫忙照顧小強。
    三爺愣了下,還沒開言,平兒已經規規矩矩行禮道:“才剛三爺身邊的常樂大哥,去廚房取涼茶,老太爺有事喚他,又怕耽誤三爺用茶,正巧奴婢在,就代他給爺送來了。”
    三爺才看到她手裏的涼茶,隨口說了句:放下吧!平兒放下茶並沒多言,躬身退出。
    三爺端起涼茶剛要喝,忽然沒了胃口:沒有聞到娘子泡的那股香味兒,喝起來也一定沒有閨女做的那麼酸甜可口。
    站起來又繞了個圈,果斷下了個決定,大踏步出去,跟父親報備下:去縣城接妻兒!馬上!
    三爺去二進院找趙老太爺這空兒,大門處跌跌撞撞進來兩人,周往扶著醉醺醺的四爺,一副苦瓜臉。四爺東倒西歪嘴裏還不斷嚷嚷什麼。
    走到書房前,看到大魚缸,那貨忽然大喊:“口渴!我要喝水!”然後就想一頭紮到魚缸裏狂飲。
    周往差點沒先掉缸裏,死命拉著他:“四爺!四爺!這個不能喝!”
    四爺怒了:“四奶奶不讓我喝,你個狗奴才也敢不讓我喝!看爺不打殘你!”
    周往都要哭了:你說我這是啥命啊?跟了這麼個不靠譜的爺,去丈母娘家和小舅子拚酒,喝多了還幹仗,幹不過就耍瘋回家。回家還要喝魚缸的水。
    好說歹說哄他去書房,萬一三爺在,讓三爺收拾他。
    結果書房沒人,那要喝魚缸水的貨,不耐的大喊口渴,周往一眼看見桌子上的涼茶,忙端過來伺候他喝下。
    完事他咕咚躺羅漢床上,嘴裏喊著還要喝。周往一邊安置他一邊回應:這就去拿!
    看他消停些了,周往才匆忙出去拿茶水。
    他哪知他剛走不一會兒,四爺就又折騰起來,口渴異常,格外的燥熱,胡亂扒掉外衣,栽栽歪歪在書房到處找水喝。
    書房門被輕扣幾下,裏麵沒人回應。外麵的人就輕輕進來,走動間,輕薄的夏衣柔柔的,飄動如蝴蝶。一股淡淡清香如引蝶的花開。
    千裏之外上都的周家長房正在依依惜別。
    得了長房金孫,三房長孫金榜高中,又順利的給長孫定了門好親。趙老太太要多遂心有多遂心。於是歸心似箭。
    大爺夫妻苦留不住。本來大奶奶還想實在不行,留下姝眉。在眾多遂心中,唯獨婆母為這孩子的籌劃還沒結果。
    隻是趙老太太似乎對原來的計劃有變,並沒同意留下姝眉,其實姝眉也不願意。
    無奈的大爺隻好打理好路上要用的車馬船隻,送老太太一程。好在有多次往返經驗的周霖護送,多少讓大爺夫妻放心些。
    一路平安,比來時順利,還快了不少。
    提前得到消息的老家,派三爺等在上京。等趙老太太一行棄舟登岸,就看到在碼頭等了多時的三爺。
    早就想爹娘想得掉金豆的霽哥兒,此時除了爹爹的懷裏,哪裏都不想坐。姝眉看到溫潤慈愛的老爹時,沒出息的眼裏泛酸。
    三爺想念子女之意也不加掩飾,隻是看向趙老太太時,眼神裏除了孺慕之思,還閃過一絲隱藏的擔憂。
    到了周家大院時,看見二門處隻有三兒媳王氏,帶著一群下仆恭候著,趙老太太的心裏閃過一絲不悅。
    等一家人相見過,又見老兒子周紀冬臉上隱約有傷,神色也很不對勁。老太太心裏一咯噔,看向王氏問:“老四家的呢?”
    王氏為難了下:“母親一路車馬勞頓,先休息片刻可好?等母親休息好,兒媳再通稟可行?”
    老太太閉了閉眼,長吸呼一下,睜開眼,神情平靜:“說吧!無妨!”
    看了看滿屋的人,王氏還是有些尷尬,訥訥不成言。
    見老妻的臉色又變,周老太爺清咳一聲,揮退下人,叱道:“孽障!你還不自己說?!”
    四爺身子微微一震,最終走上來。對著趙老太太低聲:“娘!桂英這幾天身體不爽利,起不來身,沒能接您,您,莫怪她!”
    趙老太太目光銳利:“你臉上的傷哪來的?她起不來身,是你打的,還是打你累的?”
    四爺臉脹成豬肝色,吭哧了好一會,才嘟囔道:“娘!我想納了平兒!”
    趙老太太似沒聽懂的:你說什麼?
    四爺忽然像下了決心似的,很光棍的抬頭提聲:“娘!我要納了平兒!”
    趙老太太啪的把手邊的茶杯掃落下去,“你是不知道咱家的規矩,還是沒有兒子?”
    四爺被這氣勢和問話又整慫了,吭哧道:“要不咋辦?平兒已經是我的人了!”
    這句話讓趙老太太腦袋嗡的一下,長子家那個通房的作妖,和母子雙亡的慘狀等等,蜂擁而至。老太太眼前一黑,身子就栽下去。幸虧身邊的王氏忙一把扶住。
    眾人都被唬了一跳。趕緊撫胸拍背,一疊聲叫人請大夫去。好好的,本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各個心情煩憂,亂成一團。
    尤其姝眉在上都就得知,祖母的心悸病因為那個通房的刺激,越發加重,再不能受大刺激,否則壽數有礙。
    按說祖母向來不是個脆弱經不起事兒的,隻是除了她本來大病初愈,再加上四叔和平兒的事雖尚不清楚,也八九不離十。一下子勾起祖母的舊病和心結。撐不住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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