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殊途歸否  第四十四章 浮出水麵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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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正午。
    皇帝來到皇後宮中,皇後心中不免大喜。
    皇帝進來後,淡淡地問道:“冷雲和冷霜呢?”
    皇後不解:“臣妾是做錯什麼了嗎?”
    “冷雲和冷霜呢?”皇帝再次問道。
    皇後無奈,便讓若雨去將她二人尋來。
    冷雲、冷霜不明所以,卻仍舊跪拜:“奴婢拜見皇上。”
    “你們可是罪臣冷承軒之女?”皇上嗬斥。
    此聲厲嗬,驚得她二人打了個顫。“是。但父親不是罪臣。”兩人異口同聲道。
    “冷雲,冷霜。為何當初誅滅九族之時,你二人能夠存活!”他怒斥。
    “皇上明鑒,父親為國效力,盡職盡責,怎會勾結匈奴,陷朝廷於不仁,陷大戍百姓於不義。”冷霜辯解道。
    “冷雲,你手腕上可有菩提花的胎記?”皇帝將冷霜的話置若罔聞。
    “是。”
    “你可知曉,朕之三公主亦有。”
    “不知。”
    皇後上前說道:“皇上,臣妾認為冷雲便是靜兒。”
    “太子殿下亦覺得是,何不如——滴血認親。”若雨福身道。
    “這方法甚好。”皇帝道。
    若雨便麻利地取了一碗水及一些銀針。
    冷雲先將自己的血液滴入水中,而後皇帝在眾人勸阻下將自己的血滴了進去。兩血相融。
    皇後一怔,立刻上前抱住冷雲:“靜兒!”,冷雲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被皇後抱住。屆時,眾宮仆皆福身:“恭喜皇上,賀喜娘娘,尋回公主,奴婢參加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冷雲在皇後耳邊輕呼:“母後……養父對我有養育之恩,他的枉死,兒臣要查明真相。”
    皇帝走到冷霜麵前,冷笑:“冷氏的種。”
    “皇上,父親枉死,奴婢要為他沉冤召雪。”冷霜答道。
    “你到說說看,你父親冷承軒是如何枉死的。”
    “兩年前,匈奴擾我大戍,侵我五座城池。父親便向聖上提出建議,用五萬精兵抵禦匈奴賊人。”冷霜說道。
    “可匈奴那方精兵十萬,雖取得勝利,卻害得我大戍軍力不足。再者他勾結匈奴,罪不可赦。”皇帝道。
    “皇上,看著雲姐姐的麵子上,能否重新徹查此事,還我冷家清白,還我父親英名。”
    “朕不會幫你徹查此事,但看在冷承軒照顧靜兒十六載的麵子上,準允你徹查此時,為期七日,若徹查不出,斬。”
    “奴婢領命。”冷霜叩謝。
    入夜。
    冷雲到宣政殿叩見皇帝。
    “奴婢拜見皇上。”冷雲道。
    “你已與朕滴血認親,如今為何還自稱自己為婢?”
    “奴婢身份卑微,不敢攀高枝。如今霜兒隻身一人為父親查明真相,奴婢於心不忍,求皇上應允奴婢陪她一同為父親洗刷冤屈。”她懇求。
    皇帝蹙眉:“你貴為公主,如何能與那些宮仆同流合汙?”
    “就以皇上口吻而言,就當奴婢為公主,罪臣冷承軒於我有十六載養育之恩,承蒙他不棄我,視如己出。如今他含冤而終,九族皆被抄斬,幸而兒臣與霜兒殘存於世。皇上可有想過,若父親當真理應滅九族,為何奴婢與霜兒還能於這世上苟延殘喘。無非是為了給父親洗刷冤屈。冥冥之中自有命數,想必皇上是一代明君,定會明察秋毫。”
    “兒臣雖年幼,但養父在世時曾與母親談論過朝中有一首丞與他對立,一而再再而三拒絕父親提案。”
    這番話經冷雲說出,皇帝的神情變得有些猶豫,他似是想起了他二人於朝堂上拌嘴之時。想來也是,一旦冷王爺說出何話,首丞都是左一句不妥,右一句不可。也許正如冷雲冷霜二人所說,冷承軒是被彈劾下位,憑空被扣上勾結匈奴之罪名,可當時人證物證俱在,冷王爺也並未反駁……皇帝陷入深思。
    “當時人證物證俱在,冷承軒也未曾辯解半分,不是心虛是何?”
    冷雲深吸一口氣,道:“皇上,接下來奴婢這番言語怕是要衝撞您了。”
    “無妨,你是朕的靜兒。”
    “人證可以買通,物證可以偽造,事實可以憑空捏造。怕隻怕真正勾結匈奴的另有其人,隻是將這一頂罪大滔天的帽子扣在養父頭上。”
    皇帝再度陷入深思。
    屆時,即墨千年緩緩踏門而來,道:“本座可幫你們查出兩年前的真相。”
    “你是何人?竟敢踏入我宣政殿!”皇帝微怒。
    冷雲道:“父皇莫急,他是兒臣朋友,他的確有能力重現兩年前的栽贓一案。”
    “朕見他踏月光而來,可是天神?”
    “即墨千年。”他答非所問。
    皇帝不解,千年卻隻是輕笑。
    “聖尊名姓可是即墨千年?”
    千年沒有答話,他拂袖一揮,空中便浮現出兩年前首丞與小廝的所有談話內容:
    首丞府。
    首丞拿出一箱黃金及一桌上好酒菜等待那小廝的到來。
    他來後,一驚,連忙作揖:“首丞大人這是作何,小廝哪裏受用得起。”
    首丞立刻將他扶起:“切莫與本王客氣,隻要你將這件事情辦妥,這一箱黃金便是你的了。也夠你下半生逍遙了。”說著便打開了箱子。
    那小廝也被著金光閃閃的金子蒙了眼,於是便唯唯連聲:“是是是,小廝定不會辜負首丞大人您對我的期望。”
    “你且將這東西收下。”首丞拿出了一把西域匕首。
    “這是?”
    “本王已差人將冷承軒那賊人的奸計告知匈奴王,以此合約,休戰。”
    “本王已通知大將軍,叫他接旨之時猶豫片刻。”
    “首丞大人怎麼做就是為了讓冷王爺下位?”小廝問道。
    “本王叫你做你就做,何來這麼多廢話?”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畫麵結束。
    皇帝看後大吃一驚:“你究竟是何人?”
    “凡人知道了本座的名諱也無用。”
    “大膽,朕是天子!”
    “嗬,管你是何物,都不是本座對手。”
    千年又道:“作為一國之君,不可辯識忠奸。留你何用?”說罷手心浮起一陣藍光。冷雲拉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
    冷雲道:“可是,霜兒還不知曉。”
    “這還不簡單?”他袖手一揮,之前浮現出的一切畫麵全部灌輸到冷霜腦中。
    翌日。
    朝廷。
    朝堂之上依然莊嚴肅穆。
    皇帝開口:“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無人應答。
    他歎了歎:“朕甚為惋惜。”閉上雙眼作出惋惜之態。
    “皇上何出此言?”首丞問道。
    “當年冷承軒一案實在太過草率。還未水落石出朕便下令滅他九族。今朝冷氏族親舊事重提。朕大徹大悟。”
    “皇上,莫聽信他人讒言!罪臣冷承軒罪不可赦,豈容他人狡辯。”首丞有些心虛,卻還佯裝自己沒有錯一樣。
    “是不是讒言,一看便知。”冷雲、即墨千年與冷霜一同走進大殿。她道。
    說罷,千年便將那場景放映於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紛紛嚷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屆時,文臣站出,輕蔑道:“蒼天有眼,還我徒清白。你貴為首丞,勾結匈奴,串通將軍,還將罪名安插於我大戍忠臣之上。實在罪不可赦。”
    而後,他又下跪:“望聖上明鑒,還冷王爺一世清白。”
    眾文武百官皆下跪:“望聖上明鑒,還冷王爺一世清白。”
    首丞輕笑:“朝堂之上,爾等竟聽信一小女子讒言,荒唐至極!”
    冷雲挑了挑眉:“首丞大人,自父親踏入朝廷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得安穩。如此這般與他對立,買通文武百官彈劾他下位,無非就是怕他有一天取代了你的位置。”
    “是又如何?如今他已遺臭萬年,本王倒也欣慰!”
    首丞看著即墨千年,冷笑:“你這妖道,竟與這乳臭未幹的丫頭來汙蔑本王!該當何罪?”
    千年眯了眯眼:“你一介凡人竟敢如此輕蔑本座,找死!”說罷,雙眼泛出煞人的紅色,手心藍光浮起。冷雲拉住他,道:“你這樣將他斃命,豈不是便宜他了?他讓父親身背汙名,受世人唾棄多年,如今一招斃命,豈不可惜?”
    “你要如何?”即墨千年問道。
    冷雲轉身跪地:“我以皇後第三子靜公主的身份向父皇請示:將這惡人淩遲處死。並昭告天下,還養父冷承軒一個清白。而今冷氏一族隻剩冷霜一人,願父皇心寬,莫將她斬殺。”
    皇帝於高台上俯視:“朕口諭,首丞淩遲處死,並昭示天下:當年一場冤案,使我大戍失去忠良,留這奸人賊子在朝廷中惑亂朝綱,是朕昏庸無能。而今以首丞九族還忠臣冷氏九族。又因忠臣冷氏不棄,將靜公主扶養長大,使之回到朕與皇後身邊。在世時處處為國為民,遂追封忠臣冷氏為左丞。”
    “冷氏之女冷霜為替父沉冤召雪,進入皇宮受盡屈辱,朕封為璟仁公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皆跪拜。
    正午。
    千年與冷雲二人在禦花園荷花池畔談論著。
    “現在可以跟本座走了嗎?”
    “等我,我還有事未完成。”
    “如今你身世已知,養父清白已得,還有何事未完?”
    “我想知道當初自己是如何被人抱走的。”
    “這還不簡單?本座施個法便可得知真相。”
    “這一次,我想自己探尋。”
    “好吧。一千年都等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魔尊,你可聽說過菩提樹。傳聞於菩提樹下許的願望皆會成真。”
    “你想去?”
    “嗯,可我不知道在哪……”
    千年笑了笑:“本座帶你去。”說罷便一把攬過她的纖腰,來到菩提之處。
    “菩提?!”冷雲驚呼。
    “可還滿意?”
    “它長得好生茁壯。”
    “一千年五百了。”
    冷雲跪下,許願。千年靜靜地看著她的身背影,輕笑:“我即墨千年此生,唯有一個願望,那便是——護你周全。不論你要本座等多久,本座都願意等,直到——你不再被其他事紛擾為止。”
    千年用他的一生,告訴了自己對朱朱的愛,也向上蒼映證了人與魔之間的愛情可以越過世俗。
    無論多久,他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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