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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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大比就這麼匆匆收場,三宗六門麵子上都不太好看。且不說作為東道主卻緝凶緝到自己頭上的太白宗,連一慣低調行事的長生門都受了不少牽扯,出了名兒好脾氣的金翁道士也待不下去了,菁雲秘境一開,便領著那群老神棍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不過這些跟雲清歟都沒多大關係,自打那日收到了紀筠的口訊,雲清歟就好似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顆心放下了大半,也不見之前的傷春悲秋了。尤其是藥闌真人時不時前來拜訪,為紀筠帶些隻言片語,也不知這菁雲秘境封閉的滴水不漏,他們是怎麼通信的。
雲清歟每日被霓依依楊家兄弟和王櫻蘿逗得合不攏嘴,還有袂落的細心照料,實在是快樂似神仙。在這幾個活寶的攛掇之下,靜潭仙子大手一揮,給雲清歟整整置辦了五車的衣服。一件比一件豔麗,一件比一件繁複,之前紀筠給他做的那些仙氣飄飄的白衣,都不知被擠到哪裏去了。
沒了紀筠的雲清歟沒人管著,很快就被帶壞了。雲清歟感覺自己徹底成了幾個小丫頭的Gay蜜,每日幾個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亂侃八卦,白日喝茶賞花,夜半對月飲酒。沒事兒了幾個人就七手八腳的打扮雲清歟,一件件的換衣裳,從頭到腳要配出一整套來才行。
楊家雙胞胎跟著鞍前馬後的跑腿兒,有一次喝醉了,甚至把半座山的梨花都擼了,綴上一朵朵糖花,哄著半醉的雲清歟吃。白靜遠似是怕雲清歟心傷太過,萬事都由著他們胡來,還是第二天醒了酒的雲清歟越想越氣,罰了他們一棵樹一棵樹的賠禮道歉這才罷休。
靜潭仙子畢竟是一門之長,大比一過也沒理由留在山上,隻能拉著雲清歟的手千般叮嚀萬般囑咐,每說一句都要帶上一句“我苦命的雲兒”。雲清歟被雲兒這倆字酸的牙疼,又不好對著哭紅了眼的美婦人說什麼,隻能應下。
不過靜潭仙子雖然走了,王櫻蘿卻被留了下來,笑嘻嘻的跟雲清歟說自己之前主持編的大比特別版仙凡報受了一致好評,準備要留在太白宗繼續業務,搞一個仙凡報太白宗分社,專挖熱點人物的八卦逸聞。
本來雲清歟還是挺支持的,直到有一天他發現這個熱點人物就是他自己,什麼“深挖太白宗掌門長老的二三情事”、“雲師叔十年如一日辛苦帶娃竟養出白眼狼”、“第一美人慘遭背叛,為療情傷醉倒花間”、“清冷美人性情大變,緣來隻為‘他’”……
“不止紀某、白某、黎某,就連大比黑馬新晉魁首趙光也是第一美人的裙下之臣。據本社冒死潛伏在當事人身邊的一線員工回複,雲師叔祖親口承認趙光曾多次請求隨侍左右,卻因著紀某阻止而無奈拒絕。現在紀某墜入魔道叛出師門,新晉魁首會不會成功上位呢?請大家拭目以待……”
霓依依忐忑的念完這段報道,提心吊膽的看著端坐在床上努力遏製怒火的雲清歟:“師父……您消消氣……”
“消氣?你跟王櫻蘿兩個人合夥搞這個仙凡報,就是為了在背後編排你師父我?你個死丫頭,”雲清歟氣的臉紅脖子粗,說著說著一眯眼想到了什麼,“怪不得你和楚源組隊時突然跑了個沒影,你們不會那時候就勾搭上了吧!”
霓依依憋得臉通紅,“我也不知她會這麼寫啊……師父您別生氣,八卦小報而已,都是沒影兒的事兒,沒人信的,您就消消氣吧。”
雖然霓依依說的可憐,可雲清歟還是消不了氣,哼了一聲,狠狠一甩袖,撇過臉去不再看她。師徒兩個一個生悶氣,一個不敢吭聲,俱都沒有注意到雲清歟頭上忽然轉起來的造型奇怪的燈。
那燈是楊家兄弟掛上的,從菁雲秘境出來之後就順手又帶回了自己的小院兒,仍掛在房頂正對著雲清歟的床鋪。如今那燈盈盈的漫著微黃的燈光,在他頭上滴溜溜的轉。雲清歟越想越生氣,一指霓依依:“說!你們倆還瞞著我幹了什麼?”
霓依依急急擺手:“沒有沒有,這幾日我一直陪著師父您什麼都沒幹,要不然這樣的稿子我是肯定不會讓人發出來的。”
“你還有理了?”雲清歟一想到現在天下人都知道他‘慘遭拋棄性情大變,耽於享樂以療情傷’,就氣的昏頭,“你就不能學學人家袂落?一天天的淨給我惹是生非!”
霓依依最不樂意跟袂落比,本就被罵的委屈,擰著身子頂嘴:“你怎麼知道袂落就沒參與?你以為那個天天給大家解憂談心的幽蘭仙子是誰?搞不好是她們兩個做的呢?師父怎麼一有事就想到我,回回都隻罵我一個。”
雲清歟氣了個倒仰,“去給我把那兩個丫頭叫來!”
霓依依說完也後悔了,縮著脖子:“師父……”
“快去!”
雲清歟難得發這麼大火,霓依依也不敢不從,隻能怯怯的轉過身去準備叫人,也沒注意到那燈越轉越快,黃色也極為濃豔了。
霓依依磨磨蹭蹭走到門邊,正在心裏想著怎麼跟袂落解釋,卻聽見背後噼裏啪啦一陣亂響,像是什麼東西灑了一地。
“師父?!”霓依依回身驚叫,倒吸一口涼氣。雲清歟被劈頭蓋臉砸了一身的黃色紙團,臉色差到極點,他伸手從頭上拿下來一個紙團展開,淡黃色的硬紙上印著蓮花,還有一首寫的歪歪斜斜的小詩:
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該去珍惜。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生氣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鄰居親朋不要比,兒孫瑣事由他去。吃苦享樂在一起,神仙羨慕好伴侶。
最後還有一句祝福語:楊千言、楊萬裏祝師叔永遠開心,一團和氣!
雲清歟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一字一句:“依依,把那兩個臭小子也給我叫過來!今天一個也別想跑,全都給我滾過來!”
……
雲清歟這把氣的不輕,不顧哀號讓他們在院子裏蛙跳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白靜遠親自出馬來贖人,這才停下。
“怎麼?氣還沒消?”白靜遠華服錦衣貴氣逼人,捏著把扇子進了屋,一眼都沒瞧院子裏跳來跳去可憐兮兮的瓜娃子們。雲清歟自那日靜潭仙子告訴了他白靜遠為他做的那些事後,還再沒見過他,如今一見心中卻有些發虛,不敢看他。
雲清歟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白靜遠也不在意,自己找了個軟塌坐下,懶洋洋的靠在窗前,隨意的往外一瞥:“你若還氣,不妨把這些人交給我,讓他們在這裏蹦來跳去的算什麼懲戒?南漠剛發現了幾座礦山,臨著魔界地方又偏,再加上靈力稀薄,低階弟子實在難以勝任,倒不如把他們扔過去一年半載的,也當是給宗門做貢獻了。”
白靜遠話雖說的隨意,卻嚇得一眾小輩臉色煞白,隻能眼淚汪汪懇求的望著雲清歟,爭先恐後越跳越高,一個個背著手都恨不得跳出圍牆去。
白靜遠雖護短,自己對弟子們倒是毫不手軟,雲清歟仔細瞧著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吞了口口水,訥訥的說:“那、那倒也不必……”
他似乎早便料到雲清歟是這般反應,自顧自的閉目休息,哼笑一聲,以扇為指向外一點。雲清歟看看他,又看看外麵哭溪流的弟子們,擺擺手讓他們趕緊下去。霓依依他們回了個感激的眼神,立時跑的沒了影,隻留下被白靜遠剛剛那一點困在原地的王櫻蘿還在跳啊跳,看著白靜遠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
王櫻蘿並非太白宗弟子,與雲清歟又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雖是挨罰也是懶懶散散糊弄了事,在幾人中間甚是明顯。沒想著白靜遠行事竟然如此霸道,居然獨獨把她留下了。
雲清歟雖看見了,也沒為她開口求情。一是王櫻蘿做事確實過分;二是靜潭仙子走時曾切切囑咐過,一定要磨磨這丫頭的性子;三是……雲清歟瞧了眼白靜遠似笑非笑的表情,覺得自己還是閉嘴的好。
白靜遠閉著眼睛休息,雲清歟就在一旁無意識的發神。半晌,白靜遠忽然道:“那溯光鏡,你可研究出個一二三了麼?”
雲清歟神思被拉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雲清歟下意識看了眼擺在床頭的溯光鏡,支支吾吾,“還好,還好。”
白靜遠睜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麵上還是一慣懶洋洋的,卻似是看透了雲清歟的心思。雲清歟被他盯著發毛惱羞成怒,把手裏的杯子咣的放在他麵前的小桌上,灑出了大半,粗聲粗氣:“喝水!”
作者閑話:
感覺節奏還是慢,下一章我要去瘋狂刪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