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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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昌……倒過來還是呂昌……”雲清歟呢喃著,眼神中透露著他的不解迷惑。雲清歟感覺自己好像悟到了什麼,那念頭轉瞬即逝,讓他感覺隱隱約約,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師叔,你在看什麼?”紀筠見雲清歟舉止奇怪,問道。
雲清歟張張嘴,卻不知要說些什麼,隻好慌慌張張的揪著紀筠的袖子指了指地上那倒過來的‘呂昌’二字。答案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急的他直跺腳。
“呂昌山……倒過來……”紀筠眼神有些迷茫,卻漸漸清明起來。雲清歟也是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二人福至心靈,對視一眼,俱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與興奮。
天上那巨大而明亮的月盤終於升至中天,月光披灑下來,呂昌山的影子打在水麵上,自那高塔頂端的涼亭中透出來的光,與這粼粼水麵融為一體,自雲清歟的角度望去,正好托在那石碑之下。
找到了!
呂昌山倒過來還是呂昌山,非得是月上呂昌山之時,才能察覺它的全貌,原來這就是答案。
雲清歟與紀筠相視一笑,十指相扣,縱身跳入潭中,用靈力支撐起了一層結界,將那冰冷的潭水隔絕開。
自岸上看,這潭水幽深黑暗,無甚光彩。下到水中才發現這潭底處處是珊瑚珍珠,一並散發著幽幽的白光,與天上的月亮遙遙呼應,將這潭底照的幾如白晝。
最最讓雲清歟震驚的是,那潭底,竟拔地而起一座山峰,山上亭台樓閣無不精美,更有一高塔屹立其中,與那岸上的呂昌山一模一樣,隻是如鍾乳石一般,竟是完全倒過來的,山體與呂昌山緊緊相連。
“這呂昌山看似毫不起眼,倒有這般精妙變化,古修士的眼光果然不一般。”紀筠驚歎道。
雲清歟對這個巨大的梭子沒什麼興趣,興衝衝的扯著紀筠向下:“快走快走,快去看看那降魔幡是不是真的在那塔尖上。”
以雲清歟的修為,世上已沒有多少東西能難倒他,更何況有紀筠這個強力幫手。二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取到了降魔幡。
雲清歟握住那漆黑的幡柄,便感到浩然正氣灌注全身,隱隱有無數儒生的朗朗誦讀聲環繞在側,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舒適的長出一口氣,驚喜道:“這降魔幡果然不凡。來,紀筠,你感受一下。”
紀筠卻隻是笑,背過手去不接,“師叔可想好怎麼處置這降魔幡了嗎?可要我送到上麵去?”
雲清歟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死命的抱著降魔幡不放,“這是我的,是我找到的!”
紀筠提醒道:“師叔可別忘了,此時我們倆都還在鎮元峰‘閉關’呢,哪兒來的降魔幡?”見雲清歟還一副幡在我在的守財奴樣子,又道:“再者說,若是這三宗六門的弟子都沒拿到降魔幡,秘境中又尋不見,那掌門師叔……”
紀筠挑挑眉,不說了。雲清歟被氣的要死,“你又拿白靜遠來嚇我,我會怕他?!”
見雲清歟炸毛,紀筠才溫聲細語的好聲安撫,雲清歟委委屈屈不甘不願的拿了出來,還要強調一遍:“我這是為了三宗六門的弟子!”
紀筠摟著雲清歟出了水,給他掰了好些會發光的珊瑚拿回去做盆栽,又代表三宗六門的弟子們好好感謝了雲清歟一番,這才一指劍光將山上那假的降魔幡擊落,把真品傳送了過去。
好在天色已晚,山上鬥法的靈光又不斷,傳送過去的降魔幡並沒有被人懷疑,隻是又引起了新一輪的爭奪。
隻見降魔幡被數道靈力卷起又擊落,向山下的某處墜去。
正是此時,雲清歟周身壓力驟然增大,似乎正在被這一方小世界所排斥。傳送出秘境的時間到了。
雲清歟隻來得及心疼的看了最後一眼降魔幡,一拳捶向紀筠胸口:“都怨你!非要掰珊瑚,我都沒看見我的寶貝落到誰手裏了。”
到了雲清歟這般修為,那一拳可不是什麼軟綿綿的一擊,也虧得紀筠皮糙肉厚,才能一臉愛意的接下這甜蜜的暴擊,包容的握住雲清歟的手,順道修改了傳送法陣,直接將他們傳送回了鎮元峰。
雲清歟剛回去自己的小院兒,便把身上的襦裙扒下來,又換回了平日的清冷仙人的模樣。紀筠將那襦裙搭在椅子上,又將身上帶的花花綠綠的衣衫飾品取出來整整齊齊的碼好,看看這些衣衫,又看看雲清歟,眼神是說不出的惋惜。
雲清歟把拔下來的朱釵簪子放在桌子上,胡亂把頭發綁了起來。剛收拾好,便有一身影一腳把門踹開,撲到桌子跟前,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哎呀渴死我了。”
正是霓依依。
霓依依狂飲了大半壺,才吧唧吧唧嘴,察覺有些不對:“這茶什麼味,怎麼好像泡過了。”
可不泡過了,都泡了七天了。
“山西老陳茶,”雲清歟趕緊道,“照著陳醋的配方改的,一般人喝不上來這味兒,讓你師兄再去給你沏一壺。”
霓依依將信將疑,又喝了一口:“倒也不是喝不上來,就是有點兒……哎算了算了,師父,我剛從秘境回來,你猜掌門師叔在秘境中安排了什麼?”
霓依依一臉興奮神秘,添油加醋的把那降魔幡的事說了一遍,卻見雲清歟一副興趣缺缺的敷衍表情,不滿的道:“師父,你這是什麼表情!人家師父都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怕出了什麼事兒。你倒好,我走的時候找不見你的人,回來又人家這麼冷淡,你是不是不關心我了!”
雲清歟被她吵得難受,頭疼的捏了捏鼻梁,“霓依依,你別胡鬧。”
霓依依不依不饒的嚷嚷:“我才沒胡鬧呢,以前紀師兄還沒來的時候師父都叫人家小公主,現在新人勝舊人了,叫人家霓依依!”
雲清歟又好氣又好笑,正好紀筠端著茶過來,給她倒了一杯推到跟前:“你現在都多大了,還能叫小公主?你都多少年沒回過凡俗界了,你可知現在的大楚王朝,你侄孫都登基了。”
霓依依是個一根筋的,聽見這個把前麵的話全忘了,大驚失色:“那我豈不是個老公主了?”
“何止,換一個皇帝便給你多加一層封號,你現在已經是啟天弘道高明遠囑聖武神功純仁至孝慈懿誠明莊獻配天齊聖霓裳公主了。”
霓依依倒吸一口涼氣:“乖乖,這以後想刻個印章得多大尺寸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霓依依已經把剛才那事兒徹底忘在了腦後,瞥見桌子上的雲清歟剛剛摘下來的朱釵,奇道:“這兒怎麼有個釵子。還有飄帶,還有點翠鈿子……這哪兒來的啊。”
霓依依拿著那點翠鈿子愛不釋手,探寶一般把桌子上下瞧了個遍,又發現了床上擺好的衣裙。
“這兒怎麼會有女人的衣服呢?師父,誰放這兒的啊。”
雲清歟一把抓起搭在椅子上的那件他剛換下來的衣衫,把那件明顯有了穿過的痕跡的衣衫藏在身後,“那個……你師兄為我置辦衣物,順便給你也做了幾身。”
正好紀筠拿著瓜果從外麵進來,雲清歟趕緊把衣服塞到紀筠懷裏,上前笑眯眯的跟霓依依說:“怎麼樣,還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霓依依拿著那明顯長了一截的衣衫,遲疑道,“不過會不會太長了?”
雲清歟正尷尬的笑著不知說什麼,紀筠上前一步把衣服拽了回來,“這衣衫不太合身,我還是改一改再給你吧。”說著將床上放著的衣服全收了起來,連帶著將桌上的那些東西一並拿走了。
霓依依隻攥了一支點翠鈿子在手裏,便被推出了門去。
“哎哎,再讓我看一眼啊。”
紀筠想將她推出去,霓依依便瞅著空子想鑽回來,二人正僵持著,紀筠臉色微變:“什麼東西!”
見紀筠蹙著眉向主峰看去,雲清歟才恍惚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絲浩然正氣。
霓依依也跟著望過去,了然道:“哦,你是說那個浩然正氣?秘境中有不少人為了爭奪降魔幡受傷了,掌門師叔特地將那降魔幡中的魔龍放出來吐些正氣,就盤在證道廣場上,給受傷弟子一點兒甜頭。”
雲清歟忙問道:“那是誰得了這降魔幡?”
“是昆山門的楚源,別提命多好了,說是傳送的前一秒直接掉到懷裏來的。說起來,我們倆還是同伴呢,要不是那個王櫻蘿半道把我拉走了,說不定現在……哎哎哎,別關門別關門,你讓我再看看我的衣裳啊。”
霓依依被關在門外,不死心的還在掙紮:“反正你早晚也得給我,就讓我再看看嘛!”攥著那點翠鈿子走了。
那魔龍在證道廣場盤了半月,直到大比正式開始,所有人都進了秘境才回到降魔幡裏。這半個月中,那隱隱約約的浩然正氣時時籠罩著太白宗,幾乎所有弟子都在大比前恢複了傷勢,做好準備迎接這難得一見的門派大比。
隻有昆山門掌門的兩名親傳女弟子,在太白宗宗門之外的一處地下黑市上與人起了爭執,使了些齷齪手段往別人身上撒了吸引妖獸的香料,卻沒想到引來一場小型的獸潮,腿被妖獸反複踩踏折斷,隻堪堪撿回了一條命。這門派大比怕是參加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