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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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雲清歟帶著紀筠破碎虛空走了,霓依依對著空屋子嚷了仨鍾頭,等她趕到主峰的時候,人早就散了,就剩趙英成在那裏指揮弟子清理現場。
霓依依和趙英成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她身邊也沒別的人可問,隻好厚著麵皮湊上去問個明白。
“喂,”霓依依抱臂,“我師父呢?”
趙英成更是冷淡,“不知。”
“不知?”霓依依大小姐脾氣上來了,攔住要走的趙英成,“你還不知?天天盯著我師父不放,恨不得眼珠子都貼上去了,你還敢說不知?”
趙英成怒極反笑,“我知與不知,與師妹又有什麼幹係?難不成你的師父,還要別人時時侍奉?”
“你!”霓依依雙目圓睜。
趙英成是個‘偽君子’,但偽君子也是君子,他素來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爭論的。趙英成抬腿欲走,霓依依卻冷哼一聲。
趙英成那話暗指紀筠,霓依依聽得出來。剛剛因為紀筠被放了鴿子的霓依依氣的更甚,口不擇言。
“我師父疼我愛我,用不著我時時侍奉。不像某些人,拜師都是自己上趕著貼上來的,這麼多年,連自己師父住著的抱樸峰都沒上去過,還好意思自稱掌門首徒,真是笑死人了。”
趙英成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這話一說出來,頗有幾分戳人痛腳的意思,讓霓依依感覺有幾分心虛愧疚。見他停下來,不由得後退一步,縮了下脖子。
趙英成背對著霓依依,看不清臉色,但周圍打掃的弟子卻一個個被嚇得臉色慘白,躬身退離了這裏。
霓依依也莫名有些膽怯,好在趙英成沒多久就離開了。霓依依也轉身回去,卻越想越不是滋味。
“我又沒說錯什麼,怕他幹嘛,他還敢打我不成?”霓依依嘀嘀咕咕,“都怪那個紀筠,若不是他一天到晚的裝乖賣巧討好師父,我也不至於在門口等了三個多鍾頭,儀式都錯過了。”
霓依依小孩子脾氣,是萬萬不肯承認自己錯了的,越想越覺得萬般委屈,全怪在了紀筠頭上。
她氣不過,啪的一聲甩出了鞭子,對著旁邊的儀式時留下來的矮桌蒲團一陣亂抽,那矮桌四分五裂,桌上的果子咕嚕嚕滾了一地。
“這位姑娘,你別……哎呦!”
霓依依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傷著了人。
“你、你還好吧?”霓依依趕忙過去扶住他,坐到旁邊的蒲團上。
那人穿著太白宗的弟子服,卻配了把昆山門的劍,麵相老實,“沒事沒事,姑娘不必、不必擔心。”
“你、你叫我什麼?”霓依依聽得奇怪,太白宗還能有不認識她霓依依的麼,“你是太白宗的新晉弟子嗎,我怎麼沒見過你?”
那男子顯出幾分木訥,連連擺手,“不不不,在下楚源,乃是昆山門寶鍾真人的弟子。”
霓依依想了想,腦海裏依稀浮現出了一個一身紅衣的老頭形象。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晃了晃腦袋,將那怪模怪樣的老頭從腦子裏扔出去,揪著他的衣服問:“那你怎麼穿著太白宗的衣服?”
“我……”楚源小麥色的臉龐上泛起了紅暈,他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我剛剛看那秘境開啟,雲真人那一手冰靈力實在是出神入化驚才絕豔,好似仙人。我、我看呆了,一不留神,灑了一身的酒水。”
楚源低著頭,竟是連脖頸都紅了。他聲音愈來愈低,說到後來簡直蚊蠅一般,“正好有個太白宗的弟子路過,便借了我件衣服穿……”
霓依依看著他這個木木愣愣的害羞模樣,指著他哈哈哈哈的樂出聲來。楚源也不急,就靦腆的看著她,似是更不好意思了。
周圍的弟子早在她與趙英成爭吵的時候就都退去了,空蕩蕩亂糟糟的場地上隻留下他們倆人。
霓依依笑夠了,隨手扯了個蒲團過來,坐在楚源旁邊,又撿了倆果子,你一個我一個的吃了。
這兩人差不多年歲,身份修為也相當,幾個果子下了肚,都在心裏認可了對方這個朋友。
“什麼?”楚源目瞪口呆,“你真的是雲真人的弟子?”
“騙你做什麼。”霓依依白了他一眼,“你問問這三宗六門,哪個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雲真人隻收了一個寶貝徒弟,就是我霓依依。”
“那、那你……”楚源激動的要站起來,被霓依依一把拉了回去。
“好啦,我懂。不就是幫你引薦一下麼。”霓依依扶著他的肩站起來,“放心~肯定有機會的。”
霓依依原地蹦了兩下,鬆了鬆筋骨,“那我先走了,回去還要去找我師父去呢。”
楚源看起來有幾分不舍,也跟著站了起來。
“等、等一下!”霓依依抬腿要走,卻被楚源叫住了。
“貴派白掌門說,大比之前有七日自由探索菁雲秘境的時間,僅限參加大比的弟子參加,所得皆歸個人所有。”楚源頓了頓,吞吞吐吐道,“依依,你願意和我結伴兒去嗎?”
……
第二日
太白宗主峰
菁雲秘境自雲清歟開啟之後,便如一層薄薄的水紋映在天上,時而清透,時而閃過另一世界的虛影。
一夜的時間,結伴同行的人基本都各自找好了,多是同門師兄弟,也有不少能力出眾的弟子選擇獨行。有些沒找著的在現場尋摸著,還有些水平稍次的女修,憑著臉蛋混進了不錯的隊伍。總之,在太白宗平陽長老來之前,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雖說僅限弟子參加,各門各派的師長也少不了跑過來提點提點弟子。主峰擠得滿滿當當都是人,但自然也有僻靜的地方。
在側殿旁邊的四方鼎後麵,有兩道人影。一男一女,男的俊秀貴氣,女的眉眼精致,兩道人影癡纏交錯,似是情到濃時。想要過來寒暄幾句的落單者,見此情景都紛紛退開了,給這一對璧人一點空間。
那女子穿的粉嫩,靠在鼎上,身形幾乎全被擋住,似乎正仰著頭與那男子耳鬢廝磨竊竊私語。那男子一身勁裝十分利落,時不時還發出一陣低笑,帶著滿滿的愛意與憐惜。
那男子開口:
“師叔,這樣可還行?”
雲清歟背靠著鼎,半弓著腰躲在紀筠的懷裏,還不忘分神指揮:“再往左邊一點……哎呀擋住我的肩膀啊,這麼寬哪兒像女人……”
紀筠看不出哪兒寬,一襲粉裙穿在他身上竟比女人還好看,隻顧著低頭悶笑。紀筠胸膛的震動讓扶在他胸前的兩隻手感覺有些酥麻。雲清歟頗不自在的用手在他胸口蹭了蹭,“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雲清歟低頭扯弄著被束得緊緊的腰帶,嘴裏念念有詞不知在嘀咕著些什麼,顯出了幾分焦躁。他腳上的鞋子也擠得難受,直恨不得蹬了這鞋光腳丫子跑出去。
雲清歟頭上插著的淩亂的朱釵玉簪瑪瑙翡翠,胡亂戳著紀筠的下巴。紀筠倒是不氣,眉眼含笑的低頭看著自家師叔,穿著粉色襦裙氣急敗壞的嬌俏模樣。
雲清歟暗罵自己不知道是哪兒根筋搭錯了,居然答應了穿女裝。
自打昨天他開了秘境,裏麵一閃而過的奇山異水便勾的他心癢。正巧白靜遠說菁雲秘境自由開放七天,他就按耐不住的想來看看。隻可惜菁雲秘境隻讓這次參加大比的弟子進入,在磨了一晚上都沒能讓白靜遠開口破例之後,雲清歟腦袋一熱,便答應了紀筠的辦法。
這什麼蠢辦法!扮女人?我是個腦殘嗎?!
紀筠看的出來他的鬱悶,輕聲安撫著,雲清歟卻狠狠剜了他一眼,善睞明眸含羞帶怒,這一眼俏生生讓人骨頭都酥了。雲清歟沒注意紀筠失速的心跳,垂頭跟腦海裏的天書對話去了。
“天書!你快幫我看看我腦殼是不是方掉了,我雲清歟可是修仙界大名鼎鼎的高嶺之花,怎麼就淪落到在自家門前扮娘們的地步了?這真的能行?”
天書倒是老神在在,“莫慌,莫急。有主角在,你一切安心就是了。”
“我還不急?這要是被發現了你我都完蛋!再說我穿這個得多滑稽啊,一大老爺們穿紅戴綠的,你見過打拳擊的五大三粗的漢子跳芭蕾舞麼?”
天書白眼一翻:“你得了吧,你平時也沒少打扮,也就差今兒這身女人衣裳了。再者說,你和五大三粗四個字毛關係沒有,你要是去跳芭蕾,指不定多賣座呢。”
雲清歟氣的說不出話來,瞪著紀筠生悶氣,紀筠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也將他的心思猜的八九不離十,笑吟吟的看著他,一臉寵溺。
兩人離得實在是近,紀筠微一低頭,唇角便碰到了雲清歟的臉頰耳根,他用眼神一寸寸的舔舐過雲清歟雪白的脖頸,湊到他耳邊說:
“師叔這樣真是好看,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雲清歟的臉倏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