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畫虎畫皮難畫骨 知人知麵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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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三人計議已定,孫玄海當先一聳身,飛躍而起,攀住第一層的飛簷,腰板一挺,整個人如同打秋千一般蕩上屋簷,接著如法炮製,上了二層屋簷。阿古麗第二個,雖然也似孫玄海一般,然而少女身形畢竟與男子不同,蹁躚若蝴蝶翻飛,謝蒼溟忍不住低聲喝了一聲彩,不多久三個都上去了。
到得窗外,皆隱身窗邊,側耳細聽,但聽得風振鐸鈴,清音作響,卻無半點人聲。阿古麗忍不住一呆,看了謝蒼溟一眼,謝蒼溟道:“進。”話音才落,孫玄海已一把拉起窗戶,飛身進屋。阿古麗踟躕了一下,謝蒼溟也閃進去了,這才大了膽子,拉窗撲進,在地上輕輕一按,身子還沒著地便已是淩空一滾,穩穩落地,正是“蛇形狸翻”中的“狸翻”身法。看得二道心中讚歎。
三人都是練過的人,屋內雖然昏暗,看不真著,然而練武練到了高深境界自是耳聰目明,借著微光足以看清,但有聲響便知是人是鬼。但這第三層藏書閣卻並沒有半點的呼吸之聲,可見是沒有人了,而且這裏雖是藏經閣的一層,卻是空空蕩蕩的,莫說經書了,便是連書架都沒有一個。
孫玄海嘿然冷笑道:“蒼溟子,你倒是所料不差。”
謝蒼溟走到樓道口聽了一聽,回過頭來對二人打了個手勢,三人高抬腿,低探腳,躡手躡腳的下了樓梯,來到二層。這藏經閣二層不像三樓那般空蕩,四五個書架,各類經典羅列其間。謝蒼溟帶著二人穿過層層書山,來到梯口,又聽了一陣,這才下樓。
到了一樓,放眼已是滿當當的書架,盡皆是大小乘的佛陀經藏,隻這一層的書香檀香便已如同一個小世界一般,仿佛不惹半點俗世塵埃。三人見這藏經閣並沒有什麼異樣,心裏都暗暗納罕。謝蒼溟愕然道:“我聽說這裏不讓等閑人來,原以為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怎麼卻是如此尋常?難道是我猜錯了?”
孫玄海細眼微眯,繞著這些書架典籍轉了一陣,冷笑道:“隻怕你這眼光老辣,尚不自知而已。”
謝蒼溟奇道:“道兄這話從何說起?難道這些書架有什麼陣圖不成?我昆侖一派雖不敢說羅列天下武學奇術,然而對於陣法一道亦頗有研究,並不曾看出有什麼特異之處。這裏既不是先天八卦,又不是文王後天卦,更非八陣圖……難道崆峒一脈竟然還知道其他陣法?”
孫玄海冷笑一聲道:“這書架是沒有什麼打緊的。隻是我聽說書籍之所藏,必多見光,反之必生蠹蟲,況夫此處收藏者,乃是和尚們的經典,那些賊禿要精研佛法,必定來此翻閱,所翻閱者,必要光明通透,不然我要拿一部《法華經》,卻硬生生拿了一本《地藏經》,卻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孫玄海一路走來,甚少說話,現下卻忽然說了這一番長篇大論,謝蒼溟吃了一驚,斜眼打量了孫玄海許久,不知該說話不該說話了。阿古麗卻隻是與他們相處不到半日,並不知道孫玄海的情形,反倒不覺得怎樣。
孫玄海也看著謝蒼溟,看了半晌,才“哼”的一聲,伸手指了指正對門的內裏。阿古麗順手望去,隻是一堵粉壁,奇怪道:“那裏不是什麼也沒有麼?”
謝蒼溟一拍額頭,道:“不錯不錯,要說什麼陰謀詭計,你崆峒派絕對獨占鼇頭。”
孫玄海冷冷道:“若要動手,貧道奉陪。”
謝蒼溟笑道:“若有機會,奉陪一局無妨,隻是現在找人要緊,你我恩怨改日再說。”說著大步上前,在牆上叩了兩叩,依舊隻是發出沉悶聲響,謝蒼溟卻笑了起來道:“原來如此。”
阿古麗上前問道:“什麼原來如此?”
孫玄海已然道:“這藏經閣前麵平川,背靠大山,這牆壁後麵便是山壁。”
阿古麗問道:“這有什麼?我雖然見識不廣,卻也知道有些房屋是靠山而建的,他這藏經閣也是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妥的。”
孫玄海乜了阿古麗一樣,不再說話。謝蒼溟已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藏書閣所有,多所借閱,四麵必定通透光明,才不至於弄錯,而此處背山,並無窗牖,豈非有違常理?”
阿古麗道:“或者點燈亦無不可。既有照明,窗戶有沒有也沒什麼不緊。”
孫玄海譏諷冷笑道:“姑娘說的好。點燈?若是不慎翻了燭台,滿室書卷木架,烈火燎天,真真美哉!”
阿古麗這才恍然,也學著謝蒼溟的樣子敲了敲牆壁,道:“隻是這裏明明便是山牆,卻有什麼好研究的?”
謝蒼溟道:“這裏固然是山牆,卻也是門戶,隻是牆壁厚重而已,一來是不易察覺,二來若非有拔山扛鼎的氣力,也開不得。”
阿古麗驚道:“拔山扛鼎?天下哪有這般怪力?”
謝蒼溟道:“這不過是個比喻,天底下哪裏真有這般怪人?一個人若是內功練到了家,便也可平添出許多力氣來,故而能開此石門者,若非天賦異稟,有極大力氣,便是內功深湛的高手了。”
阿古麗道:“既如此,現下卻該怎麼處?”
謝蒼溟笑道:“姑娘休要驚慌。”話音落定把雙掌按住牆壁,沉腰坐馬,力貫雙臂,那麵牆便一點一點的開了,直把阿古麗唬得目瞪口呆,半晌作聲不得。待得石門開得能容人過去了,謝蒼溟才住了手,當先領路進去。阿古麗取出火折子,剛要吹燃,忽覺身後風響,眼前人影一晃,那火折子竟入了孫玄海的手裏。阿古麗剛要發作,孫玄海已悄聲道:“敵暗我明,自己找死?走!”
阿古麗猛然醒悟過來,也進了通道,孫玄海依舊斷後,進去了,輕輕的把門關了。這石壁裏沒有半點燈光,正是伸手不見五指,縱使三人都有輕功傍身,仍舊不免發出聲響。阿古麗知道對方既是一個厲害角色,聽見聲音,少不得便要暗中發難,故而凝神戒備。哪知走了一段,卻還是沒有人來襲擊,隻是既然身處險地,她也不得不暗暗留神。
這甬道也不知有多長,七拐八彎的走了許久,便聽得鶯聲燕語,嬌喘呻吟隱約傳來。阿古麗雖不經人事,聽了這聲音也忍不住麵紅耳赤,氣血浮動起來。又轉了一個彎,前麵石壁上映出昏黃燈光,想來離目的地已不遠了,卻聽一身低沉虎吼,一聲高亢鸞鳴幾乎同時發出。謝蒼溟揮手示意二人住了,靠在石壁上隱住。
那裏兩個人喘息了一陣,就呻吟聲中說起話來,隻聽一個嘶啞男聲道:“我的寶貝兒!你莫不是桃花女的化身麼?怎地如此厲害?”
一女子嬌喘噓噓,媚音入骨道:“怎麼?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阿古麗一聽這話,便如同遭了晴天霹靂一般,這聲音不是程花鶯鶯的卻是誰來?登時渾身顫抖,打由心底裏滋生出一陣恐懼來了。
那男的笑了一聲道:“好好,你什麼都好。”說到後麵已是頗為含混,程花鶯鶯又呻吟起來。
孫玄海上前附耳道:“如何?”
阿古麗還沒開口,便聽那男人又歎了口氣,說道:“可惜了你那一個如花似玉的回紇姑娘了。”
程花鶯鶯嬌嗔道:“你這裏美女如雲,還不知足?卻惦記上她來了?難道我比不上她?”
那男人笑道:“你這妖精,天下女人誰比得上你?”
程花鶯鶯道:“那你還想著她?”
男人道:“隻是難免有肉包子打狗的感慨。鶯鶯,你說我這裏收藏如此多的美人,你尚且沒有半點不愉,何以便放過了她?難道是喝醋了不成?”
程花鶯鶯哼了一聲道:“你這傻子,如何曉得我的用意?那回紇女子性子激烈,你若用強,能讓她們死心塌地,卻未必能夠讓她死心塌地呢!”
男人嘿了一聲,道:“這有什麼要緊?若是不從,殺了便是。何足道哉?”
程花鶯鶯正色道:“說你聰明,你又有些愚蠢。甘州鬧淫賊,大夏國皆知。你若再留下蛛絲馬跡,被人找上門來卻不是麻煩?況且江湖之中藏龍臥虎,說不得便有人知曉你那機關暗道,找過來豈非不妙?”
男人冷笑一聲,道:“有你在,我怕誰來?”
程花鶯鶯道:“那回紇女人很不好惹,昨夜在我莊上,中了我的迷魂煙尚且能撐許久。足見內功已有了火候,隻怕是什麼高人的弟子也未可知。我放了她,無非是給她賣一個好,他那時候已昏迷了過去,又被我踢下山坡,哪裏去找我們的蹤跡?若是念著我這點好,在這裏尋我,便是我出現在她麵前,隨便扯上一個謊便能圓了過去。這正是解決了一個後顧之憂。不比你那殺人要好得多?”
男人哈哈笑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妙哉,妙哉!”笑了一陣,又聽得程花鶯鶯呻吟起來。良久之後,程花鶯鶯又道:“你不去折辱她一番了?”
男人大笑道:“好好好!老子今天痛快已極,你們幾個,把那小娘們兒拉過來!”便有兩個嬌聲應了。
過不多久,隻聽一人嬌聲罵道:“劉高!你這不得好死的東西!你這個畜生!”
男子哈哈淫笑道:“我的好姐姐,這幾天做弟弟的伺候得你可還舒服?”
阿古麗又大吃了一驚,心道:“這人是劉高?卻不正是那老人家說的殺父軾母的人麼?他叫姐姐,那這一個便是木秀才的妻子了?”
她心念微轉,謝蒼溟和孫玄海已挺身而出,道:“花鶯鶯,你還跑得了麼?”
程花鶯鶯不提防有人,吃了一驚,急忙轉頭,見這兩個道士她不認得,這才放了一半的心,嬌滴滴,酥媚媚的笑道:“喲!二位道長認得奴家?”
謝蒼溟笑道:“我們哪裏有幸認識姑娘?不過卻有人認得哩!”
程花鶯鶯剛要再問,卻聽得錚然龍吟,孫玄海寶劍出鞘,化作一道電光劈麵刺來,驚呼之聲大作。程花鶯鶯卻早有準備,一躍而起,堪堪避過,嬌聲笑道:“這是作甚?卻不驚煞奴家?”
阿古麗按捺不住,也轉了出來,帶淚明珠真真的見到這裏乃是山腹之中的一個大洞,四周還有無數小洞,紅燭高燒,照的裏麵富麗堂皇,珍奇羅列,玉體亂奔,一個鑲金白玉臥榻上鋪的一張白虎皮,榻邊地上丟著一把二尺八寸的短劍,正是自己的。一個赤裸的精瘦玉麵的和尚正抓著一個赤裸女子驚慌的看著來路,程花鶯鶯一絲不掛,正在劍影裏穿梭。
阿古麗哽咽道:“夫人騙得我好苦!”
程花鶯鶯避開三劍,瞟了一眼阿古麗,心中已然明白,卻還是不動聲色,笑道:“妹妹來了麼?”嘴上說話,身法不停,又避開三劍。孫玄海卻是身形陡變,忽然搶上一步,劍交左手,一掌正中程花鶯鶯胸口。
程花鶯鶯愕然驚道:“這是蜀中唐門的《踏莎行》,你是何人?”
孫玄海一招得手,劍光展開,冷聲道:“唐天英是我表哥。”
話音未落,忽聽一聲慘叫,劉高已然中劍倒地。程花鶯鶯吃了一驚,身法一變,竟然如同怪蛇一般扭了一下,便從劍光中突出,轉身要走,卻見那黃袍道人已攔住了去路,依舊是笑眯眯的道:“好叫花姑娘得知,貧道謝蒼溟,乃是昆侖門下。”
程花鶯鶯臉上變色,卻是耳聽八方,聽到背後風響,急忙側身一滾,剛從劍光中出來,卻又被人擋住,抬眼一看,謝蒼溟不知何時已站在麵前,笑眼含威,若平湖暗湧,冷冷道:“花姑娘何太急也?待貧道把話說完了,你也好瞑目不是?我二師兄瀟湘子因為你,破了師門戒律,羞憤自盡。我便是來找姑娘說道說道這件事的。”
程花鶯鶯性命危急,哪裏管得了著許多?躺在地上玉足倒踢謝蒼溟胯下。謝蒼溟笑了一聲,一把抓住程花鶯鶯的腳踝,笑道:“大好姑娘,果真生得美貌,怪不得二師兄為你著迷,還傳了你昆侖武功。隻是這一腳未免狠辣了些,我要不是接住了,就算不斷子絕孫,被你這兩個腳趾頭夾住了,怕也要把持不住呢!”說笑之間,踏前一步,程花鶯鶯的腳被拉直了,收不了,孫玄海一劍剛到,把一隻讓天下男子銷魂的美腿直砍了下來,血流如注,程花鶯鶯痛徹心扉,忍不住殺豬也似的慘叫,方才那鶯聲燕語早去了九霄雲外了,隻剩下滿地打滾,哀嚎泣涕。
阿古麗在一旁看了也覺得悲慘不可名狀,上前道:“二位這樣做未免太殘忍了罷?”
孫玄海哼了一聲,不說話,隻是冷眼看這程花鶯鶯掙紮得滿地鮮血。謝蒼溟卻一改笑嘻嘻的憊懶神色,麵色一端道:“殘忍?姑娘久在塞外,怕是不知道此女行跡。那當真是罄竹難書的,遠了不說,我二師兄瀟湘子便因為被她勾引,破了數十年苦修的《玄天罡氣》,又背了師門戒律,將本門功夫傳與外人。遭師父責罰也就罷了,卻聽聞她又勾搭上了苗疆巫師,因而羞憤自裁。你說,這樣人盡可夫的女子難道殺不得麼?”
程花鶯鶯聽得阿古麗給自己求情,便如同溺水之人遇到了救命的稻草,也不去管謝蒼溟說什麼,隻是道:“妹妹救我!”
阿古麗聽了這謝蒼溟番話,雖然覺得程花鶯鶯不對,但也不願意看人受苦,剛要再勸,孫玄海已是手起一劍,釘進了程花鶯鶯的臂彎裏,程花鶯鶯又是一聲慘叫,在這山腹洞中回蕩起來,更是可怖。
謝蒼溟看阿古麗神色,怎會不知她在想什麼?登時又道:“姑娘好心,不知道這女人的惡毒,便是死上千次萬次也不足以贖其罪。你若當真有心,不如將這女子救下了罷!”說著一指那一個被綁縛的赤裸女子,正是木秀才的妻子木劉氏婉娟。
其時劉高隻是被謝蒼溟重創撲地,並未立死,現下掙紮站起要跑,卻不想謝蒼溟手指的時候足尖一點,發出一顆石子,正打在腿彎,頓時跪了下去。阿古麗順眼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呆了一呆。謝蒼溟便身形一晃,繞過阿古麗,拔劍到了程花鶯鶯麵前。阿古麗哪裏料到這聲東擊西的策略,吃了一驚,隻見謝蒼溟飛起一腳,將程花鶯鶯踢得身子一側,長劍一旋,一聲慘叫,程花鶯鶯的另一條腿也被斫下了。孫玄海把劍一絞,那條被釘住的小臂也分了家。
阿古麗越發不忍心,插進三人圈子,使開了擒拿手,一手拿向孫玄海,一手攻向謝蒼溟。她自知不是二人的對手,這一下看似要空手奪白刃,其實不過是佯攻,打算將他們兩個逼退了便罷。
謝蒼溟果然吃了一驚,後退一步,道:“姑娘作甚?”
孫玄海卻麵無色變,左袖一拂,真氣鼓蕩,撲麵而來,阿古麗頓時立不住腳,往後退出三步,撞在劉高身上才站定。劉高卻“哎呀”一聲撲地倒了,半晌爬不起來。
孫玄海又是冷冷一哼,眼露殺機,卻並不顧阿古麗,一腳踢在程花鶯鶯的陰部,這一聲叫更是慘絕人寰,那風流穴中汩汩的冒出鮮血來。便這一下就連謝蒼溟都有些看不過眼去了,不等孫玄海再出手,已搶到頭裏擋下,劍光一閃,刺入程花鶯鶯的咽喉。
孫玄海怒道:“蒼溟子,你做什麼?”
謝蒼溟歎了口氣道:“以她的所作所為,我兩個斬她胳膊,屠她肚腸,原本也是應該的。隻是像你這般踢他下陰,何其慘也?不如一劍將她殺了。”
孫玄海恨恨然道:“卻不是便宜了她?”
謝蒼溟道:“她受折磨,即算成為人彘也是應該的,然而有所為,有所不為。豈能這般?”
阿古麗在一旁聽他兩個說話,竟說出“有所為,有所不為”的話來,這話公孫琦原本也教過她,如今聽來卻不禁一陣惡寒,心道:“你們既知‘有所為,有所不為’,便不該如此。天大的仇恨殺了也就是了,何必如此折磨?”
這兩個既殺了程花鶯鶯,這才轉頭看向那和尚劉高,此時劉高被謝蒼溟一劍洞穿肩胛骨,半身染血,好容易站起來,又被撞倒,掙紮不起。二道對望了一眼,孫玄海便大步上前而來。
阿古麗急忙攔住道:“此人殺了便殺了,你卻不要侮辱他。”
孫玄海卻一聲不吭,徑直走到木劉婉娟跟前,手起劍落,將捆綁著雙手的粗麻繩斬斷,並不傷她分毫。木劉婉娟呆了一呆,站起來大步走到榻前,一把撿起阿古麗那把短劍,嗆啷出鞘,回身便往劉高處來。
阿古麗見她拿劍的模樣,便知這女子不會半點功夫,不知道一個人憤懣填膺的時候能激發出大氣性來,這正所謂的“兔子急了咬人”。睜睜的看著木劉婉娟來到劉高身前,雙手把定,嘶聲哭叫道:“你這畜生!殺父軾母,還玷汙於我!正可謂是禽獸!今天便殺了你這畜生!”罵完了,顫抖雙手,深呼吸幾次,這才一咬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亂捅,劉高眼見是不能活了。
等木劉婉娟沒了力氣,這才一跤坐倒,失聲痛哭起來。阿古麗之前在甬道裏雖然也聽了一鱗半爪,但到底涉世不深,不知道其中利害關係,隻是見她痛哭,也覺得淒涼,便蹲下來不住口的勸慰。謝蒼溟見到這般人倫慘事,忍不住歎了一聲。唯有孫玄海神色不變。
這正是:
善惡未明心底事,正邪難分惹猜疑。
卻不知這程花鶯鶯到底做下些什麼事惹得如此慘死?木劉婉娟和劉高又有什麼恩怨?這洞中本來有許多女子,又是什麼來曆?要怎生處置?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