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鬼域之南宮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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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裏,在這裏!”率先找到人的護衛連忙朝其他人大喊道。
    四周人連忙聚了過來,撥開到腰高的草叢,看到那個護衛正吃力地搬開摔得四分五裂的馬車,一個兩個紛紛上去幫忙。
    昨夜一場大雨,和著倒塌的廟,把馬車幾乎半淹住了。
    “可千萬別有事啊!”有人低聲祈禱著,連忙幾個人把木板抬開。
    可機會也是渺茫,大晚上的,又是雨天,被刺客從半山道上掀翻了馬車,山下雜草叢生還是個亂葬崗,在這麼陰濕的地方過了一晚上,有氣的也變沒氣了。
    有人忽然驚叫一聲,扒拉出滿身是血的一個婢女衣裳的人,伸手在鼻端下一探,已經沒氣了。
    她手裏死死抓著一個木盒,打開,一把微鏽的鐵刀映入眼前,正是此行的關鍵物品。
    忙活了整整兩個時辰,把馬車殘骸都挖了出來,死掉的侍女,馬夫還有護衛都找著了,獨獨沒有看見本來就病弱的五皇子。
    幾個人心裏一咯噔,為他們自己,聖上一怒,小命說不定就沒了。
    眾人麵麵相覷。
    忽然有人指著另一個地方道,“看那裏!”
    眾人跟著他跑過去,一身青衣的五皇子麵色蒼白的挨著一塊墓碑坐著,最詭異的是,身上是幹的……
    常青宮內太醫侍女來來往往。
    一紫衣男子氣宇軒昂,踏過欄杆進來,拿著溫水出去倒的侍女朝他行禮。
    紫衣人直直朝著寢室而去,掀開簾子,麵色蒼白的五弟背靠著枕頭,懶懶地抬了下眼,氣息微弱,“三哥。”
    三皇子笑著坐在床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邊接過旁邊侍女手中的熱布,一邊關懷道,“可是好些了?”
    五皇子費力地點了一下頭,囁嚅著,“三哥……”
    三皇子把布翻手按在他冰涼的額頭上,“噓,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兄弟再好好聊聊。”
    “嗯。”五皇子笑著,蒼白的臉上眉眼彎彎,蹭了一下一母同胞的兄長手心。
    等到眾人都被三皇子散了出去,三殿下自己也離開後。
    作為病人早已虛弱的不行的五皇子卻沒有休息,他睜著眼,呆呆看著頭頂上的雪色帳頂。
    屋子裏的溫度一點、一點地下降。
    身旁有陰風微動,一粉衣少女撐著下巴靠在雕花床前,百無聊賴地玩弄著他的長發,“嘿,”她湊得近了些,靈氣的大眼睛滴溜溜動著,“凡人,你能看得見我,對吧?”
    事實上,南宮墨看清她的第一眼,不僅不想理她,還想把胸前騰騰怒火爆發出來,把這個膽敢設計了他的鬼母連同七召狠狠地打上天再揍入地獄。
    但是不能。
    他受製於這個軀殼,連動都不能動。隻能感覺到‘自己’扯了扯被子翻了個身,看著是要睡了的模樣。
    那女鬼又湊了上來,笑嘻嘻道,“不承認?不承認我就親你了哦。”
    南宮墨閉上眼睛,睫毛微顫。
    “真不理我?不理我就親了哦!”
    一點觸感冰涼的柔軟落在側臉上,休息的五皇子一下子睜大了眼,刷的坐起身,“你一個女子,怎能這般輕浮!咳咳咳……”
    坐起來的動作太快,他的病體難以支持,以至於頭腦都是暈乎乎的,一下子頭昏眼花的就要摔回去。
    眼見腦袋要磕到床頭,女鬼連忙伸手接住。
    等到南宮墨終於好了些,睜眼,卻發現自己正被一隻女鬼抱著,軟軟涼涼的觸覺……立馬就炸了!
    一聲怒吼驚的房梁上慢走的野貓猝不及防地摔了下來。
    而一般炸了的,不僅宮裏重病纏身的南宮墨,還有大街上的林淵。
    他握著陰陽玉,主動踏進這個曆史裏正在進行的時間。
    大街上人聲鼎沸,一轉頭,意料之中的,身旁再沒有蘇劍卿如雪的身影。
    林淵尚且來不及思考,耳邊一陣被巨大的聲音轟鳴的微痛!嘶叫的馬蹄不知什麼時候近在眼前,身形遮蔽天日,眼見立刻就要落下!
    尚且來不及思考為什麼這樣,林淵附身的身體已經有了反應,利落地翻身一滾離開馬蹄的傷害範圍。
    手臂微微有著刺痛。
    抬眼一看,正正對上馬上的人戲謔的視線。
    林淵心裏一陣憋悶,對這家夥居然高高在上俯視他的那種眼神,張口便罵,“哪來的臭小子,當街縱馬,你這是皮癢了?”說完自己就呆了。
    尖尖細細的女聲。
    女聲……
    他掩在衣領下的喉結微動,低頭一看,青色衣裙,胸前……咳。
    那富家子弟勒緊了馬鞍,高高在上地仰著頭叫道,“哪來的臭丫頭,來故意鑽馬腳下來吸引男人注意,簡直不知羞恥!”
    街道兩旁的人聚集起來,指指點點,不知說的是那富家公子,還是那衣著不凡的女子。
    林淵尚未從打擊中出來,就聽到了這一句,聞言狠狠瞪了富家公子一樣。
    凜冽的眼神放在一雙柔波瀲灩的眼裏,殺傷力立刻打了不知多少個折扣。
    那富家公子得了注意,哈哈笑著,微微俯下身,勾了勾指頭,“喲,這妞怎麼著?被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啊?!”
    女子攥緊了拳頭,滿麵怒容。
    富家公子看見了,勾起一邊嘴角毫不在意。
    一刻鍾後……翩翩公子哥兒被從馬上揍到街頭,揍成了爹媽都認不得的豬頭!
    這場戲,簡直比戲台上還精彩!
    一個女子,竟然當街毆打了一名身世不俗的公子!
    圍觀的長安城百姓口口相傳,對上那擼起袖子眼神不善的女子視線,卻紛紛利索地散開了。
    傳聞中的‘女子’這會兒終於得了個清靜,縮在房間裏,從胸前掏出兩個饅頭。
    頓時鬆了口氣。
    剛剛在街上的時候,他手指動了動,還是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地摸‘胸’,這會兒跑回了這具身體的家,才敢……
    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該上了一名女子身。
    他又摸了摸喉嚨,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在身體的兩個穴位點了兩下,嗓子裏的‘那股氣’似乎終於被放了出來。
    清了清嗓子,是個沙啞的變聲期男聲。
    正當他很不放心地要再檢查檢查男人的象征時。
    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木門被來人砰地一下,沒能打開。
    林淵指尖一彈,小光點落到上了禁製的門扉上,木門一下被打開了,一張蒼老卻有著精神奕奕的眼的臉,那張臉的視線一落到‘她’的胸前,立馬就愣了,而後趕緊拉著他轉身進房,拴上了門閂。
    “你真是!怎麼說你才好!”這具身體的父親,關上門後正跳著腳恨鐵不成鋼地低聲急道,“說了不要讓人發現!不然你可怎麼辦?”
    “能怎樣?”林淵毫不在意,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彭父哼了一聲,比了個以往百試百靈的招數——對著脖子‘哢’的一下。
    料想中的情形並沒有出現,麵前的小兒子麵容沉著。
    彭父慢慢地、慢慢地皺起了眉,沒有玩笑性質的恐嚇,銳利的眼神裏終於真正地帶上了點審視的意味。
    這時,他眼前的‘女兒’反倒是遲鈍地回過神來,忽然間一張小臉蒼白,跟以前一樣囁嚅著道歉,“我、我,父親,對不起……”
    彭父的心又狐疑的慢慢放下,眼裏的銳光漸去。而後挑起唇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苦口婆心地訓了他一下午,眼見兒子隻會白著臉慌張,心下了然他還是那般單純,歎了口氣,戳著他額頭慈父般惱道,“不管你了!你也大了,總之,不要讓別人發現便是。”
    殊不知他心裏所想在這個披著他兒子皮的老鬼麵前一覽無餘:這孩子沒有大才,像極了他那早死的娘親!隻希望這樣一直單純下去,莫要擋著輝兒的路才好!
    你也莫要礙著我才好。林淵打量著這位當朝大官腰背挺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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