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淮的確來了，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和幾個攝影師服裝師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等到雲殊回來，那些人都各就各位地散了。
    雲殊拿起沙發上搭好的一套衣服，“大老板有空來看我？”
    嚴淮張開手仰麵躺著理直氣壯地霸占著沙發，聞言轉了轉腦袋，“啊，順路而已，小菲在樓上呢。”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花板笑道。
    說的那麼直白的順路，這人和劉菲到底什麼關係。雲殊想不通，也不管他，左右也不到真朋友的程度，撈起衣服就去工作，嚴淮笑眯眯地看著他離開，低頭繼續按手機和人聊天。他的確是來看劉菲的，嗯，就是那個女人的私生女出身的妹妹。
    至於為什麼來看雲殊，或許，也就是心血來潮而已。當他抱著花從樓下仰望，無意中瞥見樓梯上一抹熟悉的背影，才想起雲殊來。他捏了捏手掌中堅硬的石頭，心想這石頭害他白跑了那麼多回，這回總是找對了吧。
    整整一個上午，不僅免費現場欣賞了雜誌上那些美不勝收的照片的誕生，還強行被男性荷爾蒙撲了一臉的嚴淮到現在還有些懵，臉上麵無表情，心裏越發想念女孩子柔軟的身體。可是畫麵太鮮明，腦子一燒，隱隱約約想起剛才的畫麵，聚集的燈下自然的呈現……竟然覺得男性的話，那鎖骨那腰好像也很好看。
    眼前的等紅了又綠，綠了又紅，雲殊的耐性一點點地消磨殆盡，“綠燈了，別在大馬路上發呆，不是要送我去拍MV嗎？”
    “哦，哦！”回過神來心虛的嚴淮趕緊進入司機的角色。
    來到陌生的地方，嚴淮鎖了車就跟在雲殊後麵走著，和小助理並肩，偶爾遇到有認得他的人，往往都是一臉驚訝不可置信地目光追隨他而去。嚴淮麵不改色，反正他就是個閑得慌的。就是視線火辣辣的有些太礙眼，他果然還是喜歡有內涵一些的類型。
    嚴淮隻知道他拍的是MV，遇到女主角第一眼過去，就是想到那種情意綿綿的愛情主題的歌曲。卻不知道這是首古風的歌曲，MV的製作和歌曲本身一樣那麼精致閃耀。
    女主角早已化好妝，坐在那裏仙氣飄飄美如畫。雲殊化了妝，戴了長發，穿上白底藍紋的古裝，手上提著把古樸的劍，出來站在布景棚裏比劃著動作。說實話，不看臉，光那挺直的腰背，光憑那股子氣質，一路走過去，就驚豔得很。嚴淮眼睛亮亮地看的舍不得挪眼。
    “好看？”小助理坐在小板凳上，眼睛亮亮地看著化了妝出來的雲殊，也覺得好看，但說不上好看在哪，心思活絡起來，就開始嚐試著和大老板搭話。
    “他穿白衣很好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嚴淮由心讚歎著，“要是衣服沒有那些藍色邊邊就更好了。”那就更像了。
    小助理又看了眼，看不出什麼，還是隻有兩個蒼白的‘好看’兩字，幹脆不置可否，挨在沙發邊上，嗑瓜子看著男女主角的一來一往，一動一作。其實他覺得女主角更好看，瞧那仙氣飄飄的衣擺，水汪汪大眼睛櫻桃小嘴巴，整個就是男人心目中的仙女姐姐。
    嚴淮全神貫注，仿佛被吸引了心神。等到一個下午過去，他還傻傻地跟著那抹白色進了化妝間，站在卸妝的人後麵，看著那麵鏡子，忽然就飄出一句話來，不知是說人還是衣服，“挺好看的。”
    雲殊麵無表情，看不出情緒，在鏡子裏隻和後麵的人對視一眼，頷首收下了他的讚美。
    嚴淮又看了幾眼，走了。
    上了車裏，夜色夾帶著寒風從兩側飛過，雲殊把臉埋進毛絨的圍巾去。車內安安靜靜，隻有路邊的風呼嘯而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