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滿庭春華  第十七章閑取樂妍馨插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8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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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嫦輕躍如風地走在綠草如茵的校園裏,輕唱一首驪歌:“青青校樹,萋萋庭草……筆硯相親,晨昏歡笑……”她的身後跑來兩個人,同聲笑道:“上官嫦小姐,你想要去哪兒?”停下腳步的上官嫦回過臉:“原來是你們!”她靜靜地注視兩個尋找她的人,竟有一種深深的心靈觸動。
    上官嫦望著哈男和吳妍馨,內心浮現一片歡悅的浪花。他們是她在學校裏最要好的朋友,他們一直形影相隨。現在,她看著吳妍馨——這個隻比她小一歲,十五歲的時尚女孩,一臉傲氣,穿著金絲絨紅麵白點小罩衣,劉海遮蓋在兩條修剪有致的眉毛上,一雙大眼顧盼閃爍,湛湛生輝。肌膚勝雪,一雙玉臂宛如羊脂白玉,食指上戴著一枚瑳色美玉戒指,輕攜一個繡著夏荷的香囊荷包。她這個年齡,恰便似一朵出水芙蓉,璀璀奪目。吳妍馨緊拽哈男的衣襟,眉梢輕挑,一顰一笑中,透出一絲咍笑:“在市郊區有一座飛鸞橋,聽說相當壯觀,我們去看看。”從未走出過校園的上官嫦頓感詫異:“飛鸞橋?”哈男拍著胸脯興奮地一笑,說:“我們坐計程車,其餘事包在我身上。”
    三人坐上計程車,在哈男的指引下馳向飛鸞橋。秋風在暖陽裏吹進車窗,蔚藍的天,微熏的風,清怡的空氣。大約半個時辰以後,他們見到了位於郊區外的飛鸞橋。橋的兩旁鳳凰木夾陰,秋風吹落一地焦黃葉片。花圃中,植滿各異花卉,花香四溢,爭蜂引蝶。一列蒜香藤,盛開著紅色、黃色,而帶著黑斑的大朵的花,正伸張了大口,向著燦爛的秋光微笑。叢叢月季花,在秋風中搖曳,那婆娑倩影,仿佛妙齡少女正翩躚起舞。哈男欣喜地大叫大嚷:“妍馨、上官嫦,你們看飛鸞橋就在前方。”大家極目而望,銀白的飛鸞橋宏偉壯觀。十條筆直鋼線呈七十五度斜麵,富於美感的連架在聳立的固柱上,兩排橋欄疏朗有致地向東西方延伸,橋下聲勢浩大的濁浪,賅人心魄地橫滿一江,仿佛從天際一端泱泱無阻地奔來。無限焦灼地期盼裏,計程車駛入了飛鸞橋。哈男等車停穩,打開門奔向飛鸞橋的中心。吳妍馨拉著上官嫦,二人緊跟哈男的身後。佇立飛鸞橋上,三人扶著橋欄,張望橫在橋底的江水。突然遠遠地,一艘碩大無比的渡輪,鯨吞海嘯般駛來,船頭彩色旌旗獵獵生風,船尾卷起絮沫白浪,片刻功夫,洶洶然從橋架之下兀自遠去,隻留下渡輪辟江斬浪的漣漪。“你們快看呀!”吳妍馨和上官嫦聽見哈男呼喚,循聲一望,一群紅喙短尾的水鳥,臨江低飛,它們纖小的身影,飛馳在鋼與柔之中,完美和諧地勾勒出一個城市生動的畫卷。他們看見了,心中最憧憬的一幕。他們相互竄掇,邁開輕盈的步伐,在飛鸞橋上不停地狂奔。他們呼著,喊著,歌著,盡釋心中久抑的青春激情。上官嫦拿出畫板,立在飛鸞橋上,描摹波瀾壯闊的一景。吳妍馨和哈男拿出相機,“哢嚓”拍照,他們的笑聲在一片赤紅的金光裏飄落每個角落。
    哈男遠眺前方,靠在飛鸞橋後的一巒青山,茂林修竹,溪水潺潺,山影黛綠在秋日的陽光裏雄渾壯美。一座巍然而立的鼇峰兀立在蒼穹嫋霧之間,一陣雁群低唳著飛經半山腰,更有樵夫嘹亮的唱聲悠悠回蕩,真是一番無比壯觀的景致。哈男嘖嘖讚歎道:“我們爬山吧。”吳妍馨笑靨千秋,她牽住上官嫦的手,兩人遠望,層巒疊嶂的山巒上,田間阡陌,彎彎曲曲,正有一個女子姍姍走過。吳妍馨帶著上官嫦,上官嫦拽著哈男,大家像著了魔法一樣,向遠處的鼇峰奔赴而去。
    這一天周未,像霧似的雨,像雨似的霧,絲絲縷縷纏綿不斷。哈男邀喝著他的“天才音樂”之隊,駐足校園裏的台棚下,進行他的曲樂表演。表演一開始,同學們冒雨前來觀看,大家湧擠在一起,熙熙攘攘地幾乎要爆破了棚。這是他的第一次演出,比預料的效果要好,一些同學還特意找到他,提出了寶貴的感想和意見。上官嫦和吳妍馨帶著各自好友前來給他捧場,哈男感激不盡,音樂隊表演一結束,他就滿心歡悅地邀請她們結伴玩耍。
    秋雨,依然姿意飄落,密密地斜織著。哈男帥領兩個音樂之隊的朋友,以及上官嫦和吳妍馨,往校園外走。隻見吳妍馨身穿一襲玉色羅裙,粉色窄袖圓領衣,戴一披高領繡花雲肩,濃黑的頭發高高盤在頭頂,尤其那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像一潭秋水幽幽深邃。白如釉瓷似的臉孔,紅若果瓤一樣的嘴唇,兩麵耳垂上,一對豌豆大小瑩瑩耳釘,讓她溫婉可人。她身高一米七零,天生標準的美女曲線,一雙筆直玉腿,格外引人注目。大家走出校園,吳妍馨拉著上官嫦,望著一家做換季服裝廣告的衣店,不急不徐地說:“上官嫦,讓他們等一會兒,我們進服裝店裏看看。”
    服裝店有個新穎大氣的名字,叫《千禧緣》,是一家專賣店,所售貨品皆為知名品牌。店內裝潢高端上檔次,用的是上好梨花木鑲圍角,用的是上好牆紙,精妙的貼滿整座房間。而地板也是高檔的檀木製作,暗紅油亮的板麵,讓人踩上去,感覺踩在精美的油紙上。
    上官嫦環望服裝店,被散發著一股淡淡紫蘿蘭芳香迷醉。再一望去,隻見店內四牆角上,各擺放一盆綠蘿,其莖攀繞延伸,足足有十數米之長,將店內襯托的有如進了一間花房。頂牆牆麵,全部是小小的鎂光燈,依次排開,均勻的撒射懸掛的衣物上,看上去增添了舒馨感,還有衣物的價值感。
    幹淨的四麵牆上,懸掛的衣物全部是新潮的女式高檔服裝,明碼標價,顧客看中哪件,拿了衣物,支付價款即可離開。不僅如此,每件衣物都在衣角掛一個小牌,牌上標寫著非常溫馨好聽的名字。譬如有:蹙羅衫、綠纈衫、水霧衫、嫵媚衣、海棠情人、繽紛衣、染菊衫、滿漪裝、紅楓衣、夢蝶衣,還有那長攢褲、罌粟紋理褲、長舞褲、短舞褲等不一細數。上官嫦問吳妍馨:“瞧這一件件衣物,哪一件都在數百元。喜歡哪一款,看看咱們是否心有靈犀。”吳妍馨仰目環視,見所展示衣服麵料隻有兩類,一類為上好綢緞質地的;一類為做工精巧的古典旗袍。旗袍又隻有三種色:淡草綠,淺粉紅和白藍相間。旗袍為中式,大都繡有諸如梅花、蝴蝶、鳥蟲小物,讓人覺得貼近自然,貼近生活,兼具女性味,有人與動物和諧共生之感。環了一圈,吳妍馨對上官嫦說:“不防咱們各說兩件衣物,看看是否彼此心靈相通。”上官嫦笑而未語,走近一款旗袍,見是鳳仙領綃幾朵梅花,長垂至膝蓋的袍子,又走到一件粉綢長袖衫前,略駐腳步,凝視半刻。吳妍馨問:“看來你喜歡這兩件?”上官嫦笑道:“那麼你呢?”吳妍馨指了指一件薄綢衣,和一款旗袍,回道:“咱們都喜歡同一款旗袍。”哈男問上官嫦:“你們都有眼光,但是否注意了衣物的價款?”三人凝前一望,眼前一款旗袍標價一千九百九十元。於是,上官嫦笑道:“價錢不足為奇,唯獨眼光和妍馨有共同之處。”說完,朗朗地笑了幾聲。
    吳妍馨見哈男吸煙傻笑,想起一事,問道:“聽說蔣副校長犯事了?”哈男一聽,凝眉不解其意,回道:“犯事?多大事兒?無非給女生補課,動了點手腳。”上官嫦笑道:“那個呀,不是動手腳,那叫猥褻。”吳妍馨道:“隻猥褻也罷了,聽說還……”哈男聽了,一歪頭,興味高漲,問:“究竟還什麼,你說呀?”吳妍馨見四下清寂,將手一攏,遮在他二人耳畔,悄聲說:“聽說和女生上了床,抓了典型。那兩女生是咱一屆的。一前一後,有半年之久,後一個還,還懷上了。”上官嫦望望哈男,正半天咧嘴登眼相視,不知何欲。吳妍馨又說:“中國政府部門抓紀律,整風氣。這一回蔣副校長怕要栽跟頭了。”哈男道:“同屆女生,你可知是誰?”吳妍馨道:“這是機密問題。組織紀檢約談蔣副校長,為保女生名譽,也怕事搞大,能壓就壓,能擺平就私了。但最後還是移送司法部門處理了。”上官嫦道:“聽說,懷孕女生姓肖,人長得漂亮大方,學習也好。可惜毫無家庭背景,差點牽連家人,讓黑道打手給作了。”哈男道:“這事也夠機密,同在一個學校,居然沒幾人知道。”上官嫦道:“學校也護及臉麵,一個堂堂副校長行為不檢,有失師尊,道德敗壞,一定會使學校風氣大打折扣。”三人悄聲私議,買衣之事也淡然忘卻,直到進來一夥顧客,才回過了神。
    哈男帶著上官嫦和吳妍馨走出服裝店,見空氣怡人,風清氣朗,路畔,一棵楸樹綠蔭如冠、枝葉扶疏。有人站立樹下,用鐵釵兒,或是細鉤兒捋下像喇叭金鍾一樣淡白粉紅的楸花,編成花環,戴在頭上。楸樹之下,擺有一座石桌,桌邊坐著兩個老翁,或拈煙思索,或擺動蒲扇,閑情自若地專注對峙。桌上,擺著中國象棋,黑白兩色在方格間格外醒目。上官嫦笑道:“老翁好雅興,雨後擺棋,人生快意嗬。”說時,微笑幾聲。其中一老翁聽見上官嫦自語,不抬頭地道:“人至老木,如何遊戲人間。遊戲於棋譜之上,才為上計。哦,軍搗黑窩,將軍--”
    幾人正左顧右盼,六橋河畔,一個年輕男子拉拽年長老婦匆促而來。那老婦五六十餘,黝黑的皮膚上套一件白粗布衣,一雙鞋踩在泥巴堆裏,裏裏外外髒乎乎一片。老婦見男子將自己帶向河畔,一時驚恐,唧唧促促地道:“我的兒,聽為娘的話,為娘實在沒辦法了。”男子二十歲上下,精精瘦瘦,高個兒,仿佛力大無窮的樣子。他將老婦狠狠拽住,一推一送,漸近河畔。
    眼前,是一條深幽狹長的河道,兩邊零稀地長著幾株楸樹,和幾叢秀竹。河水晃晃蕩蕩,水麵上飄浮幾簇草莖,一隻野鴨。未到河畔,那年輕男子猛然一推,居然將老婦推入河畔水裏。
    上官嫦一怔,自語道:“老婦會有危險嗎?”哈男望著,不知所措間,見那男子將老婦一次次推入河水中,罵罵咧咧:“為了一輛摩托車,你想和我斷絕母子情嗎?”老婦道:“兒啊,為娘實在沒轍,隻是三千塊,拿不出啊。”男子道:“三千塊也沒有。你真是一個窩囊廢。”說時,將老婦的頭狠狠壓入河水裏。老婦讓他一激,頭淹沒水中,足有十秒鍾,才又抬起頭顱。“咳,咳”老婦嗆了幾口水,險些暈倒。
    哈男和上官嫦望此情景,和吳妍馨跑向河畔。
    上官嫦道:“阿姨,你究竟怎麼了,發生了何事?”老婦踉踉蹌蹌地爬出河水裏,望著男子背影唉聲歎氣:“我是一個窮人。我的兒子長大了。他想要一輛摩托車。”哈男問:“因為你買不起車,他就想報複你,是這樣嗎?”老婦道:“是這樣,他想讓我答應。”上官嫦深感吃驚,憐惜地望著老婦,問:“一輛車三千塊,為此他要同你絕斷。阿姨,他還是你兒子嗎?”老婦道:“他是我的獨子,可我是個采茶女,一年才能掙到一萬塊。”
    三人目睹老婦返去的背影,一時黯然神傷。哈男緊抿嘴唇,目光間碎波幽動,像那河麵粼粼波光,清澈是清澈,卻摻雜了一份憂傷,一份凝愁。原來人生像魔術師手裏的金棒,任他點來,有貧窮,也有富奢。原來人生暗藏殺機,暗藏悲惻。為什麼上帝要劃分貧與富?為什麼上帝不知道平等,不知道憐憫之心?哦,可恨的人生,可恨我的少年。
    哈男嘴角兀兀低吟,內心悵然,欲與上官嫦、吳妍馨回校,卻乍見吳妍馨一臉蒼白,臉皮兒凝緊,眸色沉沉。隻聽吳妍馨道:“不知何故,胃腸蠕動,胃心酸痛。”哈男道:“疼痛能否忍耐,嚴重嗎?”吳妍馨撫肚哼唧,不知何故,將將咽了兩口氣,猛覺得胃氣翻湧,頂漲肚皮。吳妍馨道:“哎呦,痛死我了。天煞的鬼兒,如此折磨人。”上官嫦以為她在唬弄人,不以為然回道:“相守半天,非你作痛,莫不是出了鬼麼?”吳妍馨咬牙切切回響,額上汗珠簌簌而落,還未回話,上官嫦已覺出異樣。上官嫦道:“早上吃了煎餅果兒,中午喝了酸梅汁,如此而已。妍馨你像是真的。”說時,已見吳妍馨撫肚蹲下身,搖搖晃晃。頃刻,一仰身子,倒了過去。
    待吳妍馨再次醒來,已身在校診所。身邊,圍聚著上官嫦和哈男,兩人萬分關注。吳妍馨微一皺眉,咳了兩聲,臉麵上漸有了血色。哈男上前,攥住吳妍馨的手,嗬護百倍地問:“人有旦夕禍福,這一回,我們見著你的苦了。妍馨,你好些了嗎?”吳妍馨目光深渺,望著窗外,傳來學校裏廣播室裏男生的晚間訴語。過了一會兒,吳妍馨長歎一聲,似有萬劫不複之態,眉心漸舒,聲色漸張,笑道:“早上,我偷喝了一瓶冷牛奶。我媽說,我胃腸不好,一定不許喝冷飲,吃冷食,這一回,難逃自責。”上官嫦捧來一碗米粥,拿著湯勺攪了半晌,悠聲道:“米粥助胃消化,一定喝光了這一碗。”說時,令哈男扶穩吳妍馨,坐起身,一湯匙,一湯匙親自喂飯。
    待喝了米粥,吳妍馨自感胃中平緩,不覺酸漲。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臉上冒出了熱氣。還未躺下,門外走入數十個同學,還有老師。
    一位身姿輕雅的女老師,在同學們的簇擁下,走至床前,俯身道:“吳妍馨同學,身體如何了,還痛不痛?”吳妍馨笑道:“老師,太感謝你和大家了。醫生為我輸了液,打了一針,現在我感覺已痊愈。”老師聽了,緊張的心情亦緩和下來。一個同學近前,捧上一束鮮花:“妍馨,這束康乃馨是老師送給你的。”吳妍馨望望康乃馨,一朵一朵黃通通的花瓣散出清淡芳香。同學們個個向親人一樣,那關注自己的眼神,那摯熱的眸光,掃視在身上,讓她精神煥發。
    老師道:“得知你生病了,老師和同學們一樣,心裏為你焦急。”吳妍馨道:“老師,我隻是一點小毛病,不應該勞煩你來看我。”一個同學道:“老師為你焦急,下午的課都沒上,一直探聽你的消息。”另一個同學道:“你是我們班級的一份子,大學誰也離不開誰。”
    哈男道:“醫生給她輸了液,現在好多了。”上官嫦道:“她在早上偷喝了一瓶冷牛奶,故而如此了。”吳妍馨道:“我的體質弱,一瓶牛奶就難倒了我。”
    大家圍坐一處,說著笑著,哈男拿來吉他給大家彈奏。
    哈男彈奏的曲目是《風中人》,其聲悠揚,叮叮咚咚,潺潺渺渺,如晨時鍾音,如山泉潺湲,讓人聽來如癡如醉。眾人聽著,心裏舒坦,有如一滴甜蜜潤在心肺裏。尤其是吳妍馨,望著帥氣的哈男,一臉笑意。哈男彈奏一首,笑道:“中國吉他藝人,最知名的有三個。一為大向,是李健和李宇春禦用吉他手。二為枊舒淇,網絡吉他彈唱紅人,央視主持人,才藝女神。三為三叔,陳粒前製作人及吉他手,AI音樂吉他講師。如果大家聽聽他們彈奏的歌曲,一定會深臨其境,一定會被感染。”老師道:“哈男同學,是個才藝手,倘若學業有成,將來肯定有所作為。”上官嫦道:“前日,哈男去萬達廣場作表演,一場演出費就是一千。為此他高興了三天。”眾同學已有耳聞,紛紛為他豎拇指。哈男臉泛紅暈,像一個受到獎賞,不知所措的人。吳妍馨說:“聽哈男說,等到了高中階段,他要去中央電視台,表演吉他演奏,還要參加大賽。你們說,哈男優秀嗎?”眾同學一聽,全都拍手鼓掌,老師亦讚道:“在我們學校,哈男同學就像當年的美國舞者:邁克爾·傑克遜,將是一位偉大的天才。”哈男道:“我知道傑克遜。他是美國歌手、詞曲創作人、舞蹈家、表演家,也是慈善機構的創辦人。他在1971年12月,發行了個人首支單曲《Gottobethere》,擁有13支美國冠軍單曲。2010年,邁克爾·傑克遜被授予格萊美終身成就獎。”老師說:“可惜他才華橫溢,溘死之時,卻陰雲重重。據說他逝世後,他的私人醫生莫裏被控“過失殺人罪”,服刑四年監禁。”
    哈男喝了杯水,問同學是否喜歡他的詩歌,同學們都異口同聲地回道:“喜歡!”於是,哈男拿出他新近寫的三首詩,與大家分享:
    其一:蝸牛曆險記
    一隻軟體蝸牛摔在羚羊背上,
    渾身青腫難受。
    抬頭望望攀生空中的楸樹,
    蝸牛無比失落。
    羚羊聽見背上有個東西,
    緊張地回頭睃視,
    原來是模樣怪異的蝸牛弟弟。
    蝸牛擔心羚羊怪怨,
    正想向她致歉,
    誰料身體不穩,
    滑下了羚羊背。
    蝸牛大驚失色,
    呼呼喘息未定,
    發現一隻鵪鶉向他微笑。
    鵪鶉大搖大擺走近:
    “是蝸牛弟弟,我當是蚱蜢兄弟喝醉了酒!”
    蝸牛欲哭無淚,
    剛想譏嘲鵪鶉,
    刮來一陣猛烈颶風將他掀起。
    蝸牛飄在空中暈暈乎乎,
    還未明白為什麼,
    “砰”一聲,一塊石子擊中了身體。
    蝸牛捂著嘴巴一回頭,
    一片樹葉裹住了他。
    鵪鶉看見嘿嘿一笑:
    “誰怪你是個小不點!”
    蝸牛不服氣地拍拍土,
    正想爬回楸樹上,
    一隻鬣狗匆匆跑過,
    險些將他一腳踩爛。
    其二:鷦鷯的情人
     荒野上站著一株相思樹
    他有簇綠盎然的外套 
    他有粗獷壯實的臂膀
    他有美麗銳利的雙眸 
    他也有一顆純潔天真的心
    他像守護荒野的士兵  一天一天從不脫崗  
    一天清晨  飛來一隻可愛的鷦鷯 
    情不自禁想用枯枝落葉搭築窩巢 
    鷦鷯看見相思樹流淚的雙眸 
    趕忙銜起綠葉為他揩淚 
    鷦鷯知道他心裏寂寞  怕他傷心   
    從此默默相隨   
    一天一天他們相戀了
     鷦鷯築好了窩巢   
    用梔子和野薔薇作裝飾 
    又銜來一縷陽光  輕輕罩在窩巢四周 
    相思樹伸展柔軟臂膀  來為鷦鷯遮風擋雨 
    一天一天鷦鷯有了避風港灣
    永不寂寞
    其三:飛雁過陰山
    一片白雲給高山作圍巾
    暖暖的 驅散了夜雨和陰霾
    飛雁三五為伴 嘎嘎啾啾唱了一路
    未曾歇腳 直到白雲變成了烏雲
    驟風呼嘯旋來 
    陰山為此驚懼
    抖抖潺潺的河水兄弟也不知所措
    大雁落在山麓腳下
    在困頓中悄然歇息
    陰山醉了
    同學聽了,欽佩之餘,問他創作心得。哈男道:“中國詩歌界,有一人,為他最愛。那就是徐誌摩。他說:我輕輕地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老師問:“你可有誌向,以後向他那樣,成個偉大的詩人呢。”哈男道:“我喜歡吉他。詩歌也喜歡。兩者一樣重要。如果機緣允許,我想會二者兼備。”
    吳妍馨問:“你的詩歌總在校報上發表,是否在其他地方發表呢?”哈男道:“我在市報上有作品。偶爾會有一篇發表在省報上。”老師說:“他是謙虛的同學,他的作品總喜歡我給潤色。”
    上官嫦道:“哈男,你可願為我和妍馨作一首詩呢。”哈男道:“一首小詩,不論生活詩,校園詩,都不如情詩好作。情詩是內心情感的抒發,是真實感情的爆發。一首小詩,是容易之事。”
    當天晚上,校園裏到處撒瀉炫亮的光芒,那是一盞盞路燈,清冷的像一柄倒立的湯勺佇在公寓樓下。上官嫦眸綻春波,一手挽住長發,一手掖住衣角,走出公寓大門,緩步走在蔥綠的草叢裏。上官嫦望了望,有學友們坐在石階下、木欄邊靜靜地溫讀書本。上官嫦就這樣漫步走著,腦海忽然想起許多人。她首先想到的是哥哥上官黎,自從他的父親給她通了電話,告訴上官黎出走的消息後,已經快半個月了。此時此刻,他又會在哪兒呢?上官嫦不禁滿腹愁傷,在心裏默自禱告、虔誠地祝福著。“上官嫦,你也在這裏呀?”冷不防,一個閃動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上官嫦怔了一怔,帶著幾分嗔怨望著懷抱吉它的哈男。“你也一樣無聊吧。”哈男咧嘴笑著,一個人坐在草叢裏。“在這寂靜的夜晚,我就給你唱一支歌。”他說著,果真悠揚地唱開了:“青春的花開花謝讓我疲憊卻不後悔,四季的雨飛雪飛讓我心醉卻不堪憔悴,輕輕的風輕輕的夢輕輕的晨晨昏昏,淡淡的雲淡淡的淚淡淡的年年歲歲,帶著點流浪的喜悅我就這樣一去不回,沒有誰暗示年少的我那想家的苦澀滋味,每一片金黃的落霞我都想去緊緊依偎,每一顆透明的露珠洗去我沉澱的傷悲,在那悠遠的春色裏我遇到了盛開的她,洋溢著眩目的光華像一個美麗童話,允許我為你高歌吧以後夜夜我不能入睡,允許我為你哭泣吧在眼淚裏我能自由地飛,夢裏的天空很大我就躺在你睫毛下,夢裏的日子很多我卻開始想要回家,在那片青色的山坡我要埋下我所有的歌,等待著終於有一天它們在世間傳說……”
    兩人偎坐在校園的草坪上,望著天上皎月婉秀,繁星迷離,沉醉在青春美好的愛戀之中。上官嫦凝視哈男一雙清澈炯亮的雙眸,一種溫馨甜蜜的滋味湧上心窩。此時,她有一絲隱約的痛,這種痛來自一個人,那就是一樣對哈男有好感的吳妍馨。雖然,她們有著閨中密友般的關係,整日價攜手並肩,卻又各懷心事。她專注地欣賞了哈男好一會兒,他那眉宇間略帶鬱傷的神情,他那深邃的目光,淡定的姿態,使她極為著迷。她心想:也許真的愛上眼前這個男生了。他熱情、坦率、溫情,一切皆使她充滿眷戀。她用指頭劃動著琴弦,聽著幾個單調無序的音階,陶醉在浪漫的月光裏。
    忽然,哈男將上官嫦的臉輕輕放在他的胳膊上:“上官嫦看著我好麼?”上官嫦疑惑地望望他:“怎麼了?”她將臉龐輕靠在他的身上。哈男一本正經地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嗎?”上官嫦的嘴裏輕聲念著:“愛情——”她思慮著,內心滿是迷茫。她以為愛情就像現在這樣,永遠、持恒地依靠在他的身邊。
    哈男道:“愛就是無償的付出,是心甘情願的幫助,是彼此心靈的感應,既然選擇了愛,就要真誠的對待它,珍惜它,在他(她)困難時予以支持,失敗是與以鼓勵,在他(她)開心時,一起快樂,悲傷時一起難過。而不是在擁有時無視它的存在,而在失去後才知道後悔莫及。愛一個人就要他永遠幸福,做她永遠的避風港,保護她,哪怕一丁點的傷害。真正的愛一個人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一次深情的擁抱,一個深深的吻,一句不變的誓言,一件不退色的信物……這一切在真愛麵前時索而無味,暗而無光的。”
    上官嫦如臨夢囈之中,似懂非懂,她深情地凝望天空裏一輪皎月婉秀,正在逐漸向天際移動。大榕樹飄落斑黃的葉片,在柔風中,在月光裏,飄散在校園裏。兩人沉靜在快樂的初戀之中,享受著蜜意柔情。哈男覺得他十分幸福,是開心的、也滿足了。他情不自禁熱烈地親吻上官嫦,這是他第一次放縱自己的意誌,分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愛同上官嫦對他的愛彼此交疊。他激情地親吻上官嫦,從她的額頭、到眼睛、臉頰,一直到她薄薄的嘴唇。而上官嫦絲毫不避諱,任由他不停地親吻。她微然閉上雙眸,用心享受這一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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