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說話間，蝴蝶慢慢完成了進階的蛻變，翅膀漸漸變大變黃，發出耀目的金光，隨後池風曲手一動，黃光蝶便一個接一個扇翅飛起，自動自覺地飛到道雪意屍體……不，身體的上空替他清除毒素。
    “現在慢慢等上兩個時辰，他體表的毒嶂就能清完了，我先出去透口氣，清毒的過程不能被打擾，你在屋裏看著他，有什麼異常情況就馬上通知我。”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伸了個懶腰，池風曲邊扔下幾句吩咐，邊慢悠悠地走向門口。
    樂百緣不太明白：“那怎麼樣才算是異常？”
    “你看到他除了安靜躺著外還有其他動作變化，象是抽筋，發抖，口吐白沫，全身冒汗之類的，都算都算！”池風曲開始不耐煩了，這家夥的問題真多。
    “哦……”樂百緣似懂非懂地撓撓頭。
    真是煩人！池風曲感到有點後悔，剛才怎麼會一時鬼迷心竅給自己找了個麻煩，他按了按眉心，一腳跨出門口。
    若說方才樂百緣隻是讓他頭疼，那跨出門後的池風曲便是徹徹底底的心疼了。
    鞋底下踩中的，是他辛勤晾了三個月的數株陰骨草；花圃裏枝折葉落被踩成稀泥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是他辛苦栽了七年才等到其開花的名花映鏡；院子周圍歪歪斜斜甚至翻倒露出根部的竹籬是他不畏艱辛一手紮起的；甚至早上才清掃幹淨的石徑，也到處灑落著黑色泥塊，在路麵上組成滑稽的圖案，好像在嘲笑他一般……
    池風曲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腦溢血。
    “啊啊啊！”
    高八倍的吼聲震響了整個西城區的天空，首當其衝的便是屋內坐沒坐相的樂百緣，隻見他俊臉刷地一白，身子一抖，霎時間一個不穩，連人帶椅歪倒在地，偏偏他在摔落時條件反射伸手想找什麼東西扶一下，結果連床邊的小桌也一塊兒跟著他栽倒，一陣乒乒乓乓響動，樂百緣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小桌上麵一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也跟著壯烈犧牲了，各色藥粉與藥丸灑得遍地都是，其慘烈情景樂百緣悲痛得隻想掘地三尺把自己埋進去。
    完了完了——什麼叫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說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
    “名字。”
    “樂百緣。”
    “年齡。”
    “十七。”
    “十七？”明顯有所懷疑的語氣。
    “……二十七。”樂百緣想起了這具身體的體型外貌，隻好虛報了十年。
    “哼，依我看你智商隻有七。”
    “……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咯。”債主當前，樂百緣哪敢頂嘴。
    “家住哪裏？”
    “燁山市朝陽大街22號。”
    突然，池風曲執筆狂書的手勢頓住了。
    “說真話。”
    樂百緣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對麵那紅衣的刀疤男，一雙陰鷙的雙眼有如毒蛇般死盯著他，扭曲的麵容上看不出初見時斯文的模樣，渾身不斷散發著低氣壓，嚇得他趕緊收回視線，心肝兒不斷噗通直跳，一雙無辜的眼睛不安地四處亂瞟。他說的確實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實話啊！
    “我真的住在燁山市朝陽大街……”樂百緣小聲地說了一句，這是他現代世界的地址。
    “說真話！”池風曲發怒地拍了一記書桌吼道。
    樂百緣閉上眼睛，整個人幾乎彈跳起來。
    “……東城區高風酒樓的蘭字一號房。”
    池風曲似乎才相信他所說，然後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好，從今天開始你搬到我這兒來住。”
    “為什麼？”
    “為了防止你畏罪潛逃！”
    “我為什麼要畏罪潛逃？”樂百緣大著膽子問。
    他一開口池風曲就頭疼了，一臉受不了的模樣把手中寫好的紙張扔在樂百緣麵前。
    “不許問！總之你一共欠我兩千兩黃金，沒有異議的就簽字畫押。”
    兩千兩黃金？他瞅了瞅白紙上那一條條列出的價格清單，對方寫得甚是巨細靡遺，對古代貨幣沒有多少概念的樂百緣雖然不清楚兩千兩黃金的購買力，但他還是有種不妙的預感：“那我可以問下兩千兩黃金能買什麼嗎？”
    “可以買剛才被你糟蹋過的東西。”
    回答了跟沒回答一樣。
    “呃……我是說，兩千兩黃金可以買多少吃的？比如最便宜的那種？”樂百緣隻好換了個問法。
    跟他裝傻？池風曲冷笑了數聲，那他就說個明白：“一兩黃金等於十兩白銀，一兩白銀等於一千文，那麼換言之，你所欠的黃金拿去買最便宜的饅頭最少可以買兩千萬個，以邊荒地界賑災糧來計算，大概可以養活幾百個中等規模的村鎮三年有餘。”
    樂百緣眼前一黑，隻覺得一座巍峨的饅頭山從天而降，把他壓得連頭都抬不起。
    “我、我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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