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二:新嫁郎  第三十三章 金華路遇受傷妖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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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新郎,嫁新郎,吉時乖乖上花轎;有鑼鼓,有鞭炮,花轎過橋莫哭鬧;盤新發,戴新帽,兒郎高唱斷頭謠……”
    唱歌的就像是個小孩,聲音甜蜜語調歡快,可惜在這月黑風高夜裏隻能讓人感覺到詭異而已。
    還有,“高唱斷頭謠”到底是什麼垃圾歌詞?
    馬兒在不住的喘氣,白玉堂明顯感覺到了座下馬兒的驚慌,撫弄了幾下馬兒的鬃毛,企圖安撫馬兒不安的情緒。
    而唱歌的聲音就像是特意唱給白玉堂聽的,他的馬兒越急他越是安慰,聲音就越是歡快。
    “嫁新郎、嫁新郎”的歌謠不停的在樹林裏回蕩,忽遠忽近。
    嫁新郎他個大頭鬼哦!新郎是用嫁的嗎誰編的歌詞?
    周圍的風聲似乎都變得急促了許多,白玉堂凝神細聽,小孩兒唱歌的聲音還在繼續,隻是中間夾雜了這些淒厲的風聲,好像還能聽到幾聲短促的狼嚎。
    金華這附近有狼嗎?
    當然是沒有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玉堂在這兒住過有一段時間,當然知道這附近是不可能有狼的,而且現在情況詭異,白玉堂自然隻會想到妖怪那一層去。
    樹幹枝丫搖曳,白玉堂拽著韁繩站在路的中央,靜靜的聽著風中的聲音,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小孩唱歌的聲音戛然而止,詭異的風也停下。這條道路又恢複了平靜,仿佛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似得。
    白玉堂沉吟了一會兒,扯了幾下韁繩開始繼續前行。
    夜晚的金華鎮,所有人家的歇息下了,街頭小巷都安靜的很,白玉堂就一個人騎著一匹馬,緩緩的行在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小路上,馬蹄“噠噠”的格外清晰。
    白家祖宅門前,白玉堂輕輕的胯下馬,抬頭看著大門上有些破舊的門匾,不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他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了,自從兄長去世之後搬去陷空島就不曾回來了。原本白家就剩下他一隻獨苗,但現下看來,複了妖身的自己已經讓白家香火絕斷了。
    輕輕的叩了幾下門,過來看門的是一個麵善的青年人,他打開門時見著門外一身錦衣的白玉堂先是愣了好半晌,接著猜喜出望外的認出是誰來。“小少爺,您怎麼回來了。”
    “白福,你這可愣了好久,該不會把爺給忘了吧?”
    “哪能,白福是太意外了。小少爺,快進來啊!”秋夜裏涼了,白福見白玉堂還站在外麵吹風,連忙把人給拉進門裏,還順手從白玉堂的手裏搶過馬繩。
    “小少爺,趕路累了,餓嗎?白福給您準備點吃食?”
    “不用麻煩了,我就回來拿點東西……”夜深了,白玉堂也不想這麼麻煩人,隻是走著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吩咐道:“宅子裏有傷藥嗎?待會拿點送到我以前住的屋子裏。”
    “少爺,您受傷了?”
    “不是,不是我。”
    白福一臉奇怪,不是白玉堂那會是誰?轉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門外,白福全身一抖。哎,反正肯定是少爺的江湖朋友受傷了不方便見人吧,總之聽少爺的話就對了。
    白玉堂兜轉著回到自己曾經住過的屋子裏,意外的發現這裏並沒有堆積多少灰塵,看來還是有人在定期打掃的。
    他圍著這間屋子轉了一圈,這才對著窗口的位置淡淡道:“出來吧。”
    白玉堂話音一落,窗外就翻進來一個人,他一進來一股血腥的味道就在室內彌漫開來。白玉堂細細打量著這個人,黑色短裝,這種涼意的秋天竟然還能露出半截手臂和半個胸膛來,皮膚偏黑,發絲淩亂,但是眼睛很亮很淩厲。
    怎麼說呢,一張充滿野性的臉吧。
    那跳窗進來的青年人還在喘氣,他的腹部有一道明顯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但是破開的創口全都露在外麵。
    “你……你身上有一股濃濃的仙氣,那家夥想把你吃掉當做自己的養分。”
    “你就這麼覺得五爺我會敗?”嗯又是仙氣,雖說仙山的精怪都帶著一點,但是為什麼看這些人的反應他身上味道濃的不是一點半點啊。
    “……”大個子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重傷未愈。”
    “……”
    竟然連他都看得出來,看來也是頗有道行的精怪了。不過,他身上這幾個補不上的窟窿真的要想想辦法了,不然靈力總是很難聚集起來,難道真的要他對貓兒下手……
    嗯,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已經叫人拿了傷藥過來,你敷了藥就離開金華吧。”這話還未講完,門外白福就敲著門過來了。那青年人一聽動靜又一個翻身翻出去,白玉堂隻是瞥了他一眼,就走到門口開門。
    白福一進來就注意到了房間裏的血腥氣味,不過想來應該就是少爺的朋友受傷了,沒想多問,走到屋子正中把藥箱放在桌子上,看到床鋪上那薄薄的一層,順道問了一句:“小少爺,我去給您多拿些被褥來。”
    “不用了,我坐一晚就走。”
    “不再多待會?”
    “嗯,我待會去祠堂,明天趕一趟開封,不耽擱了。”
    白福點著頭出去了,嘴裏還嘮叨這有什麼事情多找他,不用麻煩,白玉堂笑著將人踢了出去。
    這剛一出去,那個大個子就又從窗戶外邊跳了進來。這次倒是比前一次急切了些,白玉堂想他的傷口會不會又流出血來。
    大個子看著白玉堂,急聲道:“你要去開封?!”
    “怎麼?”他要去開封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
    謔?白玉堂忍不住又多大量了這個大個子一眼,問道:“你去開封做什麼?”這位看起來極像是會惹事的主兒,要是去開封惹了事忙起來的肯定是貓兒,雖然他也不少給貓兒找麻煩,但是,五爺就喜歡給臭貓找麻煩怎麼了?
    “今晚,唱童謠的那個,本來是追著去開封的,我幫你受傷跟丟了,我不認識去開封的路。”他倒是很老實,但是這話說的怎麼就像是在怪罪白玉堂他是因為救他才跟丟了要白玉堂給他負責呢……
    這倒是有趣了,那個唱童謠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據白玉堂這一晚所見,邪門的很。既然去了開封……開封府那些肯定又要忙得底朝天了。繼而白玉堂挑起了眉毛,繼續問:“它去開封做什麼?”
    “……婚娶。”青年人抿著唇,似乎極其不想說出來,但最後還是從齒縫裏硬生生的擠出了兩個字來,光是兩個字都能讓人體會到咬牙切齒的感覺。
    “……”謔?那真是有趣的緊了。白玉堂忍不住浮想聯翩,腦海裏冒出了一個三角情節來,不過這個情節比較玄乎血腥,不值得多說。
    看這個大個子一身血汙可憐兮兮的樣子,心想反正也就是路上多帶了一個、妖,而且雖然他不是很需要,這個妖還是救了他一回,當做他還個人情,總歸順路也不麻煩。“罷了,藥箱在桌子上,你把你肚子上那個窟窿補一補,明日和五爺一起上路。”
    言罷也不去管屋裏的那個大個子如何,徑直的出了房門,往白宅更深處走去。白宅的道路極寬,大晚上的空空蕩蕩有種說不出的滲人,也許大戶人家家裏容易鬧鬼也有這個原因呢?
    走過後堂繞道一處木屋子前,遠遠的就可以嗅到香火的氣息,木牆上的雕刻極為講究,精致嚴肅。
    白玉堂在屋子前停了一會兒,從袖子裏拿出一包在陷空島時就放進去的香,靜了靜神,便一腳踏過了祠堂高高的門檻。
    一入目便是滿室層層疊疊不滅的燭火,和無數白字開頭的靈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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