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青媚狐 第二十一章 迷麵重重夜話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3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是了沒錯是鄭秀生,從他們到達許昌第二天就外出不歸,問媚娘不知,去尋他的衙役也尋不到人。在場所有人中除了展昭遠遠的見過他一麵以外,其餘人都對此人知之甚少,甚至是意外忽略了。
假設,便是假設,鄭秀生從來沒離開過這個地方呢?假設他一直躲在暗處觀察他們的行蹤伺機而動呢?那今晚的這次的行動又會不會會不會是他給他們設下的一個局?
“可是,可是他隻是個書生啊?”公孫先生實在是難以相信,鄭秀生這個人在街坊鄰居的風評中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隻會讀書的文弱書生,甚至還打算參加明年考秀才,這樣的人實在沒辦法和殺人凶手結合在一起。
包拯擺手搖搖頭,說道:“不可憑表麵識人,況且,也僅僅隻是在假設罷了。”
“玉堂,鄭姑娘是鄭秀生的姐姐,你可問過她鄭秀生的事情?”展昭想到這幾天來白玉堂都是和鄭媚娘待在一起,兩人敘舊,肯定會提到一點。轉頭一臉期盼的看向白玉堂。
鄭秀生的事情白玉堂當然問過,但是當時便被媚娘搪塞過去了。“青青姐隻說過鄭秀生是她十年前撿來的孩子,年紀小的時候找個婆子帶著,年紀大了以後便不怎麼管束……”白玉堂皺眉。“我去問她。”
“白義士留步!”眼看白玉堂就要衝動的衝出去找鄭媚娘,包拯連忙出聲製止。白玉堂身子一頓,手臂被展昭牽著拉了回來,他瞪了一眼展昭猛的吸了一口氣。“莫要打草驚蛇。”
經而這麼一說才安分下來,隻不過心裏有了計較怎麼也放不下。
“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感受手裏的那條胳膊的掙紮,展昭暗歎一聲鬆開了手掌,那條胳膊立刻溜了出去。他們現在抓了類似是替罪羊的李素兒,背後的另一個男人卻沒有蹤跡,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麼做?
包拯在廳內徘徊了一會兒,道:“以不變應萬變,你們先歇息吧,李素兒一醒便開堂審問。”
“是。”
三更天,夜裏寂靜的很,展昭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裏,抬頭望著隻有一道彎彎殘月的夜空,心裏憋悶的緊,滿腦子都是今夜發生的種種。白天還精神抖擻與官府鬥氣的李森晚上卻是慘死家中,天真羞怯的李素兒失常瘋癲的尖叫,真正的凶手還逍遙法外,他又怎麼睡得著呢?
“唰——”夜裏的風帶動了衣昧破空的聲響,展昭一愣,猛的回頭,隻看到一個影子輕晃,又像是什麼都沒看到。
玉堂?
白玉堂迎著夜風在屋簷上飛竄,自從今夜受襲開始,他就有無數個問題與猜想在腦中浮現,但是又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猜。可是他終究是忍不住的,就像是有一口氣梗在喉嚨裏,他怎麼也咽不下去。
翻過房簷來到熟悉的窗戶前,白玉堂意外的發現窗戶大敞著,就像是在等他來似得。翻身躍進窗內,就聽到一身清冷悠遠的聲音伴隨著落地的腳步傳來:“你來了?”
鄭媚娘背對著窗戶坐在桌前,桌上放著一盞光線昏暗的燭燈,昏黃的燭火模糊的印出她無表情的臉。
白玉堂略一走近,就看到了和燭燈一起放在桌上的,他丟失的那一把玉骨扇。心裏的想法被證實,總是覺得五味陳雜難受的緊。
媚娘注意到了白玉堂的視線,隻是指尖輕輕一點,玉骨扇就自己塞回到白玉堂的腰間。
摸著冰涼的扇骨,白玉堂滿腔的疑問,突然不知道從哪些地方問起。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青青姐,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誰了對吧?”
“……是呀。”
聽鄭媚娘答的如此幹脆,白玉堂自己倒是有點愣住了,隨即又苦笑起來:“也是,像青青姐這樣的大妖怎麼可能不知道凶手是誰。”
“……”鄭媚娘有些梗住,嘴唇微顫,眼睛不知道要看向哪裏才好。
“青青姐偷走我的扇子,是因為知道他鬥不過手裏有武器的我,怕我傷了他,但是卻沒料到今夜來的是李素兒吧?”
“……”
“青青姐既然不想他受傷,又為什麼要提示我呢?”
“……”
“青青姐一定很看重他吧?”
“……”肩膀顫抖起來。
“是不是鄭秀生?”
肩頭猛的一顫,忽而垮了下去,鄭媚娘不敢回頭,也不敢去看白玉堂,隻是咧著嘴慘笑,聲音低低帶著淒哀:“小桃花,妖都是自私的……”
“妖的自私便可以枉顧他人性命嗎?此前六條,李森!李素兒!還有……桂花!”他隻要一靜下來就會想起那血腥的場麵,他這些年來闖蕩江湖,何曾受過這種看著無辜之人慘死於自己麵前的屈辱,他就是耿耿於懷,更別說這其中還夾帶著他熟悉之人的性命。
鄭媚娘終於抑製不住,身子一軟趴在桌上失聲抽噎起來,她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隻怕是驚動了樓裏的其他人。“你不懂……小桃花你不懂的……”
白玉堂別過頭去,遮住了眼裏快要滿溢出來的難受與無奈。“鄭秀生到底什麼地方迷了你的眼睛?青青姐,我勸你,莫要再糊塗了。”我勸你,隻是因為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人,不想你陷入錯誤之中出不來罷了。
手撫上冰涼的窗沿,白玉堂躍出窗戶,將鄭媚娘的壓抑的低泣拋在腦後,隻想站在夜晚的風裏,閉上眼睛抬起頭,將所有的苦悶憋屈都倒回心裏麵去。
再睜開眼睛時,麵前卻多了一個身影,還未換下去的絳紅色衣袍,整的平整的衣角,一絲不苟,認真的就像他的人。展昭靜靜的站在白玉堂的跟前,深邃的眸子裏仿佛住著一片波濤洶湧的海洋,隻是平時刻意的壓製不曾爆發,刀刻的唇緊抿,一言不發。
白玉堂微愣,想的卻是貓兒為什麼會在這裏,什麼時候到的,有沒有聽到他和媚娘的對話,他剛剛和媚娘的對話裏提到了妖,展昭有沒有發現,有沒有奇怪?“貓兒……”
“展某沒有偷聽。”低沉又真摯的話語,混攪在風裏,伴隨著有些升溫的空氣,一字不落的落進白玉堂的耳朵裏,莫名的被撫平了心中的棱角,好像沒有那麼難受了。展昭沒有騙人,他本身也很少騙人,這個人隻會用一個火熱的赤子之心,對待身邊每一個應該對他好的人。
“我不說,你便不問?”
“你不說,展某便不問。”
如果我永遠都不說,你是不是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一聲輕輕的歎息,白玉堂最後還是呼出了梗在喉嚨裏的那股氣,身子一傾,揉住了展昭精瘦的腰,收緊靠近,腦袋搭在對方的脖頸間,舒服的蹭了蹭。
被抱緊的那一瞬間,身體的僵硬了片刻,展昭有些無措的手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搭上了白玉堂的後背。脖子被蹭的有些兒癢,他忍不住想偏頭看一看白玉堂現在在幹什麼,環在腰間的手警示性的收緊。
“莫要看我,我隻是有點累。”
漸漸冷靜下來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的溫熱氣息,鼻尖似乎還可以問道一種熟悉的淡淡香味。手掌在背脊間輕撫而過,展昭想著原來玉堂身上有這種味道,除此之外不敢做別的旖旎想法。
雖然,不明白具體如何,但是玉堂定是下意識的不想讓人看到他的這份狼狽樣子吧?因此才這樣抱緊他,想尋一個可以躲藏的地方。
閉上眼睛,展昭回抱白玉堂的手收緊。
你的狼狽,我一個人知道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