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青媚狐 第二章 月下生桃故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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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曲曲折折的回廊院落,展昭身著一身絳紅官袍,麵色沉靜而不失溫雅,腳下步步生風,勾勒雪浪圖案的衣角隨著行動左右搖晃。
包大人今日被急召入宮,不久前才剛剛回府,還未稍息片刻,便急急忙忙的喚他花廳敘事,也不知官家這回又是吩咐了何事要大人查辦,看這般風風火火的,想來也定是急事。
一腳踏過花廳的門檻,就見廳中站立兩人,一個臉龐黝黑體態微胖,一個臉龐白淨形體纖細。便是開封府尹包大人和開封智囊公孫策了。
“包大人,公孫先生。”展昭微一躬身,對廳中兩人做了個禮,便直起身大步走近。
麵龐黝黑的包大人微一斂眉,眸裏精光迸射似是隱忍熊熊怒氣。見展昭走近這才收斂怒氣對其微微點頭。“展護衛,你來了。”
展昭見大人這般模樣不禁心中猛的一跳,不用猜想便知定是發生了何等嚴重的案件。“大人?”
“展護衛可知江湖中有何人會一掌掏走人的心髒?”
“……”展昭暗自心驚,回答問題卻不敢怠慢。“據展某多年見聞,江湖中似並沒有如此人物。”江湖中客來來往往,不管是俠義之士還是奸邪小輩手邊皆有伴身兵器,這般徒手作案手法又如此血腥的他當真是從未聽說過。
隻聽展昭回話後包拯與公孫互相對視,公孫策擰眉神色多有不解之意。“大人,若不是江湖中人,又是何人有如此能力?”
包大人隻得沉吟,案件似乎並不簡單。
展昭不明兩位打的是什麼啞謎,略一上前問到:“大人,這是發生了何事?”
沉思中的兩人似是這才發現還未將事情的始末說與展昭聽,包拯恍然,這才將今日進宮麵聖的事情一一說與他聽:
“許昌縣近三月來共出現六起凶殺案件,死者均為青年男性,現場無任何搏鬥痕跡,死因皆是一掌掏空胸口,內裏心髒不翼而飛,手法幹淨利落不似常人。那許昌縣令無能勘破此案,竟等到六起案件發生才上報朝廷,官家震怒,限期七日,命本府以巡撫欽差的名義前往許昌破案。”
展昭聽完震驚不已,原本以為一掌掏走心髒就極為震撼怪異了,沒想到這般案件竟然還連續發生了六起,當真是要惹得人心惶惶,難怪官家這般著急。隻是……“不知凶手取走心髒意喻為何?”
要說相同案件曾經一起紫河車案與此極為相似,隻那是因偏傳紫河車可入藥,人心又是……難不成也可入藥?
展昭不禁感到頭皮發麻,他還是莫要再亂想的好。
包大人與公孫皆是不知為何,又想探究這死因到底是否是一掌所致,又無奈至今隻是聽聞沒見過實物,無從考究。
“大人準備何時出發?”公孫策在一旁詢問。
包大人抬頭看了眼天色,微微點頭。“展護衛,你今晚動身先行暗訪,公孫先生,麻煩你整頓一下出巡人員,明早出發。”
“是,屬下(學生)這就去辦。”
待到處理完雜事準備回到自己的院子裏的時候,早就已經月上梢頭。展昭循著月光投射而下的一點點微弱光影,慢慢悠悠的走在回院子的小徑上。
踩著自己的影子,展昭突覺得心間空洞的可怕,也就隻有這般安靜下來的時候,他才會覺得身邊少了什麼。是了,少了什麼。少了一個嘰裏呱啦聒噪的調笑,少了一個白色的影子。
如若當初自己多攔著他一點,今日是不是就不會有這般光景,那人還會翻過院牆來找他喝酒,找他切磋武藝,如同被寵壞的孩童般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調侃他。
展昭猛的一掌擊向自己腦門,用勁的就像是想要擊醒自己,將什麼東西從腦海裏剔除出去一般。他今日是如何了?怎的反反複複的老想起從前的事情?事到如今又在想什麼。白兄啊,怕是你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展某心中紮根如此之深吧?
略微安定一番心神,展昭這才推開自己的院門,還要回房整理些衣物再出發前往許昌。
隻是這一推門,又險些被驚飛了魂魄。
小院裏不知何時多了一陣奇異的香氣,他原本以為是迷藥之流,卻又馬上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麵前稀稀落落的飄落幾片粉白色的花瓣,在夜色中泛著微弱的光芒,像是點點螢火想要照亮何物。還來不及驚歎為何這片許花瓣竟能發出如此微光,展昭便發現更令他絕歎之物。
不知何時,他院子裏那棵簡單的碧綠梧桐竟然變成了一棵綴滿粉白花朵的桃樹。那花瓣顏色偏粉又趨近於白,花型朵朵豐滿充盈,整樹花朵在夜中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靈性。展昭還從未見過能長的如此大花開的如此多的桃樹,一眼便能看出他的不普通。
倒是莫非桃樹成精?又為何要到他的院子裏來?
隻待見著那抹白影,溫潤的眸子裏才帶上約莫模糊喜悅的精光,又夾帶著複雜,稍後卻又盈滿悲傷。
他站在粉白雪浪海洋之下,一身絳紅,那人卻白裝素裹隱於花海之上。
看著孤零零站在樹下,周身無端端悲傷縈繞的展昭,白玉堂心間微微帶著一絲心疼,轉頭卻笑的輕狂不羈,紙扇輕晃又是一個風流倜儻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恣意模樣。
倒是看你可憐,幹嘛擺出那般苦大仇深模樣,爺爺我又沒有真的駕鶴西去。
“喂臭貓,你這般看著小爺作甚?”
西方仙山,雲霧繚繞之間,妖仙居所展現其貌。亭台樓閣,雕欄玉砌,與往日無異。牆還是那個牆,院還是那個院,隻是,似乎是少了什麼?
主院書房,淡淡檀香韻味充斥在身旁,鏤空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的細碎陽光,香爐青煙透過光束縹緲直入青天。一青衫女子端正坐於桌旁,身前鋪就一張米白宣紙,柔荑輕握筆杆。紙上整整齊齊幾個娟秀小字,足看出此女子是如何悠閑心態。
院外突傳來急促呼吸腳步,如此煞風景之情形女子卻連眉頭都未皺上一下。
隻見一鵝黃衣裙紮著兩股小辮的丫頭急急忙忙的一腳踏進來,氣都還未喘勻,就道:“不好啦,不好啦幽蘭姐,那白桃兒仙偷了通行令跑啦。”
就知道他耐不住,這半年還沒到呢,就帶著張少年臉下去了。“什麼白桃兒仙,人家叫白玉堂,難怪那小子老找你麻煩。”幽蘭放下手中毛筆,微微轉身看向門口那仍沒有緩過氣兒來的小丫頭。“他走了就走了罷,反正都恢複的差不多了,早走晚走也不過是個年紀還沒長回去的差別。”反正人間事了,那家夥玩夠了也會回來,左右本體都還種在院子裏。
誰知小丫頭卻完全沒有平靜下來的意思,吞吞吐吐的不知該怎麼辦。“那個……幽蘭姐,還有一件事……”
“說吧。”
“那個……白桃兒仙把桃樹一起帶走了。”
“什麼??!!”
天殺的白玉堂把本體帶出去不要命啦,你帶走什麼不好偏偏要帶走桃樹,偏偏要帶走這山中唯一一棵結了果子的仙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