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昏黃，燭光搖曳，涵洞中不時有冷風席卷。
    “前輩，還有多久？”沐靈望了望四周後對著走在最前麵的摩棠問道。
    “快了，這就到了。”說著，摩棠衝著涵洞深處點了點頭，眾人抬手望去，拐角處出現隱隱亮光。
    沐靈回過頭來望了暗蛟一眼，暗蛟衝著她笑了笑，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沒有鬆開，似乎在給她鼓勁一般。
    “這裏就是了。”不多時，摩棠帶著眾人來到一間空曠的山洞，他回過頭來，吐著通紅的信子說道。
    “這裏？”看著眼前較為空蕩的空間，小蝶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摩棠。
    山洞中的陳設極為簡單，一塊光滑冰冷的巨石橫臥在山洞中央，不消說了，這塊巨石便是摩棠平時休息的石床了，在石床左麵約一丈處有一處圓形石桌，石桌周圍整齊的擺放著七個石凳。
    “前輩，您——”小蝶剛剛開口，話還沒有說出，摩棠便將她的話打斷了。
    “我和楚笙夫人相識於一萬年前。”摩棠望了望小蝶後開口道。
    小蝶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一萬年前我還隻是昆侖山下的一條普通螣蛇。”摩棠頓了頓接著說道，“當時我和我哥哥相依為命，靠食著山泉野果生存，從未有過殺生之舉，可是後來昆侖山下突然來了一群修道者，他們自稱是逍遙峰的，誣我兄弟殺人害命，要將我兄弟二人收了，替民除害。我等不過是普通螣蛇，哪有什麼修為法術，危急時刻是楚笙夫人出手相救，可我哥哥卻被他們捉了去。”
    說著，摩棠的聲音漸漸小了許多，有些哽咽了。
    “前輩。”見此情形，沐靈上前試圖安撫他，“前輩也不必太過傷心，逍遙峰的那群人如今已不複存在。”
    “真的？”聽到沐靈這話，摩棠猛地抬起頭來，眼神中滿是驚喜，驚喜之餘也有一絲落寞，“隻可惜未能手刃仇敵，可憐我哥哥至今生死未卜。”
    “前輩，若您哥哥尚在人世，晚輩們會幫您找到他的。”看到摩棠低沉的神色，沐靈寬慰起來。
    “若是如此，某便再次謝過了。”摩棠作揖道。
    “前輩，那後來呢？”急於知道楚笙夫人下落的小蝶急切的問道。
    “楚笙夫人救了我之後便將某安置此處，並傳授修為於我，要我在此處好生守候，說日後會有重要任務交與我，自此我便與她斷了聯係，直到楚笙夫人再次出現，將寒梅鐵劍交與我保管。”摩棠回答到。
    “師尊離開之前有沒有跟你講過什麼，比如她要去哪，為何要把寒梅鐵劍交與你。”
    “沒有。”摩棠思忖片刻後搖了搖頭，“楚笙夫人沒有說，某也不便去問。”
    沒能得到答案的小蝶顯得極其失望與落寞。
    她起身離了摩棠，背對著眾人抬頭仰望著洞頂處奇形怪狀的鍾乳石。
    “妹妹。”看到小蝶的這般情形，沐靈一陣心疼，她緩步走到小蝶身旁，朱唇微啟，輕聲說道，“這沒有消息說不定就是最好的消息。”
    “對了。”在一旁沉默許久的摩棠突然大聲喊了起來，小蝶聽到後連忙回身，滿目驚喜的望著他，期待著他能說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楚笙夫人前來送劍時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不是一個人？”小蝶疑惑的望著摩棠，“那人是誰，你認得嗎？”
    “不認得。”摩棠搖了搖頭，“不過我還記得他的模樣。他白袍蔽體，眉須如雪，手中拄著一根拐杖，身旁傍著一頭叫不上名字來的鹿。”
    “是老爺爺！”聽到摩棠的描述，小蝶與沐靈二人異口同聲的驚呼起來。
    “你們——你們認識那個老人？”摩棠滿臉驚愕的望著二人。
    “對的，按照前輩的描述，如果我們猜測不錯，那位老人就是昆侖山下紫金竹林韶華居的主人韶華老人。”沐靈說道。
    “韶華老人？”摩棠頓了頓，接著說道，“既然你們認識那真是太好了！”
    “何出此言？”一直沉默不語的暗蛟聽到這句話後來了興趣，一對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摩棠。
    “不瞞諸位，某一直想要化成人形，但無奈修為不夠，屢次渡劫化身均是失敗。那位老者離開之前曾告訴某，若想化人形，需得有定心靈珠相助。”摩棠老老實實的回答起來。
    “那位老者臨走之前是不是還留了一句話。”沐靈問道。
    “對，不知你怎麼知道的？”摩棠疑惑的望著沐靈說道。
    沐靈與小蝶相視一笑。
    “都說了些什麼？”暗蛟問道。
    “那位老者留下七個字：春來蝶舞漫九華。”摩棠頓了頓接著說道，“某苦苦思索卻不得其意，甚是懊惱，直到遇到了你們。”
    “我們？為什麼？”暗蛟的興趣愈加的濃厚起來。
    “方才聽到二位叫這位姑娘為小蝶。”摩棠說著將目光落在了小蝶的身上，“且諸位進我洞府的那一瞬間，某明顯感覺到洞府之內光芒一閃，這不正應了‘春來蝶舞漫九華’這句話麼。”
    “你倒是聰明。”沐靈聽罷不由得抿嘴一笑，雖然在她看來摩棠的解釋有些牽強附會，但卻不無道理。
    “既然你們與那位老者相識，我想你們定不會為難與我的。”摩棠自顧自的說著。
    “定心靈珠我是有的。”小蝶沉吟片刻後說道，“隻是這定心靈珠如何助你渡劫化為人形，我卻是不知道的。”
    “這倒無妨，那位老者已經想到了。”聽到小蝶確有定心靈珠，摩棠欣喜異常，連忙說道，“那老者還曾留下一句話——”
    “哦，如何說的？”還不待摩棠把話說完，小蝶便迫不及待的打斷了。
    “妹妹，你何時變得如此急躁了。”沐靈在一旁說道，恍若燦星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著小蝶，好似不認識一般。
    “明日懸空耀十方。對，就是這一句。”摩棠不假思索的回複道。
    “明日懸空耀十方？”小蝶低聲的重複著這句話，大腦急速的運轉著，想要破解這句話的秘密。
    “我知道了！”沐靈眼眸一轉大聲說道，“這句話其實並無玄機，隻需將定心靈珠拋卻天空，讓摩棠沐浴其射出的華光即可。”
    “如此簡單？”小蝶滿目懷疑的望著沐靈。
    “對啊，若果真如此，那老者何不明言？”摩棠緊接著說道。
    望著二人迷惑的神情，沐靈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妹妹好不糊塗，故弄玄虛不正是這些老神仙們最喜歡做的事情麼。”
    聽到沐靈這般解釋，雖然勉強，但目前卻也隻能這樣做了。
    “出！”小蝶一聲喝罷，定心靈珠從其懷中嗖的一聲飛出，懸浮在半空。
    緊接著，小蝶右臂一抬，指尖一道真氣注入，定心靈珠繼而一陣猛烈晃動，片刻光景萬道光芒從中飛濺而下，將整個石室照耀的明亮一片。
    “快！”見此情形，暗蛟照著摩棠後背一推，摩棠當即跌倒在定心靈珠下，瞬息之間便被灼目光芒吞噬，頃刻之間洞府之外狂風驟起，雷聲大作，雷霆之聲呼嘯入耳，懾人膽魄。
    “這次應該沒問題了吧。”望著被光芒湮沒的摩棠，小蝶怯生生的說道。
    “妹妹寬心，這珠子是老爺爺給的，方法也是老爺爺教的，定不會有事的。”沐靈在一旁安慰起來。
    話雖如此，但此時沐靈也是緊張不已，畢竟這定心靈珠的使用方法是她提出來的，雖然自己滿口應承說沒事，但是否真的有效，她的心中並無半點數目。
    “啊！”正當眾人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定心靈珠時，突然恍若雷霆的吼叫之聲從光芒彙聚之處傳來。
    “不好，是摩棠！”暗蛟神色緊張起來，說話額同時周身氣旋湧動，沐靈低首一看，幽孤鯊齒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暗蛟的手中。
    “弟弟，你——”沐靈疑惑的望著暗蛟。
    此時的暗蛟神情嚴峻，全身的神經都繃的緊緊地。
    “姐姐，以防萬一。”暗蛟衝著沐靈微微一笑。
    但沐靈卻感受到事情非同小可。
    “砰！”突然一道巨響傳來，整個洞府劇烈晃動，洞頂處的鍾乳石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墜落一般。
    “姐姐小心！”話音剛落，暗蛟一把將沐靈推至他處，緊接著一股強烈的衝擊波四處擴散，風聲嘯嘯，煞氣逼人。
    霎時間洞府內白霧漫漫，煙塵滾滾，恍惚中眾人看到摩棠原來所待之處火光熠熠，火光之中一個龐大的身影搖晃，猙獰恐怖。
    “這——”沐靈、小蝶麵麵相覷。
    “姐姐，你們暫且退後。”暗蛟說著一步上前，擋在了沐靈與小蝶的跟前，一對剛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那團火光。
    忽而，一陣冷風灌頂，眾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去，卻當即愣住——頭頂上的鍾乳石竟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空洞，風正是從空洞中灌進來的。
    冷風浸骨，寒意頓生，尚不知發生何事，一道咆哮之聲從身後灌入耳中。
    三人的身子登時僵住，一動不動。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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