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都是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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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昏君”二字,肅蕭皇的臉上青筋必現,一腳踹翻了桌子,怒道“混賬,孤心係天下蒼生,竟敢說孤是昏君?悅城發大水,衝毀村莊無數,孤為他們安家,說孤是昏君,東遼鬧旱災,餓死百姓無數,他們連米都吃不起,孤給他們肉吃,也說孤是昏君,現在連一個老不死的跟一個小小的牽馬副官也敢說孤是昏君,孤今天不收拾你們,真當天下是你們的,來人傳令,裘家滿門斬首”
樂幕臉上清淡如水,心中卻起了波瀾:悅城發大水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你竟然每人發了一把刀,叫他們胡亂殺人,並把死人的肉踢掉,用人骨搭建房屋,上麵披上人皮,東遼鬧旱災,百姓餓的骨瘦如柴,樹根吃絕後,陸陸續續有人餓死,你不開倉發糧,還叫他們吃人肉喝人血,不吃不喝就要砍頭,說你是昏君,都是抬舉你了。
貌美天仙的阿圖拿著手絹掃了一下肅蕭皇的臉頰,幽幽的說道“孤,鄉野村夫,哪懂得大道理,裘家對王無理,殺了他怎能解氣,王,從今以後,不給他們水喝,不給他們飯吃,一天殺一個人,殺完之後,將肉細細烹煮,骨頭熬湯,送與他們食用,不吃就撬開他們的嘴,拔掉他們的牙,一絲絲的肉用筷子硬塞下去,誰敢對王無理,就讓他不得好死”
“好”肅蕭皇拍手叫絕“還是阿圖替孤著想”
“阿圖是王的女人,當然要為王著想,若有刁民,一定不能手軟”阿圖莞爾一笑百媚生。
肅蕭皇攬住阿圖的腰說道“樂幕,此事交於你去辦”
“王,樂幕身患頑疾,隻怕不能擔得起大任,不如讓公子越去辦吧,這老小子別看油嘴滑舌,辦起事情來,靈巧的狠”
肅蕭皇瞧瞧樂幕身體羸弱,點點頭說道“你下去把公子越叫來”
走出龍心殿,日頭高照,烈日炎炎,樂幕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渾身冷氣搜搜,望著跪在地上,背部的血液延伸至地磚,凝固成一體,汗漬順著臉頰滑落至腿間,形成一灘水渦,三年來,肅蕭皇阿圖濫殺無辜,每次殺一個人或下一道逆旨,宮羽沉總是向王謹言,因有厲約袒護,死罪免了,卻難逃一頓棍棒,而後便跪在這龍心殿前,這的地磚換了好幾茬,不是刷洗不出來,便是碎了,樂幕輕聲歎息“何必呢”
宮羽沉語氣堅定的說道“奸臣”
樂幕笑了,這笑容與以往不同,發自肺腑由內而外的笑,說道“你跪的天昏地暗也枉然”
“我願用我一人的命,換天下蒼生的安危”宮羽沉的眼睛盯著樂幕,他想要樂幕放過這些無辜的人。
“憐憫之心可有,但不要泛濫成災”樂幕彎下身子,僅用宮羽沉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好男人,誌在四方”
樂幕走後,花枝跑到龍心殿前,跪在宮羽沉旁邊,喊道“王,娘娘,宮將軍錯了,你們放過他吧”
“哎,世間最不缺的就是情種”阿圖在龍心殿內,歎了一口氣。
深夜,七十一歲的公子越一路小跑前往樂幕府中,敲開大門,不等通報,硬闖進去,推開樂幕的房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爹,救救兒子”說完連磕了三個響頭。
秀帳被陰風吹起,往日衣衫楚楚的樂幕,此時披著頭發坐在奇大無比的床上,腿上蓋著薄被,眼神如箭盯著跪著的公子越,王息聽到響聲,趕過來,關上房門,站到一旁。
詭異急了,房內無風,秀帳不停的飄蕩,沒人掌燈,燭火亮了又滅。
公子越抬頭,正巧秀帳飄起,對上樂幕陰冷刺骨的丹鳳眼不由地冷汗直流,將頭深深底下“爹,爹,救救兒子,爹,爹,救救兒子”
好半響,樂幕才說了一個字“說”
“爹,爹,裘家死光了,我沒按照娘娘說的做,她肯定會殺了我,宮羽沉也不會放過我,爹救救兒子”
“怎麼死的”
樂幕房中陰冷至極,公子越額頭卻除了一層汗漬,慢慢吞吞的說道“裘家父子對兒子出言不遜,兒子一氣之下,燒了十鍋滾燙的開水,從嘴裏灌下,倆大勺子下去從舌尖到舌根滿是駭人的大泡,他們父子還在罵兒子,越罵越難聽,兒子從冰窖裏拿出的鐵棒,按著裘榮午,讓他去舔那根鐵棒,沒想到煮熟的舌頭舔下去,整個舌頭都粘在鐵棒之上,在一拽頭顱,舌頭從口裏掉了,直直貼在鐵棒之上,後來他們就死了”
“其他人呢?”
“男的下油鍋塗上麵粉炸了,女的叫我弄進花船上了,想掙幾天的銀子再殺了他們,沒想到,一個個忠貞烈女,不是咬舌自盡,就是跳河自殺了,爹孩兒錯了,孩兒錯了”
瞧著公子越的熊樣,樂幕打心裏看不上這種人“弄髒我的地磚,把你的腿砍下來”
公子越趕快用衣袖擦拭地磚,並哀求的說道“爹,您可別不管孩兒呀,救救孩兒”
樂幕厲聲說道“天降火融,與你何幹?既沒做?又何來虧心之舉?”
公子越說道“爹,這點孩兒也想了,可宮羽沉處處跟兒子作對,就說久宮閣,他非說裏麵的奇能異士是來路不正,我堂堂都察院督查史怎麼能受這等氣,還有厲約”
月黑風高,樂幕可沒心情聽著公子越發牢騷,有些不悅的說道“重點”
公子越收起橫飛的口沫,說道“我弄虛作假的事情,被厲約發現”
樂幕要不是見公子越還有用處,真想扭斷他的脖子,長個腦袋沒一點用處“所以你就將計就計造成裘家父子侮辱你的假象?”
公子越垂著頭,微微點點。
“將阿圖交給你的事情辦妥,就不會有事”
“爹,你怎麼知曉阿圖娘娘交給我的辦的事情”公子越言語滿是錯愕,這等精密的事情,他“爹”是怎麼知曉的“爹,這可是掉腦袋的,你可不能聲張”
樂幕不想跟公子越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能者多勞,萬事與阿圖娘娘掛鉤,若年輕女子不好尋,就去外麵弄,若讓宮羽沉發現,你就一頭紮進豬圈裏,下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三年的享福生活,公子越什麼都看不透,萬事都問過樂幕隻怕走錯一步,從樂府走出來,公子越一路上總覺得有人跟著,回頭卻不見一人,匆忙的趕回家中,年方十九的小妾白菊,早已等候公子越多時了,拉住公子越的胳膊,嬌聲嬌氣的說道“老爺,林陽的和大人今個來了,等了您一天,都不見你人,海棠讓和大人回去了,老爺你看看,這是和大人送給白菊禮物,和大人說了,我跟他是一個地方的人,按照家譜排,他還要叫我一聲奶奶”
公子越的肥厚的嘴,一口親在蘭花粉嫩的臉上,掐了一把白菊屁股“乖,先回房,我這有點要緊的事情”
白菊擰擰公子越的而過,說道“說,你是不是去哪個臭婆娘房間,你要敢去,我就死給你看”。
公子越輕輕扇著自己的老臉,說道“夫人哪,公子越就你一個夫人,那臭婆娘是末辱的娘,我是看在末辱的麵子才沒敢她走,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你才是我公子越的夫人”
聽到公子越的話白菊掐了公子越滿是褶子的臉,說道“看你也不敢”被兩個丫鬟攙扶,一步三晃的回房休息。
公子越快步走到後院,遣散看守的侍衛,推門進入屋內,與公子越做了四十八載的夫人公子梅氏綁在椅子上,公子梅氏衣衫破爛,滿麵青黑,頭發枯草,一雙鞋子滿是補丁,像是公子府中的奴役,公子越關上門,沒有剛才的柔情,陰狠的說道“你都知道什麼?”
公子梅氏雖與公子越共患難,可發跡後的公子越,娶了小他五十二歲的小妾,並讓公子梅氏去柴房當奴役,這些公子梅氏都可以忍,隻是有一事,她不能忍“公子越,你連畜生都不如,還我女兒命來”
公子越渾身一個哆嗦,上去一個巴掌抽的公子梅氏嘴角迸裂,鮮血直流,公子越瞪大了眼睛,喊道“閉嘴,我公子越隻有公子末辱一個兒子,哪來的女兒”。
公子梅氏沒有罵公子越,反而“哈哈”的大笑起來,笑的眼淚直流,說道“末辱有一個長她十三歲的姐姐,你忘記了?女兒出生那天,滿樹都是喜鵲,你說我的女兒就叫喜悅,公子喜悅”
這句話將公子越驚住,一股冷氣自頭頂灌注,公子越咬著牙,陰著臉,臉上的肉止不住的抽動,一個巴掌借著一個巴掌扇下去,瘋了一樣的說道“死老太婆,我沒有女兒,我沒有女兒”公子越瘋狂的抽打,可是他的手卻是抖的,跟手比起來,他的心更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公子越抱著頭,蹲在地上,公子梅氏雙頰紅腫,能清晰的看見五指,可她一點都不怕疼,或者說已經豁出去了,說道“前幾日,你在書房小睡,我去倒水,敲你門被夢魘住了,嘴裏不停的嘟囔什麼,走過去一聽才知曉,當年我的女兒懷胎七月,跟著胄武皇還有十歲的肅蕭皇回萊陽,為了趕路你們四人走捷徑,貼著懸崖邊而過,你卻將喜悅推了下去,為了你的皇,為你了當忠臣,你殺了我的女兒,肅蕭皇對喜悅敬重,給你發風管加爵你以為是你人的小爹麼?那是報答喜悅當年照顧他的恩情,我要讓你給我女人償命,讓肅蕭皇殺你了,五馬分屍,永世不得超生”
公子梅氏越說公子越心就越晃,那日他拿著手玉去找凃靈阿嗡,喜悅懷胎七月有了流產之照,凃靈阿嗡寧肯要美人也不要江山,公子越好說歹說,凃靈阿嗡回萊陽必須要帶著登護候與喜悅,為了近路走上懸崖峭壁,凃靈阿嗡走在前,身後跟著登護候之後是喜悅,公子越走在最後,瞧見喜悅下身見了紅正是血崩之照,而喜悅還在硬撐,為了江山能有一個好皇帝,公子越人生中殺得第一個人便是他的女兒,公子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