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部: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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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剛剛走過鋪滿落葉的小路,狠狠地嗅過海風拂麵帶來的新鮮海腥味,輕輕抬頭,用右手自然地擋住即將攝入眼簾的那一道光。半子的思緒又回到了和京石常走過的那條路。記憶中也好,現實中也罷,都一樣的幹淨,像他們曾經跳動著,洋溢著熱情的透明和青春。
“請問這裏是07級14班嗎?”屋外一個身穿黑色套裙正裝的女性淺淺地探進一個腦袋,那可愛的麵部表情和這幅莊重的扮相完全不在一條線條上發展,半子還是禮貌地點了頭,回答“是的”,然後她聽到了右側後方也響起了清脆的男性低沉的聲音“是的”。
和半子的回答剛好一前一後地順承延續,不錯落有致,帶來的反而是額外來的默契。那是半子印象中所能記起的第一次京石出現在半子的麵前。
再後來,半子和京石同時成了那位問路女老師的英語課代表。
半子考上了離家很遠的市一中,但是她仍像隨時可以展翅飛翔似的自由著。她很喜歡這種擁有一顆獨立的心的感覺。
即使是高中,半子也依然生活在以自我為圓心,以自我舒適距離為半徑的圓中,不輕易與人交流,她並不是不愛說話,隻是她覺得沒有幾個人能讓她安心交談。
但是京石除外。
半子喜歡京石,即使是京石起身回答問題,半子也會留心地全部傾聽京石嘴中所有的話,並時不時地隨意地轉頭看一眼,餘光恰到好處地撇到京石,看到他在幾束陽光照射下好看的右邊側臉,半子的位置永遠隻能看到京石的右邊側臉。
很久很久以後,半子知道,原來三年時光,五年時光,七年時光,無論多少時光都是一般地淘氣並執著。過去了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反而把過去心底最不堪的青春和記憶掘出。
但是那時候,半子不知道三年會過得如此快。
在畢業典禮上,半子和同班的紫如一同演唱了“Yesterdayoncemore”這首懷舊歌曲。掌聲響起很久依然沒有停,半子拿起話筒,“其實今天我有話說”;
台下開始安靜下來,有的調皮的男生開始噓。紫如剛準備下台,台下也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半子,我可以先說嗎?我也有話說。”
半子還沒有看到台下站立起來的人,隻是黑黢黢的一團模糊的影,然後就聽到京石說了一句“紫如,我喜歡你。”
半子隻記得後來自己把心底演練了很多次的那句話,改成了“祝青春不老,回憶不散”,但是她自己知道,原話是“付京石,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