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齊小年一驚。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完全不容他拒絕，一隻手輕柔地在他胸口上一碰，針紮一般的痛感立刻襲來，可也隻輕輕一下，那隻手就好像被烈焰灼燒一般迅速縮了回去。
    “龍神？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龍神大人的印記？你是他的什麼人？”女子驚呼道。
    要是到現在還不明白事情的真相，齊小年覺得自己那也太蠢了。
    “我是他的愛人。”齊小年說。
    “愛人……嗎？”女子喃喃重複道，有些不可置信，不過她又隨即嬌聲笑道，“看來蚩尤大人的詛咒馬上就要失效了。也罷，這原本就是我們九黎族欠龍神大人的，更何況蠱術最初就是由龍神大人教給我們的。我這就將蠱術傳於你，希望你今後能利用這個能力好好愛他，幫助他，保護他，你能做到嗎？”
    “我能！”齊小年握緊雙拳，鄭重說道。
    雖然嘴上不說，但齊小年其實一直都覺得自己很沒用。每當遇到危險，他永遠都是被魏持保護在身後的那個，他仿佛一直都在拖累魏持。假如他也有了能保護魏持的能力，那麼很多事情也許就會不一樣了。
    清風再次拂麵而來，齊小年感到有股溫暖的氣息將自己一點點纏繞起來。他覺得自己仿佛是漂浮在水麵上隨波蕩漾，舒適的感覺讓他差點睡去。
    迷迷糊糊間，一個耳熟的男人嗓音在耳邊響起。
    “阿萵窕，原來你在這裏，我終於見到你了。”
    “穆景言，你來了。”女子笑道，“我現在的名字叫仰阿莎。”
    “不管你叫什麼名字，輪回多少次，我都愛你，永遠都不會變。”穆景言終於把千年前未曾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仰阿莎柔柔笑著。穆景言對她的情意其實她早在千年前就已知曉，隻是那個時候的她卻沒辦法承諾他什麼。
    “這個小子……他真是你的兒子？”穆景言問。
    “不，他不是，但他是我的傳承者。”
    “他說你愛上了別人。”穆景言用陳述的語氣說。
    “是曾經愛上。”仰阿莎糾正道，“我現在已經不愛那個人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對聖女的生活感到厭倦，我現在隻想自由自在的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是的，你已經為你的族人們做的夠多了，不管今後你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
    “那就先陪我去見見我的女兒吧。我可憐的阿薇，我知道她已經死了，如果我們動作快點，也許我還能再見她一麵……”
    “好……”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輕，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思維停頓，齊小年終於陷入了沉睡之中。
    ……
    再一次將一具屍體踢飛出去，魏持與東丹察背靠背貼在一起，護著身邊嚇到臉色蒼白的薛凱。
    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屍體越來越多了，與一開始的遲緩動作不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動作越來越快，行動也越來越敏捷，而且它們不怕疼痛，被打倒了，就再次爬起來，不把活動範圍內的任何活物撕成碎片就決不罷休。
    而唯一能解決它們的辦法，就是把它們的頭砍下來。
    “怎麼辦？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東丹察喘著氣說，手裏的柴刀已經砍得鈍了，不住往下滴落著黑色的粘稠液體。他已經不年輕了，如果不想個辦法的話，他的體力堅持不了太久。
    魏持抬頭望了望那棵枯樹的方向，心中計算了下距離。
    “往那邊走！你們倆先走，我掩護你們！”但說出口的話卻沒得到東丹察的回應。
    魏持感覺到背後的東丹察身體一僵，然後他緩緩朝一具屍體跪了下去。
    “阿爸……”東丹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低喃道。
    那是一具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屍體，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整個身體都脫了水變成了幹屍，已經死了有些年頭了。它歪斜著脖子，雙腿也扭曲著，即使行動還很遲緩，它還是不顧一切的想要衝上來撕碎一切。
    即使已經麵目全非，東丹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
    “阿爸……我終於找到你了……”東丹察顫抖著說道，三十多歲的漢子眼裏盈滿了熱淚。
    “東丹察，你清醒點，他已經死了！”魏持抓住一具衝到東丹察麵前想要撕咬他的屍體的腦袋，然後一把扭了下來。
    “不，我不能讓他留在這裏，我答應過阿媽，我要把阿爸帶回去。”東丹察站起來，脫下外套，又解下腰帶，“魏持，掩護我！”
    “好！”
    在魏持的掩護下，東丹察很快就將那具幹屍反綁住雙手又用衣服裹住，然後麵朝後綁在自己背上。瘦小的幹屍並不是很重，完全不影響他的行動。那幹屍“嗬嗬”叫著在東丹察背上不住掙紮，卻完全掙脫不開。
    “啊啊啊，救我！快救我！”薛凱不慎被一具屍體抓住了胳膊，見那屍體張嘴就要咬下來，他不由放聲尖叫道。
    東丹察一刀將那具屍體劈成了兩半，將薛凱護在身後，思維因剛剛的一個發現而振奮不已，卻沒注意到薛凱在注視他背後幹屍時的那個嫌惡的眼神。
    “魏持，薛凱！抹點屍體的血在身上，它們靠氣味辨別目標！”將父親的遺體背在身上之後，也許是因為他身上的氣味被掩蓋了，那些屍體都沒有再來攻擊他。
    魏持聞言照做，薛凱雖然不情願，但也知道不想死的話他隻能照著東丹察的話去做。
    失去了目標，屍體們很快就散去了，漫無目的的在平原上遊蕩。
    三人不敢多待，隨即撒足狂奔，沒過多久就到了那棵枯樹底下。
    隻見枯樹巨大的樹幹足有十人合抱那麼粗，每一根如惡魔觸角一般向上伸展而出的樹枝上都掛滿了四四方方的東西，那些東西是青銅製的，看起來就像一個盒子。每一個盒子都用鎖鏈牢牢綁在樹枝上，懸掛在半空中，盒子與盒子之間都由一種細如蠶絲的細線連接起來，細線上還掛著鴿子蛋大小的鈴鐺。而掛在樹幹最中央的則是一個類似棺材一樣的東西，呈金色，足足有普通棺材的兩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