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部落其他分支敵視的原因是因為蠱嗎？”齊小年猜測。
    “不，我不知道。”東丹察搖頭，“壁畫上沒有說，一代代流傳下來的古歌和傳說裏也沒有這方麵的記載。”
    “那這個囚龍穀是怎麼回事？能將惡龍封印的神秘力量又是什麼？我能感覺到這裏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怨氣。”一直沒有說話的魏持此時開口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齊小年覺得魏持從下到這第二層開始臉色就不大好。
    但東丹察還是搖頭，“我不知道，仰阿莎姑姑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些。”
    魏持又沉默下來，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齊小年有些擔憂地看著他。聽到“囚龍”兩字時他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
    一時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僵硬。一陣風不知從哪裏吹來，詭異地在室內上空盤旋著，又突然消散開去。
    魏持忽然再次開口，“我感覺到了，那些東西就在下麵，我們得下去。”
    “那、那些東西？”齊小年結結巴巴地說，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死人嗎？還是鬼？
    “好嚇人，我們原路返回不行嗎？”薛凱的聲音也發著抖。
    “不，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我們已經出不去了。”
    不知在何時，他們方才下來的石梯已消無聲息地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你們剛才誰碰過這裏了？”東丹察在石壁上某處類似機關的地方按了按，然後大聲問道，語氣非常嚴肅。
    齊小年和魏持搖頭，離得最近的薛凱也舉起雙手叫道：“我可沒碰！”
    東丹察歎了口氣，不說話了。
    “找找看吧，說不定還有別的出口呢？”齊小年還抱著一線希望。如果可以的話，他實在不想再繼續走下去。魏持說過，這下麵有成千上萬的死人……
    但東丹察再次打破了他的希望，“不，這裏隻有一個出口，就是我們剛才來的那條路。”
    他們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困在這裏了。
    齊小年哭喪著臉，像被紮了個洞的氣球一樣萎靡了下去。
    魏持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仿佛是想給予他力量。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他說。
    “仰阿莎姑姑曾經說過，這裏有一個被神封印的地方，隻有被神選中的人才能進去，否則神就會降來災難。”東丹察掏出煙杆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慢悠悠走上神壇，“姑姑曾囑咐我千萬不能下去，不過既然有人希望我們下去，看來這次我又要讓姑姑失望了。”
    他站在神壇的正中間，那裏有一個半人高的祭台，祭台上麵供奉著一個圓形的石球。石球上麵刻著線條簡單的花紋，看起來非常普通。
    他在祭台上敲了敲煙灰，轉身對三人笑了笑，“我想應該就是這裏了。”
    齊小年雖說一開始很害怕，可他自從跟魏持在一起之後已經經曆了那麼多，這次在進來之前其實也早有了心裏準備，更何況是他堅持要替魏持解蠱的，此時更加沒有退縮的道理。
    ——不管到了多麼危險的地方，我也要努力不成為魏持的累贅。
    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這裏要怎麼下去，把這個祭台搬開嗎？”齊小年問東丹察。
    東丹察沒說話，把手放在石球上。石球滾動了一下，露出刻在下麵的圖案。
    那是一隻眼睛，塗著不知名的紅色染料，聞起來有股腥臭的味道。
    “那、那隻眼睛，它動了！”薛凱害怕地大叫道。
    “噓，先別說話。”東丹察示意他噤聲。
    “我不知道這裏的機關在哪裏，不過魏持，你可以試試。”
    在祭台和石球上各貼了一張黃符，魏持口中念咒，左手出掌，右手掐訣。黃符颯颯作響，以石球為圓心開始高速旋轉。魏持語速越來越快，須臾咒畢，他收掌而立，黃符於半空開始自燃，但燃到一半就熄滅了，而祭台上什麼變化都沒有。
    齊小年：“……”
    薛凱：“？？？什麼情況？？”
    魏持蹙眉，搖頭不答。東丹察察覺到了什麼理解地點了點頭。
    薛凱仍舊是一臉莫名其妙，看看魏持，又看看東丹察，最後又看向齊小年。
    齊小年臉色複雜地盯著魏持。
    “說話呀你們，裝聾作啞幹什麼？”薛凱不爽地叫道。
    “不能用法力也沒關係，總會有辦法打開的。”齊小年安慰魏持道。
    “不能用法力？被封了？”薛凱終於也反應過來，臉上表情有些微妙。
    “既然下麵還有一層，那肯定有辦法可以進去。”東丹察也說，“這個神壇也就這麼大，我想機關應該就在這附近。”
    魏持法力被封，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一時有些不習慣，不過身體除了變重之外也沒其他不適。
    短暫失神之後他驀然笑了起來，“有點意思，看來這次我不全力以赴不行了。”他這樣說道，然後用滿懷歉意的眼神看向齊小年，“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齊小年搖頭，心裏隱隱鬆了口氣，上前捏捏魏持的耳朵，魏持伸手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喂，你們有沒有搞錯，現在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嗎？如果你們不想出去了的話我可不想跟基佬一起關在這裏！你們真是太惡心……”薛凱不滿地嚷嚷道，知道魏持法力被封，他就不怎麼怕魏持了，正準備大吵一番刷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就聽到齊小年指著頭頂叫道。
    “你們看！那是什麼？”
    齊小年完全沒注意到薛凱說了些什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頭頂的那一彎穹頂上。
    拱形的穹頂正中，鑲嵌著一塊銀色的東西，差不多有臉盆那麼大，看不出是什麼材質製成的。那東西的形狀也很奇怪，看起來就像一條長了翅膀的蛇。如果不是齊小年正好看到，大家都沒注意到那個東西的存在。
    魏持站到祭台旁往上望，發現那東西正好在石眼的正上方。
    “石眼正對著那條龍，這代表什麼？監視嗎？”齊小年自動把那條長了翅膀的蛇歸為了龍，雖然那“龍”的樣子實在太抽象了。
    魏持把手電筒照向那條“龍”，白色的光束被向下反射到石眼上，祭台發出了“轟隆”的聲響，然後整個神壇都開始震動起來。
    “這就行了？”薛凱問道。
    ——不，這還不行！
    不知道為什麼，東丹察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