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舊世。 第七十一章。神武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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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神武肆天。
回到長安門所租下的客棧,花杏神色非常凝重的回了房,江泊止被子清拖著拽著要去青冥派財大氣粗買下的客棧,在他匆匆看了一眼蘇沐泠後,抵擋不住熱情好客八卦之心漲滿的子清的拖拽,告別眾人便隨他去了青冥派所駐的客棧。
蘇沐泠假借這桑邪的模樣,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地說:“師兄師兄,我就在這鎮子裏玩玩,一會就回來!”
明神古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還一會?你昨天出去一會,可是一整夜的沒回來可讓大師兄擔心了一整夜!就擱這呆著!哪也不準去!”
蘇沐泠知曉這兩師兄的脾氣,明神古雖然這樣說著,但隻要凰爾棠開口,他就算打臉也會把話收回來。
‘桑邪’拽著凰爾棠的袖子,佯裝委屈巴巴,卻自然而然地擠出了一滴眼淚:“大師兄……我知錯了,就讓我出去玩玩嘛?”
凰爾棠和煦地笑著,看明神古對著拽他袖子的‘桑邪’齜牙咧嘴,頗有無奈之感,一副拿你們兩怎麼辦的樣子。
正巧同門師兄弟回來了,見他們師兄弟三人在聚在客棧間拉扯便湊了上來,
“見過大師兄,二師兄。我們從龍潭鎮回來了。”
說話的是長安門外門弟子鍾殊,模樣並不起眼,但武功卻不差。明神古有幾分印象,樊於常拿他來壓明神古,說鍾殊盡管天姿不夠,但後天的修習卻比他勤奮,指不定哪天就收回來做內門弟子。
另外兩位弟子長得雖幹淨,但明顯不如他有靈氣,一位喜歡隨身帶著酒壺,常年帶著‘桑邪’偷雞摸狗,但身手卻也不差,名喚成璧。
另一位看著倒是挺安靜不起眼的,‘桑邪’的印象裏,這位師兄私底下卻是本仙門雜籍,大夥平日沒事時聚起來就喜歡聽他和子清輪流講些仙門的奇門逸事,這位師兄名喚金曲。
眼下三人卻有幾分灰頭土臉,並且神情有幾分嚴肅,想來可能是有遇上了什麼事。
凰爾棠當即心裏就明白了,明神古亦不蠢笨,已經明白有事發生了,便指了指台階道:“上去說。”
凰爾棠點頭:“此處人多眼雜,上去說。神穀,將小師妹帶上。”
說罷他起身上樓,推開門口,讓諸位進來,在帶來的包袱中翻出了半包未寫符咒的黃符紙,沾了朱砂寫了幾個符咒。
蘇沐泠一看,寫了幾張閉音符,和一張禁製符。但到底凰爾棠才結丹不過幾年,仙術雖比尋常人仙好些,但,仍比不上那些天生就有妖元和金丹的妖魔和仙人。
他所畫的術法於蘇沐泠來說和沒畫一樣,但凰爾棠卻將那張禁製符交給了蘇沐泠:
“你好好收著,便可以在鎮子裏玩了。符上有禁製,你出不得鎮子,自己當心點。”
正說著,他又從自己的包袱裏又拿出了一掛銀兩,將‘桑邪’的小荷包裝得滿滿當當的:
“出門在外不可丟長安門的臉,想吃什麼便買,不必顧慮。”
他又非常慈愛的拍了拍‘桑邪’的腦袋,儼然是桑邪的父親。實話說,長安門男子居多,除了親師兄江如墨,其他師兄待她也都不錯,都說長兄如父,蘇沐泠卻覺得長安門一眾待‘桑邪’的確如兄如父。
她垂眸,似是想起了什麼過往,斂去眼裏氤氳的水霧道:“多謝師兄,那我去了。”
說罷便在一眾師兄友善的目光中出了房門,替他們關上房門後,她便動用了仙術凝於指尖,替他們重畫了一道她自創的閉音符——空穀絕音。
她滿意的拍了拍手,安心離開。
殊不知……
她法術太過強橫,在屋裏的幾人都沒有聽見對方說話聲,當真是名副其實的空穀絕音。
大夥還以為大師兄凰爾棠修為到了這般境界,暗自佩服以後,最終在紙上完成了交流。
蘇沐泠出了門,走在人潮人湧的鎮子上,滿是修仙術士和一些慕名而來的商販散修和普通人。人聲鼎沸,摩肩接踵,熱鬧至極,頗有人間味。
可縱然如此,她卻覺得天地間無一處可供她容身。
她方才在凰爾棠的關照下,才猛然間想起來,她是有一位血親尚存於世。
隻是如今卻是涇渭分明,倘若見麵必然是要大動幹戈的。
誰能想到之前拿命護她的人,如今卻想折了她的骨頭,拿口大鍋將她燉了呢?
世事總是在回轉間往著誰都意想不到的方向去了。
第二日蘇沐泠被迫起了個大早,明神古咋咋呼呼的在她屋裏席卷著,嘴裏哭著喊著:“我的小祖宗!都比武都快結束了!你再不起來就自動棄權了!”
於是凰爾棠在武會場地上,就看見了腰帶歪七扭八,披頭散發的‘桑邪’和她那氣都喘不上來的師兄明神古。
他蹲下身來,平視線著睡眼朦朧的‘桑邪’,柔聲問:
“師妹,睡醒沒?”
那一霎蘇沐泠如遭了晴天霹靂一般,愣在原位。
凰爾棠還以為她沒睡醒,反應慢了好幾拍,無可奈何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蘇沐泠萬分迷茫,沒睡醒的模樣,哼哼著,卻沒有防備。
她心裏想著,這分長生所得來的羈絆,可以說是人仙最與眾不同的地方,似親情似血緣,僅用師門二字便可締結了這份最真摯的情誼。
這份溫暖宛若蝕骨的毒,蘇沐泠明知如此,卻情不自禁想要融於其中。
比武台對麵子清身旁的江泊止看了她那副軟綿綿的模樣,心裏直癢癢,便走了過來。
這仙門武會的場地便是在鼎元派的演武台,這一座演武台的大小卻是其他仙門的兩倍,那數量卻是不止。
那環山而建的十個天柱上,各有一個演武台,台台之間有索橋相連。
而天柱不好上,雖有台階,但至少得爬一個時辰,不能停歇,而有能耐的人便直接禦劍而上。
在此等盛會之下,會有長老在鼎元派廣袤的大堂中庭前,投映下武台的情況,供人觀看以證公平。
有各門各派長老盯著,但凡有人違反了公平武鬥的,長老們便得出手料理門戶。
有幾位眼尖的長老,已經看見覆了麵紗的江泊止。
先是因為那精致的麵紗讓他們多看了幾眼,而後鮫紗麵料讓不少長老垂涎三尺,可隨著那麵紗指引,視線上挪,挪到江泊止那雙勾人的丹鳳眼。
隻覺那雙眼格外眼熟,似在夢裏見過,卻說不上來名字。
“有請長安門桑邪上台!”
擂台上的鼎元派子弟聲勢如虹,喊著‘桑邪’上場。江泊止都還未來得及與她接觸,不由得有些懊惱。
可久久不見桑邪上台,那鼎元派的弟子在得了自家長老的傳音後,便請了桑邪的對手:
“有請霽月閣凰如璋上台!”
隻見人群中一位身著暗紫色華服,胸前繡著半月流雲的男子一個翻身便上了台。
他落地時激起了一層仙蘊,一道幽紫的仙蘊化蝶自他腳下綻開來,那是霽月閣獨有的心法方能使出的顏色。當即將另外九根天柱上的人視線引了過去。
這可以說是武會第二天最惹人矚目的選手了。
那少年模樣精致,意氣風發,他發色漆黑,嘴角總勾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為他的精致添了一份痞氣,那邊是凰爾棠的二哥——凰如璋。
一時,全場刹那間寂靜了,不過片刻,不知是哪家仙門的女子先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凰二公子!啊!!!”
此聲一出,便是憾人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凰二公子好帥呀!!!”
“凰二公子!!!”
當即所有人看客都覺得這霽月閣的二公子必定要贏了。
趁著這場武會開開賭局的大有人在,但這一場,早有人壓了凰二公子。‘桑邪’的賠率高到了一定境界。
這不,開賭的人正在嚷嚷呢,有兩人同時賭下了‘桑邪’贏的賭局。
“二位爺,可不是我坑你們呀,你們這絕對回不了本呀,就算賭的靈玉也沒用啊。”
兩位公子麵麵相覷,賭下了一荷包上等靈玉的公子聞言,又放了一疊銀票。
“江公子心裏有數?”那穿著道服的公子看他那財大氣粗的模樣不禁發問。
盡管隔著鳳定麵紗,仍能感覺江泊止似是在笑。
“出門在外,錢兩帶得不夠多,見笑了。”江泊止笑著與那公子說,畢竟對方壓的那一個靈玉可以說是價值連城了。
那身著道服的男子握了握手裏的拂塵,還要開口再問,江泊止卻先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誒,趁著她還沒擠上台,我還要去其他幾個賭局裏下下賭注。”江泊止拱手,低眉順眼道,“吉殊公子還請自便。”
吉殊一愣,果不其然,江泊止知道各中一二。這樣一來,關於時光回溯一事,便可與他敞開了天窗說話。
賭局的人丈二摸不著頭腦,隻覺得這兩人可真是財大氣粗,反正桑邪這種仙門小派出來玩的弟子對上霽月閣凰二公子啊,那輸定了。
他笑著將這筆賬記下了,畢竟這筆入賬價值不菲,可讓他大賺了一筆。
明神古看著這場麵不禁有幾分詫異,甚至嫌棄,便扭頭問師兄道:“這誰呀?名頭很大……嗎……”
在看清凰爾棠的臉色之時,他胸口一窒,停跳了一拍。
那溫潤如玉的大師兄凰爾棠,竟也有眼紅得露出殺意的一刻,他麵色煞白唇無血色,拳頭緊得在顫抖。
忽而他的手被一雙輕輕一握,凰爾棠詫異回頭,好在人群又擠又嘈雜,沒人注意這兩位長安門的弟子在做什麼。
明神古運氣替師兄舒了舒氣結,他的真氣如同及時雨一般,緩和了他體內四溢亂撞的真氣,凰爾棠眼裏那抹殺意也被他融化了去。
在凰爾棠安下心來之後,明神古忽然扯開了公鴨嗓叫喚了起來:
“喂!師妹!”
這一聲召喚,成功讓困的睡眼朦朧正在往台上擠的蘇沐泠回了頭。
明神古做了個隻有他們長安門弟子間玩耍時常用的暗號,將手並攏在脖頸前一花,吐出了舌頭兩眼一翻。
不需他多言語,蘇沐泠當即明白了,他所未說出口的意思。
“讓他死!”
蘇沐泠當即搖頭晃腦地點了點頭,又掙紮著要上台。
終於在即將被棄權的前一刻爬上了擂台。
台下的人哄堂大笑,這長安門是有多不濟,這不,連這十五歲出頭的女娃娃都抓出來充數了。
“下去吧!”
“認輸吧!還不至於討頓打!”
“哈哈哈哈哈哈!總歸這長安門氣數要盡了,要不是那樊於,未必撐得到今天!”
這話一出,各位不嫌事大的看客當即將話峰一轉。
“此言差矣,應當是,若非天帝那落跑的心上人去了長安門,那長安門早就枝葉凋零殆盡了!”
“哈哈哈,就算步入仙界,也逃不開那裙帶關係!”
長安門眾人咬牙切齒,實話說,沒人能想到是桑邪先對上的霽月閣的人。
凰爾棠有幾分意外,加上那凰如璋的挑釁,這才一時氣短。現下緩和了過來,便喚了一下台上的蘇沐泠:
“師妹,盡力而為。打不過,師兄替你收拾這霽月閣。”
他聲勢浩大,中氣十足,可說話又如此的親切,如同在家中替人出頭的長兄一般。
惹得凰如璋低眉看他,一見他眉眼有著霽月閣閣主的如出一轍的模樣,心道:這不是那沒用的三弟嗎?
明神古難得看見這穩重儒雅的師兄有好戰的一麵,著實難得,舍不得挪開眼,恨不得直接把他裝在眼裏帶走。
蘇沐泠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懶洋洋的回應道:“不必了師兄。”
他二人視周圍百千人為無物,兀自說著話,如同在家中話家常一般,惹得眾人不由得放低了音量,直到最後隻剩他二人的聲音。
隻聽她悠悠道來:“這霽月閣我便替師兄先料理了。”
方才就對凰爾棠不滿意的凰二公子因著閣主所要求,要求他們兄弟二人不與那三弟多說一句話,這才讓他忍住了,所以方才沒有與他當場互罵。
可對麵的少女算什麼?這叫個什麼事?他霽月閣的私事怎能容這外人評斷?
“我看你這丫頭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他說著,一側身亮出了武器,一把螳螂鉗似的怪異武器。
蘇沐泠撓了撓腦袋,頗覺有百來年未來過下仙界,連武器都變得讓她不認識:“便請你這…………螳……螳螂閘?賜教。”
凰如璋目瞪口呆,咬牙切齒地問道:“什麼螳螂閘?”
“便是你手上拿的。”蘇沐泠誠懇道,可能是太過誠懇了,氣得凰如璋臉都綠了。
“什麼螳螂閘!有眼無珠的丫頭!這可是我親手取來的神武!蓮月!”
此言一出,四下刹寂,鴉雀無聲。終歸是神武,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新神武。
仙家有資質的弟子們,都會在師父的帶領下去往北海幽冥,或是南荒絕境兩處取出百八千萬年前,尚且有神域時,神域的兩處鍛造神兵的地方所遺留下來的神武。
一人一生,隻能取出一把神武,而每一把神武都會有各自的武靈。
有些仙族會將自己的神武傳承下去,一代一代。
畢竟取神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需得讓秘境中的武靈認同,方能得到。至於認同的方式,若是各有所異,有些卻需要你打服它,或是取來它索要的東西,可有些,卻要你弑親血祭。
所以一件新的神武問世,那相當於多了一位得道高人,或是亂世梟雄。
鼎元派的弟子早聽聞霽月閣的兩位公子一位如清風明月,高掛空中的圓月。一位卻像月在水中倒影,張狂少穩。
連這位凰如璋氣得臉都綠了,便知他是那位水中月,連忙上前小聲對著長安城的桑邪道:“這位小友,霽月閣可不是惹著玩的,這位公子路數詭變,不如……”
‘桑邪’卻對著他的話毫無興致,卻禮貌地聽著,惹得那頭不高興了:“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這麼想說悄悄話,不如乖乖認輸下去說個夠?”
台下的人也因凰如璋那番話開始不耐煩了:“怎麼還不開始呀?”
“就是呀,可等死我們了!”
那位鼎元派的弟子不便再多說,蘇沐泠隻是看了看他,道:“無妨,武鳴兄你無須擔心。”
那弟子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叫武鳴……”
武鳴正詫異著,心府中又有長老的傳聲送到:“武鳴,你做什麼呢?後邊還有幾場比試,還準備開始比武了,交給凰二公子,他會速戰速決的。”
武鳴沒法子了,隻得對她擔待一句:“萬事小心。”
武鳴朗聲道:“霽月閣凰如璋已亮神武蓮月,請長安門桑邪速亮兵器。”
“神武麼…喂……”蘇沐泠喚了一聲喂,猛然間想起了那柄無頭長槍被她丟在了許豐刃的墳頭。
再者說,也不能取那柄神武出來,萬一被人認出來,拆穿了身份,那就沒得玩了。
而不愛非得見血才能入鞘,加上名字實在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喊出來……
片刻後,再三猶豫的她拿出了一把不起眼的禿毛羽扇,僅有的幾根羽毛雖然潔白無瑕,在她手中輕飄飄的,但禿得真是我見猶憐,路過的鳥都忍不住送她點羽毛充充數。
這羽傘與她那把神武不愛似乎勢同水火,一黑一白,玄妙精深。
“羽扇肆天,請賜教。”
與此同時,花杏猶豫再三,推開了青冥派為江泊止定的上房。
他昨夜未眠,守著在江泊止所住的屋簷上,直到夜半三更,子清打著哈欠離開,才有機會找江泊止談談。
他才翻下屋簷,見到了在門口候著他的江泊止,兩個的臉色都意外複雜。
花杏不愛兜兜轉轉,便徑直道:
“方才,我腦袋裏閃過一個地方,她似將‘鳳定’交於我……此事真假?”
江泊止沉默良久,見花杏的確不是來硬搶的,這才有了動作,他推開了身後的門。
花杏瞥見他身後的屋子,密密麻麻地皆是符畫,刻了上百來道。
“神咒不可說,不代表不可溯。此間因果,我已刻在屋內。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看吧。”
天方徹亮,花杏才問:“我與她……”
江泊止不由得苦笑一下,道:“我元神已歸齊,我心已歸位。你與她,絕無可能。”
江泊止要邁步離開,已然不像個術法不佳的書生,他步步行得底蘊十足,十步開外,忽然想起什麼,才道:
“花杏,你看與不看,這世事已定,沒什麼緩轉的餘地。天命不可逆。”
花杏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天命與他何幹?
更想不出來他獨獨不過是想要那位女仙傾心罷了,怎麼還逆天了?
但江泊止這人與他鮮少玩笑,二人間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什麼因緣業果?若是因緣業果道得盡這世間諸多無可奈何,便不會有業障一詞。
他推開那間寫滿了整整百來符咒的屋子,在床榻上,和衣而臥,睜著眼,不知哪張符咒催動了,他感覺靈壓波動。
前因後果,皆在他眼前。
他見到一個從未見過蘇沐泠,她手執羽扇輕搖,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她雖言笑晏晏,卻不是如今這般端莊大方知書達理的模樣。似乎是她身上所有的惡,在她的皮相之下都能夠一筆勾銷。
“神武肆天,”她嘴角勾著笑意,卻是輕狂不可一世的輕佻,搖晃著羽扇讓她的烏黑的青絲隨風微動,“請賜教。”
作者閑話:
七十章再不過我也無能為力了。選擇性斷更。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