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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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初見。
樊磊原先是想來打聽打聽這位老人家有沒有聽過他寶貝兒子住在哪兒的消息,沒想到消息沒打聽到,反倒被老人家叫去接著拔方才兩個姑娘沒拔完的雜草。
他忙裏忙外,忙活了一下午,才幫這老人家把門庭打掃得不那麼荒蕪。
看看老人家這副樂於差遣人的模樣,與那戰死沙場的將士比起來,反倒是他手下那將士更文縐縐的像個太傅。
他也才發現,這太傅於是年歲太大,聰慧一時,又糊塗一時。
聰明時,叫他將軍,對他恭敬;糊塗時,叫他兒子,讓他跪下,向他‘娘’道歉,說那獨子去世後,他老人家的夫人傷痛過度,也跟著去了。
樊磊聽後,沉默了許久,對著那老人家說了對不起三字,格外沉重。
老人家糊塗著,聽他說這三字後,便開懷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他等到老人家恢複了神誌,才離開。走之前,他對著老人家那隻不大靈光的耳朵嚷嚷道:“嘿!老爺子!這輩子能差我來拔草的,獨你一個!”
可才走出院門,他忽然想起,這老爺子行動不便,他的衣食住行究竟是如何解決的?若是無人管老人家,那他便把老人接回去當爹供著也無不可。
樊磊站在門口守了許久,直到一個家仆姍姍來遲。
家仆看這人凶神惡煞,不知站在這門口做什麼,或許是什麼仇家?想到這,家仆正在心裏打算著撇下一籃子吃食,跑去報官。
樊磊見他提著一籃子的吃食,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他回家後與自家夫人說樊於那小子也沒個人影,指不定說什麼中舉是逗自家夫人開心的,或許其實壓根沒中舉這回事。
樊磊的孩子們圍著夫人嬉戲玩耍,以至於夫人沒聽清他說話,於是在孩子群中抬起頭來,迷茫的看著他。
“夫君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樊磊搖了搖頭,坐在藤椅上,似遲暮的老人一樣,搖著搖著進了夢鄉。
四月發榜的時候,樊磊口是心非的起了個一大清早,前去榜單前守著。
他這一去才發現,原來早有許多人在這守著了。
看這黑壓壓一片人頭,富貴清寒的夾雜其中參差不齊,能入仕途的就那麼幾個,卻有不計其數的人放下其他一切出路的可能,圍死在書院裏。
忽然有一角熱鬧了起來,漸漸地人群慢慢的沸騰了起來,就像慢火熱油,樊磊發揮了他的體力優勢,擠到前頭一看,原來是發榜的人來了。
他們念了一段亢長的文字,不外乎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皇帝,最後才言歸正傳,念了進選殿試的幾位。
樊磊也就開始豎起耳朵緊張兮兮的聽著,隻聽發榜的捏著嗓子似的喊道:
“會元——”
“南流景!”
樊磊心裏嘀咕著著會元什麼意思之際,緊接著便聽見了自家長子的的名字。
“次之!——樊於!”
後邊念了什麼,已經與樊磊沒什麼幹係了,他連忙又擠出人群,去找自家夫人告知此等喜事。
破門而入,卻見自家兒子正端坐案前,弟弟妹妹們圍著他玩耍,樊於靜靜端坐在那,靜若處子,弟弟妹妹們與他玩耍,宛若一群猴爬樹,一群狗搶一個肉包子。
“爹。”
樊於抬眸看他,傻兒子看起來清瘦了不少。
樊磊忽然覺得這孩子奇怪得很,從小到大與她們夫妻二人長得便不大相似。旁人誇他從來都是,‘哎呀這孩子真乖呀。’
從來沒有一句‘這孩子長得跟你爹(你娘)真像啊!’
他這溫潤的氣質不知像誰,更像是他自己與生俱來的。
“喲,這不是咱大兒子嘛?打哪兒來呀?”
樊磊一改方才有些發愣的神態,嬉皮笑臉一副油光滿麵大搖大擺的進來。
隨後被夫人一腳踹開,他捂著臀悲憤不已,回頭看夫人端著碗滾燙的麵,忙不迭地放在桌上,將筷子遞給樊於。
夫人:“打哪兒來!?街上撿的!”
樊磊才知道,自家兒子餓暈在街口被路過的蒙麵人攙扶到一旁,正巧碰上買菜回來的夫人。
樊於正啃著蒙麵人送的大餅吃得正歡,由於樊於蹲在路邊吃得太香了,讓夫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一看,這不正是她失散多年……呸……進京趕考的好兒子嗎?
餓得一副皮包骨的模樣,夫人心疼不已:“兒子!樊於!於兒!”
樊於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發現真是娘親以後,欣喜不已,道:“娘!您怎麼來了!?”
與娘親小敘之時,樊於偷偷打量著蒙麵人的身段,總覺得有幾分怪異,又不知怪在哪。隨後有一清秀小生自遠處直奔而來,帶著兩個豬蹄。
那小生自己啃著,遞給蒙麵人一個,蒙麵人卻指著樊於:“賞……上!上回吃過了,不如送給這位公子。”
蒙麵人說罷,那小生也不多話,便贈與樊於。
“多謝。”樊於道了如此一句,那蒙麵人隻是輕輕點頭,便轉身與那小生離去。
“敢問,公子喚何名?住何方?老婦想不日拜訪,謝公子搭救吾兒的恩情。”樊於也想問這些問題,但問出口的卻是他的娘親,他覺得這位公子不願表露自己的身份,正想攔住自己的母親,不料那蒙麵人停下了腳步,恭謹做禮:
“九州為我家,四海為我圈。”雖恭謹,話卻狂妄,蒙麵人挺身,那雙眸子微眯,人似在笑,“在下不才,南流景。搭救不敢當,不過是舉手之勞,毋需掛記。”
烏黑的衣裳下金線交錯,儀態大方得體,那絕非寒門子弟能有的氣度,三分狂驕,七分傲。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樊磊聽兒子這麼說來,驚訝道:“那可是今年的會元呀!”
不想兒子聽後卻臉色大變。
樊於方才聽蒙麵人那麼說,隻覺得這氣勢的確大,但其野心也是不小。
此人竟然能中會元,實在是朝廷的一大隱患,甚至是這一國之中最大的隱患。
至少他的衣著絕非是一般的鍾鼎之家,而他說出那番言論,說明家裏或是他自身對他的教導便不一般。若非想篡位,否則就是想權傾朝野。
皇帝至今還沒有個子嗣,又逐漸年邁,如此隱患又被安插在身邊。
實在不容樂觀。
他思考著如何在殿試的時候能夠婉轉的給皇上提個醒,還不會讓皇上覺得他是因為南流景是會元所以才故意發此言論。
此時,小了樊於兩歲的弟弟,從武榜發榜處回來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樊於看他那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樣,上前問他:“怎麼了?”
弟弟原先以為是家裏來了客人,沒太注意,直到樊於發話,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大哥。
“哥!我方才去了武榜,見到了遲來的武舉。”
弟弟話語間有些失落,樊於便好奇了,今年武舉不知是何人,讓弟弟這般大失所望。
“那武舉人怎麼了?”
弟弟失落道:“瘦弱不堪,感覺風吹就能倒下。最關鍵的,那人還蒙麵!?”弟弟大呼失望,“不僅如此,旁的幾位武生,各個是魁梧奇偉,背闊胸寬,雄姿英發的豪傑人物!”
說到旁的武生,弟弟眼裏金光四射,不過轉瞬即逝,他喪氣道:“那些人見了那蒙麵人皆是一副虛心討教的模樣。分明是一群狼圍著一隻小羊羔的場景,活生生成了一條狗統領了一群狼。”
樊於聽他這麼一說,先還笑著,越聽下去,他臉上的笑容便漸漸收斂了起來,心裏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你說的武舉,叫什麼名字?”
弟弟想了想,拚死從腦海中的武榜上,找到了那個名字。
他隨意道:“哎!不是什麼好名,叫南流景。”
“……”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文武雙狀元啊,可南流景這人是如何在考文試之後立馬跑去武試的?
樊於可以說是如坐針氈地度過了這一整個月,而殿試,被皇帝安排在了與公女笄禮大典的同一日,聽說宮裏是想討個好事成雙的彩頭。
可他在殿試那日,隻是匆匆在大殿前見過南流景一麵,還未交談,他先一步進了大典,而後,人就不見了。
樊於進去的時候,皇上臉色不霽。
皇上給他出了個題目,樊於正答著,眼神卻一直在大殿裏打轉著,找著南流景那位究竟在哪,不會是造反被發現,而後被當場捅死了吧?
忽然皇帝將桌上竹簡一丟,樊於立馬跪了下去,皇帝身旁的太監也機靈地跪下了。
史官下了一跳,手也沒停,將這一幕記了下來。
皇帝對身旁的太監說:“你下去,讓禮部傳令下去,說南流景這人於家中暴斃。除了他文武會元的名頭。”
身旁的太監道:“是!”以後匆忙退下。
樊於還跪著,皇帝似乎這才看見他,道:“你還跪著幹什麼?接著答,你方才說的那些都不錯。繼續。”
樊於心裏不知作何感想,覺得可惜了那位南流景,文武雙全,卻因野心太大落了個血濺殿前的下場。
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南流景說了什麼話,如是如何的氣魄讓皇上如此憤怒?恐怕隻有方才記錄的史官和太監知道了。
他不知自己義憤填膺些什麼,隻知道把皇上給他的題目答得是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沒有半點停頓。
許是惋惜那位連臉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南流景。
當他走出大殿,下一位與他擦肩而過,卻問他道:“你出來了,南兄還在裏麵呢?”
“陛下說他暴斃了。”樊於說完後,那人摸了一額薄汗,伴君如伴虎,他仿佛提著腦袋進去殿試,緊張得不能言語。
由於樊於一出來時說的話,導致他後邊的人都有些磕磕巴巴的,皇上很不滿意。
狀元這名頭便有些莫名其妙的落到他頭上了。
樊於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如是宣布了以後,皇帝便賞了些東西,隨後讓大夥各自回去準備今夜的晚宴。
一同殿試的同年相約著去吃點山珍海味,叫上樊於,他以家中父母兄弟等他回家吃飯為由推辭了。
他正要離開,卻見到由宮外進來,迎麵走來的宮女有幾分麵熟。
樊於腳步猶豫了,侍衛上前來,見他拿著禮部拿來的衣匣,便知這位就是今日高中的那位了。
“狀元郎!恭喜恭喜!”
樊於反應過來,知道這時候像這侍衛一樣上前來認親交友的定是不少,現如今未免沒有禮貌,也不想得罪小人,便回頭來認真答應。
與侍衛對答間,他抽空回頭,那宮女已經不知去向。
樊於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開逃,溜回了家,東躲西藏的回了那個破敗小院,卻發現暫居的小院被圍得水泄不通。
懊惱片刻,他尋了一處破敗頹廢的門庭前,雜草遍布,他想,這地方大概是沒人住的,能讓他換上衣物,便推門進入。
他看著庭院裏邊卻幹淨,很奇怪,找了間屋子換了衣裳出來。
聽見有木棒擊地的聲音,他豎起耳朵,隻見大堂後的小門處,有一隻木拐杵地,一位花白頭發的老人家顫顫巍巍的走出來。
他與那雙渾濁的眸子一對視,兩人沉默片刻。
老人隨即笑了出來,道:“南流景呀南流景!老夫講學果真不負其實吧?你果然高中了!”
樊於杵在那,南流景的先生,竟然就是眼前這位人都認不清的老人家。
那老人家招他到跟前,壓低聲音生怕被人聽去了似的,問他:“你老子見你什麼反應?”
樊於更是迷茫,道:“自出宮以來,未嚐見過家父。”
那老人家恍惚了一瞬間:“……怎麼會呢?”
下一秒,他將樊於推開,神情冷漠,渾身戒備,全然沒了方才那份熟稔,“你……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他打量了一下樊於的衣著:“竟是當科狀元!?南流景呢?”
樊於舉起雙手在老人家年前攤開來:“莫慌張,流景乃是會元,先我麵見陛下,然……再未出來。陛下說……”
樊於怕老人家接受不了南流景被皇帝秘密處死的事,正猶豫著說不說,老人家卻等不及他拖長音,連忙問:“那婆婆媽媽的皇帝究竟說了什麼?”
“說流景兄已暴斃身亡。”樊於說來,敢說皇帝婆婆媽媽,這般疏狂,這老人家果真真是南流景的恩師……
原先還擔心老人家接受不了南流景被死亡的消息,沒找到老人家卻樂樂嗬嗬不提這茬了,沒過多久,老人家又開始叫他南流景。
“……南流景,馳光見我君!”
“老夫給你起的這名字不錯吧!?”
樊於眼看著天黑下來,著急離開,可老人遲遲不撒手,直到家仆回來,他與樊於茫然相視,撲通一下跪下來:“狀元郎!”
幸得那家仆也沒多少話要說,隻求他日後等這老人家駕鶴西去之後,能給樊於當家仆。
樊於答應下,往宮裏趕去。
夜深月明,宮裏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熱鬧哄哄,達官貴人們摩肩接踵,觥籌交錯,浮光掠影,可今夜的兩個主角都沒到場。
皇帝不在意,那公女今夜大概不會出現了,與他鬧脾氣鬧得不可開交,他不給她拋頭露麵的機會,她也不會給他麵子出席晚宴。
但皇帝不在意,這晚宴也不是沒她不行,女兒家家在宮裏,父女倆稍稍鬧脾氣還好些,鬧到大臣麵前,便是雙方都不會退讓。
但是!金榜題名的狀元郎卻沒來,這就讓他有些不滿了!
而樊於,卻覺得這宮裏怎的越走越僻靜了。
忽然耳邊冷不丁傳來聲音:“這位公子如此年少便入了仕途?”
聽他這麼一說,樊於眉毛一挑,這話倒是稀奇,竟不先恭喜他高中了,卻說他入了仕途。
他回眸,看竟是個女子,他心下起了個疙瘩,早就聽聞宮幃中多的是不安分的宮女,怎麼今日讓他趕巧遇上了一個。
見他回眸,那女子回以一笑,那一笑如星辰鬥轉,如灑落空中的銀河,讓人眼前一亮。
樊於心裏撲通一下,沒能挪開眼。
“喲,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她笑道,言語間滿是輕薄。
樊於立馬收心,難得麵露慍色,瞪著她。
她卻還在笑,如水草般卷曲的頭發被她伸指掠至耳後。
“喲,小娘子惱羞成怒了。”
這下樊於是真有些怒了,這女子也忒不安分,言語間處處都不似個好人家的姑娘,更不似個宮女該有的謹言慎行!
他扭過頭去,氣呼呼的往前走。
先是隻有他自己的腳步聲,而後他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她小跑著上前來。
“公子,這麼著急?也不怕沒有小的指路迷途了?”
樊於沒好氣道:“這夜宴就在宮中深處,我隻一直往前走總歸不會錯的!”
“是……隻是,這並非晚宴的宮殿。此處再往前,是我的寢殿。”
樊於的步伐止住了,眼看著都要到頭了,她居然告訴自己走錯了!?
“你怎麼不早說?!”
“我以為你有興致想來坐坐。拜會拜會本宮。”
樊於聽出她話外有話,甚至驚訝一國公女會說出如此這般的話!
“你?!不知檢點!”
她眉開顏笑,笑得無比燦爛。
“從未有人教過我,何為檢點,公子,你教我呀?”
樊於氣得岔氣,眼看著天越來越黑,他著急的不行,為什麼一國公女可以這麼的不要顏麵!不知羞恥!
“好了,樊於公子隻要回頭走上三個花園,左拐便是。”
她如是說,卻沒有要一同去的意思。
樊於走了兩步,故而回頭行了君臣之禮:
“今日夜宴,為今日公女笄禮大典所慶,公女不出席實為不妥。”
她看著眼前男子,麵朗星逸,弋綈革履,係著紫色的革帶,雖是君臣之禮,行得卻是不卑不亢,頗有幾分老古板,人跟木頭似的。
“……你想與我一同去?”
樊於沒理解這句話的重點,或者說理解了,卻沒理解公女為何這麼說。
於是他直起腰來,帶了幾分不解,直視公女。
“這……臣下隻是想讓公女出席,一同不一同,有何分別?”
“有啊,當然有。”公女走上前來,縮短他們的距離,她在笑,笑得讓他有幾分中了圈套的感覺。她抿了一下嘴唇“倘若你抱我一下,我便與你一同出席。若否,我便不去了。”
他愣在原地,臉上是沒反應過來的表情,但臉卻先他一步反應過來,紅到耳根,他才動了動嘴:
“成……成何體統!?”
說罷,他似是羞憤,轉身離去,急走了。
公女抱臂看他,一步兩步,健步如飛似的。而後,猛的一頓,又拐了回來,臉上好不精彩,走到她麵前,僵硬的張開手,似乎正思考著如何擁抱才能不碰到她千金之軀。
公女見他如此矛盾,放聲大笑,豪爽地抱了他一下。
卻並未鬆手。
直到有人來喚公女,見她兩抱做一團。
“公……何人膽敢對公女放肆!”
樊於如同懸崖勒馬,將公女推開來,神情嚴肅又緊張。
緊張方才居然有想將公女緊抱住的衝動。
他扭過頭去不看公女,去看那位嗬止他們的人。
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宮女……有幾分麵熟……
似在哪兒見過……
是了!是那時跟著南流景的小廝!
樊於認出來了,正錯愕著,公女笑道:
“你這小蹄子,嚇到未來駙馬爺了……”
樊於聽後更是錯愕了,原要問公女與南流景什麼幹係,卻脫口而出:“駙馬爺……”
他反應了過來,急忙道:“駙什麼馬!?公女休得胡鬧!”
公女笑著,往夜宴的地方走去,一邊答:“哦?樊於公子竟不打算報我指點迷途之恩,不打算以身相許麼?”
“……這,你我……你……這樣不妥……”樊於猶猶豫豫,竟把南流景撇到腦後去了,他隻想先把公女的話理清楚。
“不妥?我原想給你個名分,那……成,你當麵首罷了。”公女亦是玩笑道。
可樊於聽後卻炸了,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較真了,較真的還是,公女有麵首?難道……是那南流景?
於是他沒克製住,大聲道:“婚姻大事豈同兒戲!?”
“汝陽,什麼婚姻啊?”
一聲渾厚的男聲從前方響起,樊於抬頭愣在原地,那黃袍加身的九五之尊正在那燈火闌珊處,威儀棣棣。
陛下說,汝陽?
公女答應他:“見過父皇。”
樊於忽的想起荒蕪院落裏的老人家所說的。
“願為南流景,馳光見我君。”
南流景三字,指陽,指的是一國公女——袁汝陽的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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