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八)兩個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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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拳賽未結束前,Pakkey就提前退場了,他看出來黑豹今天狀態很糟糕,定是贏不了,拜托阿藍在人都散盡的時候去看看他。親自提著一個深灰旅行袋,來到了拳館辦公室,杜老板不在,正處理那混亂失控的場麵,他很有耐心地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好一會兒杜老板罵罵咧咧地進來了,看到了白衣人麵露驚詫,隨即諂笑著說:“Pakkey哥,唔使勞煩你親自嚟啊。叫啲細嘅嚟交數未得咯。”
“睇嚇夠唔夠?”Pakkey抬抬下巴,示意杜老板打開放在桌麵上的旅行袋。杜老板也不推托,直接拉開拉鏈伸手進去翻了幾翻,臉色微妙,雙目微挑。
他抬起頭,試探性地問:“Pakkey哥,好似多咗好多喎,唔知道有咩嘢可以幫Pakkey哥你做嘅呢?”
“想你關照嚇黑豹啫。”
“我好錫黑豹架,佢話點就點,賽事都係佢自己主動要求架,我冇提過任何要求。”
白衣人沉默片刻,雙眸暗沉下去:“得喇,如果有人要搞佢話我知喇,仲有如果佢要走嘅話就由得佢。”說完便起來離去。
杜老板連連點頭答應,送白衣人出門後不禁搖頭歎氣,身邊的跟班不禁也感歎道:“睇嚟Pakkey哥真係好種呢隻黑豹,傳出嗰種流言仲咁維護佢。”
杜老板狠狠敲了一下青年的頭:“所以話,你仲未夠稱,你諗嚇黑豹真係偷食都唔會係大佬買俾佢嘅公寓度啦。有冇咁傻啊!”
“杜老板你係覺得黑豹俾人陷害?”
“呢啲嘢你就唔好理,唔好人講你又講,個個都係大佬,我哋得罪唔起。宜家啲細路真係,個個都不知所謂!”說著又一記敲在青年腦門。
白衣人走出拳館大門已是深夜,街道燈火闌珊,高樓燦燦生輝,城市的光芒掩蓋了星月清輝。他站在門口靜靜地點燃一支煙,雲霧繚繞騰升,雙眸明滅不清。指間的煙燃燒了一半,一個娃娃臉走了出來,靠在他背後就著他的手吸了口,二人默不作聲,半支煙在寬厚手掌與纖長指尖輪流傳遞,很快便隻剩煙蒂。
一輛白色橋車緩緩駛近,車門自動打開,二人坐了進後排。Pakkey吩咐先送阿藍回家,阿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危及自己的黃金雙手,一直拒絕駕駛,一般打車或者由吉運兄弟接送。車廂裏Pakkey側目看著阿藍,等著他說話,阿藍挨在靠背上懶散地說:“唔錫身,好多舊傷,咁樣落去遲早出事。”
Pakkey眉峰緊鎖,重重地籲了口氣說道:“睇佢打法都知嘅喇。”
“你唔舍得就接佢翻嚟。”
白衣人也靠在了座椅上,沉默良久才淡淡答道:“我係吉運大佬,唔可能再將佢放係身邊。”
阿藍不再說話,車廂內一片死寂,忽然他像想到什麼似的側身前傾,靠向身邊雙目微闔的人:“其實我認真研究過1314嗰間屋嘅監控錄像,雖然事發半個月前係有個怪人出出入入,但從嚟冇同樂少一齊過,唯一一次就係樂少離開前幾日,嗰個怪人入咗出嚟嘅就係樂少,之前冇樂少入去嘅映像,之後都冇個怪人出嚟。。。。。。”
阿藍還沒說完Pakkey就挑眉打斷:“你幾時得閑到做埋私家偵探?”
阿藍看著發小略帶戲謔的表情,想到自己煞費苦心,一幀幀熬夜看得眼瞎這人還笑自己多事,不禁賭氣扁嘴:“我係費事你日日心掛掛!細時候你養嗰隻狼狗仔死咗你不知道幾傷心。”
Pakkey眼神瞬間黯淡下去,長歎一聲,閉上眼睛攤靠座椅上。阿藍知道自己一時負氣戳了發小痛處,不安地推了一下對方,白衣人不為所動,阿藍無奈地輕聲哄道:“好喇好喇,我多啲去睇樂少,要佢等舊傷全部好曬先再上場。”
“佢之前都唔聽你講,宜家你點叫佢聽你話。”
阿藍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拍拍Pakkey肩頭:“佢宜家肯定聽我話。”
Pakkey將信將疑,阿藍話鋒一轉問道:“你身體最近點?”Pakkey知道他問的是藥癮,低頭扶額:“都係咁,唔好唔壞。”
“你自己睇住,唔好再加重喇。想我醫翻好曬你隻狼狗仔嘅舊傷就乖乖聽我話。”
白衣人失聲啞笑,想必這人說的能夠製衡倔強的樂少鋒也是狐假虎威。Pakkey側頭看著娃娃,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多年未變,他低笑著說道:“阿藍,我覺得你先係最適合做大佬嘅~”
阿藍一臉嫌棄:“唔好喇,做大佬咁麻煩。中意啲嘢都唔可以隨便。”這時車已經停在阿藍診所前,他下車向Pakkey揮揮手,Pakkey看著獨立診所頂層的私人公寓亮起了燈才讓兄弟開走,回到別墅發覺書房燈亮著,他走進去看到容裝精致的雪姨正襟危坐,出神凝思。
Pakkey看著雪姨打扮知道今晚她是去和曼穀警局總部高層賈警司見麵了,賈警司郊外有一別墅專門用來和雪姨幽會,而雪姨深夜回來還等自己恐怕是有重要事要說。雪姨見白衣人走進來也不廢話問候,直接開門見山:“三個月後要選總處長,賈警司希望我哋可以幫手。”
“我哋一直都有幫手。”
“唔係金錢上嘅,係需要我哋幫手處理佢嘅競爭對手。”
白衣人喉嚨底發出一聲冷哼,修長的雙腿直接袈在軟椅上,臉無表情地說:“我哋從嚟都冇叫過佢幫手處理任何人,宜家倒翻轉頭仲要我哋做埋呢啲嘢,到底邊邊係黑社會?”
雪姨萬年冷寂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雖然她和賈警司多年情人關係,不過最近她也越來越看不慣這人了,當初還有一線原則,盜亦有道。
“無論最後鹿死誰手,新總處都要重新分地盤,大清洗快嚟喇。”雪姨提醒道。
“我已經知道三合嘅底細。”雪姨眼神詢問示意Pakkey說得詳細點,Pakkey身體窩進軟椅裏歎息說道:“樂少鋒嘅handler,唔止一個臥底,三合嗰邊都有,佢哋查度嘅料陰差陽錯落曬係我手。”
雪姨聽到聞神情怪異,她想起今晚知曉的詭異事情。賈警司郊外隱蔽的別墅,鮮有人知,也沒有守衛管家。她今晚早了一點去,按了密碼進入屋內,賈警司臨時會議一時來不了,雪姨百無聊賴去書房找本書打發時間,卻被一本警局員工紀念相冊吸引了,她隨手翻了幾頁,都是一些警員工作活動及與其他機構聯誼的照片,就在想放下的時候一張相片牢牢地吸引了她的眼球,一青年穿著幹淨的黑色製服,那人無論從樣貌還是身材看都是樂少鋒。而相片旁邊的注釋卻是:“樂少文,香港毒品犯罪調查科警員”。而在他一邊還有一個中年警司,注釋也是和他同一個部門。
雪姨驚愕萬分,她再細細看照片右下角的時間,那是樂少鋒離開Pakkey前大半年拍下的。隻是,那段時間那兩個人影形不離,濃情蜜意,樂少鋒何來分身到曼穀警局冒充警員?即使他是臥底,也不會這麼堂而皇之把自己身份照片放在員工紀念相冊中,昭告天下。雪姨滿腹狐疑,等賈警司來了不著痕跡地套話,得到的信息是的確有這樣的人從香港警局過來聯手調查毒品,而且這人也不知道哪兒搞到了很多消息,吉運那次出貨地點也是這人報料的,黑警的事也知道了,不過已經處理幹淨。雪姨當然明白那個處理是什麼意思,但現在樂少鋒不是還好好的以黑豹的名義在打拳嗎?還是說有兩個樂少鋒存在?
“雪姨?”Pakkey看著高原凍嶺一樣的雪姨神色有異,以為她是擔心吉運處境,輕聲叫喚。雪姨回過神來,看著白衣人關切的臉,躊躇片刻還是決定等整件事水落石出再告訴這人,現在疑點重重,也不能肯定樂少鋒清白無辜,免得弼奇再費心傷神。
“你今晚去咗睇樂少鋒?”
“我去賭拳啫。。。”Pakkey無力掩飾。
雪姨懶得拆穿,繼續追問:“你親眼見到佢?佢幾好啊嘛?”
Pakkey詫異,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而且他也不知道為何雪姨突然關心起樂少鋒來,他不解地看著美婦人。雪姨重複了一次問題,神色鄭重,好像這是個什麼事關重大的問題一樣。
“我冇去見佢,叫咗阿藍幫佢處理傷口。”
雪姨頷首沉吟,阿藍近身料理,若現在這個黑豹不是五年前帶回來的樂少鋒必然有所察覺,告訴Pakkey了。那就是的確有兩個“樂少鋒”存在,一個是弼奇喂養了五年還活著打拳的黑豹,一個是死了的香港毒品犯罪科樂少文警員,關鍵問題是,這隻小奶狗是由此至終就和香港警方聯合起來還隻是陰差陽錯暴露吉運出貨地點。
她緩緩地對白衣人說:“我想睇嚇你當初搵人查樂少鋒背叛嘅資料。”
Pakkey臉色微微一變,以為雪姨還是要追究,雪姨卻先一步打消他的疑慮:“我應承過你唔會鬱佢就唔會鬱佢,我淨係想睇嚇有冇誤會。”
Pakkey苦笑著打開書櫃,在夾層找到一個資料袋遞給雪姨:“嗰件事之後一直都好忙唔得閑執資料,唔係都燒咗喇。”
雪姨接過紙袋柔聲道:“我知道你一個人大大細細都要睇係好辛苦,你去休息喇,我用嚇你書房。”
白衣人道了晚安便離開書房回自己房間,雪姨拆開信封看到當時殺手查到的資料,那個香港高級警司正是照片中站在“樂少文”身邊那個警司,職務部門也和員工紀念相冊上的標注一致。雪姨看著那些照片,陷入了沉思,一個荒誕的猜測慢慢在腦海中形成。
粵普互譯
Pakkey哥,唔使勞煩你親自嚟啊。叫啲細嘅嚟交數未得咯。——PK哥,不用勞煩你親自來,讓小的來交數(賭拳輸了的錢)就可以了。
睇嚇夠唔夠?——看看夠不夠?
Pakkey哥,好似多咗好多喎,唔知道有咩嘢可以幫Pakkey哥你做嘅呢?——PK哥,好像多了很多哦,不知道有什麼事是可以幫PK哥你做的呢?
想你關照嚇黑豹啫。——想你關照黑豹而已。
我好錫黑豹架,佢話點就點,賽事都係佢自己主動要求架,我冇提過任何要求。——我好痛愛黑豹的啊,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賽事都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我沒有提過任何要求。(杜老板馬上撇清自己沒虐待樂少)
得喇,如果有人要搞佢話我知喇,仲有如果佢要走嘅話就由得佢。——知道了,如果有人要動他就告訴我,還有如果他要走就讓他走。
睇嚟Pakkey哥真係好種呢隻黑豹,傳出嗰種流言仲咁維護佢。——看來PK哥真的好寵溺這隻黑豹,傳出那種流言蜚語(出軌二五)還這麼維護他。
所以話,你仲未夠稱,你諗嚇黑豹真係偷食都唔會係大佬買俾佢嘅公寓度啦。——所以說,你還沒夠稱(幼稚),你想想黑豹真的要出軌都不會在大佬買給自己的公寓裏偷情啦。
杜老板你係覺得黑豹俾人陷害?——杜老板你是覺得黑豹被人陷害?
呢啲嘢你就唔好理,唔好人講你又講,個個都係大佬,我哋得罪唔起。宜家啲細路真係,個個都不知所謂!——這種事你就不要理了,不要人講你又跟著講,個個都是大佬,我們得罪不起。現在的小孩子真是,個個都不知所謂(亂說話)!
唔錫身,好多舊傷,咁樣落去遲早出事。——不愛惜自己身體,很多舊傷,這樣下去遲早身體受不了。
睇佢打法都知嘅喇。——看他的打法(打拳策略)就知道了。
你唔舍得就接佢翻嚟。——你不舍得就接他(樂少)回來。
我係吉運大佬,唔可能再將佢放係身邊。——我是吉運大佬,不可能再把他放在身邊。
其實我認真研究過1314嗰間屋嘅監控錄像,雖然事發半個月前係有個怪人出出入入,但從嚟冇同樂少一齊過,唯一一次就係樂少離開前幾日,嗰個怪人入咗出嚟嘅就係樂少,之前冇樂少入去嘅映像,之後都冇個怪人出嚟。。。。。。——其實我認真研究過1314那間房子的監控錄像,雖然事發前半個月是有個怪人出出入入,但從來沒有和樂少一起出現過,唯一一次就是樂少離開前幾天,那個怪人進去了但出屋的卻是樂少,之前沒有樂少入屋的錄像,之後也沒有那個怪人出屋的錄像。。。。。。
你幾時得閑到做埋私家偵探?——你什麼時候(這麼)有空做起了私家偵探?
我係費事你日日心掛掛!細時候你養嗰隻狼狗仔死咗你不知道幾傷心。——我是免得你天天掛心!小時候你養的那隻小狼狗死了你是那麼的傷心。
好喇好喇,我多啲去睇樂少,要佢等舊傷全部好曬先再上場。——好啦好啦,我多點去看樂少(幫他療傷),讓他舊傷全部好了再上場。
佢之前都唔聽你講,宜家你點叫佢聽你話。——他之前就不聽你話,現在怎麼讓他聽你的。
佢宜家肯定聽我話。——他現在肯定聽我話。
你身體最近點?——你身體最近怎麼樣?
都係咁,唔好唔壞。——都是這樣,不好不壞。
你自己睇住,唔好再加重喇。想我醫翻好曬你隻狼狗仔嘅舊傷就乖乖聽我話。——你自己控製好,不要再加重了,想我治療好你那隻小狼狗舊傷的話就乖乖聽我話。
阿藍,我覺得你先係最適合做大佬嘅~——阿藍,我覺得你才是最適合做大佬的。
唔好喇,做大佬咁麻煩。中意啲嘢都唔可以隨便。——免,做大佬這麼麻煩,不能自由隨便地去愛。
三個月後要選總處長,賈警司希望我哋可以幫手。——三個月後要選警務總處長,賈警司希望我們可以幫忙。
我哋一直都有幫手。——我們一直都有幫忙。
唔係金錢上嘅,係需要我哋幫手處理佢嘅競爭對手。——不是金錢上的,是需要我們幫忙處理(殺死)他的競爭對手。
我哋從嚟都冇叫過佢幫手處理任何人,宜家倒翻轉頭仲要我哋做埋呢啲嘢,到底邊邊係黑社會?——我們從來都沒有叫過他幫手處理任何人,現在調轉還要我們做這種事,到底哪邊才是黑社會?(這兒說了PK他沒叫黑警殺過人,暗示不是PK叫黑警殺哥哥。)
無論最後鹿死誰手,新總處都要重新分地盤,大清洗快嚟喇。——無論最後鹿死誰手,新總處都是要重新劃分地盤(利益),大清洗快要來了。
我已經知道三合嘅底細。——我已經知道三合的底細。
樂少鋒嘅handler,唔止一個臥底,三合嗰邊都有,佢哋查度嘅料陰差陽錯落曬係我手。——樂少鋒的handler,不止一個臥底,三合那邊也有,他們查到的資料陰差陽錯都落在我手上。(金表芯片裏的資料)
你今晚去咗睇樂少鋒?——你今晚去了看樂少?
我去賭拳啫。。。——我隻是去賭拳。(這兒PK有點可愛啊)
你親眼見到佢?佢幾好啊嘛?——你親眼看到他?他還挺好的吧?
我冇去見佢,叫咗阿藍幫佢處理傷口。——我沒有見到他,隻是叫了阿藍幫他料理傷口。
我想睇嚇你當初搵人查樂少鋒背叛嘅資料。——我想看看當初你找人查樂少背叛的資料。
我應承過你唔會鬱佢就唔會鬱佢,我淨係想睇嚇有冇誤會。——我答應過你不動他就不會動他,我隻是想看看有沒有誤會。
嗰件事之後一直都好忙唔得閑執資料,唔係都燒咗喇。——那件事之後一直很忙沒空收拾(銷毀)資料,要不然(這些資料證據)都燒毀掉了。
我知道你一個人大大細細都要睇係好辛苦,你去休息喇,我用嚇你書房。——我知道你一個人大大小小(事情)都要親力親為是很辛苦,你去休息吧,我用用你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