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讓魯沉在報酬中扣除掉那輛奔馳的錢。魯沉同意了。當天魯沉就把五億元打到了牛牛的銀行賬戶上。廣川已經沒有什麼可讓牛牛留戀的了，他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回家。回家前他買了一些炸雞腿，烤鴨和啤酒到小蠻腰邊邊吃邊聽船笛。一對對戀人臉上寫著穩穩的幸福在旁邊走過。牛牛注意到有些經常來散步的戀人已經牽著一個小孩了。
    。牛牛回憶起以前秦音看他的怨恨的目光，內心深深地痛起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讓秦音受傷。
    他拿出手機拍攝了一段遊船的視頻，，在視頻的最後他對著鏡頭大聲地喊起來：“秦音，當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戀人們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他。牛牛毫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又喊了一聲：“秦音，我愛你。”
    牛牛希望有一天秦音看到視頻後會感動！
    回到河浦市，牛牛開始幾天到廣告公司裏指導管理，後來到證券公司看盤。大盤已經跌破了3500點，卻還在狂跌的途中。
    這天上證指數下跌超過了兩百點，市場中又有一千五百個股票跌停了。多殺多的恐怖場麵已經出現了。魯沉和瑞恩他們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證券公司裏兩百平方米的交易大廳裏看盤的散戶已經少於五個，偶爾有人來看一眼股票的價格歎息一聲就走了。散戶應該慶幸他們是散戶，而不是大戶。牛牛親眼看到一個大戶痛哭涕流地從大戶室裏走出來，口裏罵著當初設立股票市場的人，走過散戶交易大廳他惱怒地砸壞了一台交易機。
    很多人在這次暴跌中損失的錢，也許這輩子都賺不回來。
    很多股票已經跌破了發行價，但是根據永遠不要去接下跌中的飛刀的訓示，現在談抄底還是為時過早。牛牛也不能做空股指期貨，因為他是一個知情者，害怕承擔內幕交易的罪名。
    在這場百年不遇的股市暴跌中，很多人學到了止損的重要性。一個虧損兩百萬的大戶天天到證券公司向那些虧損嚴重的散戶們吹噓他前些天斷臂求生的經曆，並且建議散戶們立刻止損。事實是，散戶即便虧光所有的本金，也不過是虧損幾萬塊，隻是大戶虧損的百分之幾。
    今天那個大戶特意坐到了牛牛的旁邊，因為牛牛是大廳裏唯一還沒有近距離聆聽過他的斷臂求生故事的人。大戶先在電腦上敲出了他斷臂求生的金風科技的界麵，然後開門見山地說：
    “兄弟，止損了沒有？這個股票我前些天賣了。”
    牛牛不說話，也不看大戶的股票。
    “我預感到了這次暴跌的力度。那些傻寶，我建議他們賣出止損，他們不聽我的勸告。結果呢，又虧了很多錢。”大戶不點名道姓，但是許多老太太和老頭都轉過頭看著他。他們都曾經聆聽過大戶的教誨。
    牛牛依舊沒有說話，看著那些被他拉起來的股票的盤麵，突然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從手的溫柔他感到是一個女人，一轉頭他看到了秦璐的兩條美腿。
    牛牛和秦璐已經有幾個月不見了，牛牛卻覺得和秦璐似乎有幾年不見了。事實是，剛看到秦璐時他有陌生的感覺。
    這幾個月，牛牛幾乎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秦璐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工作太忙了。
    秦璐穿著一條花白半透明緊身褲，一件藍色小襯衫。燙過的頭發攏在左肩前，壓在結實的乳房之上。她的穿著打扮永遠是那麼有女人味。
    “什麼時候回來的？”秦璐問。
    “五天前。”
    “你買什麼股票？止損了沒有。”
    “賣了吧。”大戶把豬頭湊過來，插了一句，“應該止損。聽我的吧，不會錯。”
    “沒有止損？”牛牛說。
    “為什麼沒有止損？”秦璐和大戶同時發問。秦璐惱怒地瞪了大戶一眼。大戶被秦璐瞪得把豬頭縮了回去。
    “因為我沒有買。”
    “我看你精神這麼禿喪，不會是失業了吧？”秦璐問。
    “是的。”
    “以後不去廣川了？”
    “不知道。”
    秦璐拉過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來，在電腦上打開海岸光學的盤麵。海岸光學曾經因為連續漲停被證監委要求停牌自查。複牌後它先是逆大盤連續下跌三天，然後逆大盤繼續漲停。現在已經封了三十個漲停板。因為逆勢大漲，它被冠以第一妖股的美名。秦璐是海岸光學公司的總經理，擁有海岸光學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海岸光學公司發行了四千萬股，所以秦璐總共擁有八百萬股。
    “我以前的男朋友一直叫我在二級市場加倉。”秦璐興奮地說。
    “加了多少？
    “一百萬股。”
    牛牛大概一算，秦璐起碼賺了二點七億元。
    “你的運氣真好。”
    “不是我運氣好，是我的前男朋友有眼光。是他叫我買的。”
    毫無疑問，將海岸光學逆大盤狂拉漲停的人就是瑞恩。
    “你還是賣了吧。”牛牛建議說。
    秦璐用奇怪的目光看著牛牛，說：“可是瑞恩說還會漲停。”
    “什麼時候說的？”
    “前天。”
    結束和瑞恩的那次談話後，牛牛認為瑞恩可能不會繼續幫秦璐拉股票，甚至還有可能反手打壓股票。他必須替秦璐預防這種情況的發生。
    “見好就收，是股市的真理。”
    “好吧。我聽你的把股票賣掉。誰叫你是股票操盤手呢。”
    大戶聽到秦璐的話，嘴巴馬上張得老大，他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了牛牛很久，
    現在牛牛開車一般都繞過徐雪楊親戚的家，因為怕徐雪楊的親戚們認出來他是殺害方子州的嫌疑犯。但是有時候，因為堵車，趕時間和忘卻等因素，還是不得不從徐雪楊的親戚家門前經過。有一次他看到徐媽和一些大媽在門口坐著，徐媽正在嚎啕大哭。牛牛認為徐媽因為方子州被殺而傷心，於是踩了油門趕快離開。
    一天傍晚牛牛開車回家，在世紀華聯超市門口，他停好車打算買一瓶可口可樂。在超市的熟食區，他看到可可正在盯著一個烤鴨看。沒有人看見的時候，可可偷偷地咽口水。
    牛牛打算給可可一個驚喜，從後麵輕輕扯一下她的頭發，說：“小可愛，你在幹什麼？！”
    可可回頭看見牛牛，高興地撲到牛牛的身上要牛牛把她抱起來。牛牛把可可抱起來，在她的的臉上親了一口。可可瘦了很多，也不像以前一樣沉了。
    “叔叔，我想你。”可可在牛牛的臉上親了一口。
    “叔叔也想你，是不是想吃烤鴨？”
    可可閃著大眼睛點頭，“我很久沒有吃肉了。”
    “為什麼呀？要減肥嗎？”
    “不是減肥。阿婆——就是我阿姨的媽媽去逛瓷器店，把人家一個很貴的古董碰碎了。人家要我們賠五百萬元。”
    牛牛想起了那天徐媽在門口嚎啕大哭的情景。原來徐媽是因為巨額的賠償而悲痛。
    現在大紅河基金在中提慘業上徹底地失敗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就算方孤行有心替徐雪楊還錢也是能為力。徐雪楊在下海電視台的工資不到一萬元。她要還五百萬債務應該非常困難。
    “方叔叔炒股票失敗了，所以阿姨沒有錢還，她到處借錢。””。
    “借到錢了嗎？”
    “沒有。”可可的淚水快掉出來了。
    “可可乖，不要哭。回去好好讀書。要是你吃飯，讀書沒錢了就打電話給叔叔，好不好？”牛牛拿了一千塊錢塞在可可口袋裏，“這錢拿回去不要讓你媽媽她們知道。”
    可可抹了一下眼淚，說：“謝謝叔叔。”
    牛牛走到文具區，拆開一支筆的包裝，拿筆在可可手上寫上自己的電話號碼。因為不想在可可麵前樹立壞榜樣，他還得把那支筆買下來。
    “叔叔。你不要和方叔叔一樣炒股票好嗎？”可可看著牛牛天真地說。
    如果可可是一個大人，牛牛一定欺騙她說自己不炒股票，但是他不想在一個孩子麵前說謊樹立不好的榜樣，他便實話實說了，“叔叔炒股票經常賺錢的。”
    “是嗎？叔叔好聰明。”
    “和叔叔吃一個烤鴨再回去好不好？”
    “好。”
    牛牛買了一隻烤鴨，讓師傅切成塊，帶可可到旁邊的咖啡廳裏喝咖啡吃烤鴨。他突然想起來現在坐的位置就是徐雪楊六年前坐的位置。當年他一貧如洗，在舅舅被城管野蠻對待時出現在徐雪楊的視線裏，後來又在徐雪楊的視線中推著一輛破爛的自行車從法拉利前離開。可是現在，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現在的他已經站在了製高點上。
    牛牛把鴨腿和鴨翅膀都夾給了可可。
    “叔叔，我阿姨說你是殺了方子州叔叔的那個人。可是我不相信，你是一個好人。”。
    牛牛感到很吃驚——徐雪楊居然對可可說他就是殺害方子州的殺人犯。可可聽了會有多麼難過，她既為方子州難過也為牛牛難過。
    “叔叔沒有殺人，要是殺人早就進監獄了，哪裏能在這裏陪你吃飯呢，是不是？”
    可可點頭。但她的眼神裏還是充滿了不解。
    “那方叔叔是怎麼死的呢？”
    “叔叔也不知道。不過警察叔叔們會查出來的。”
    可可帶著疑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