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牛牛開車載著表姐他們出去逛街。在華聯超市路口等紅綠燈時，牛牛看到了徐雪楊的紅色奧迪停在另一車道的最前麵，和他的車直線距離大約有十幾米。透過車窗玻璃，他看到了徐雪楊那動人的背影。徐雪楊穿著新裙子，戴著綠色的鑽石耳環，珍珠項鏈，頭發向上挽起來露出雪白如玉的脖頸。
    可可，徐媽和可可的媽媽也在車裏。可可站在她媽媽的腿上調皮地朝後麵張望。她的目光和牛牛的目光接觸時，牛牛朝她做了一個鬼臉。
    可可朝牛牛咧嘴大笑，也做了一個鬼臉回敬。她還要伸頭出車窗外去看牛牛，但是被她媽媽在屁股上擰了一把。她馬上哭了起來，邊哭邊用淚眼看著牛牛，。
    “姐，今天去哪裏？”牛牛問表姐，
    “冠頭嶺吧。”表姐說，
    以前過年牛牛和秦音去過冠頭嶺，牛牛不想觸景生情，便建議改去銀灘，
    紅綠燈亮起，徐雪楊的車先衝了出去。她開車的技術非常不錯，非常流暢。她顯然是在炫耀車技。牛牛沒有追上去。就算徐雪楊會因為他開著奔馳而改變對他的看法，他也不會追上去。
    在下一個路口，徐雪楊轉左上了迎賓大道又加快了速度。她的速度絕對在一百五十公裏以上，而那條路的限速隻有六十公裏。牛牛聯想到昨天晚上徐媽的話，猜徐雪楊在生方子州的氣所以靠開快車來發泄。
    牛牛猜徐雪楊可能是回她的老家拜年。在那條路的盡頭有一個叫做鐵山港的海邊小鎮。很小的時候，牛牛就聽說那地方的海鮮不錯而且盛產美女。牛牛還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來到銀灘，很多人在沙灘上燒烤，牛牛他們也去燒烤。當牛牛拿出手機給大海拍照時，看到了一條未讀短信。短信是秦璐在淩晨發來的：職業保鏢，我把你吃的碗洗了一個小時才洗幹淨。你說要怎麼贖罪？
    牛牛猜秦璐應該從來沒有洗過碗。他笑著回短信：大小姐，下次我幫你洗碗。
    秦璐收到短信後馬上打電話過來。
    “什麼事？”牛牛問。，
    “你說呢？”
    “對不起，我在吃燒烤，沒空和你說話。我掛電話了。”
    “等一下。你今晚開車來接我去酒店吃飯。”
    “給我一個去接你的理由吧？”
    “”到酒店我就把錢還給你。這個理由夠不夠好？”
    秦璐的理由最好不過。
    “幾點？”
    “五點鍾到我家來。”
    牛牛掛掉電話後瀏覽了一下財經新聞，看到了一條關於股神方子州和徐雪楊的新聞。新聞說方子州和徐雪楊去酒店吃飯因為點菜的事發生爭吵，方子州氣得掀了酒菜。新聞下是一張飯桌倒地滿地狼藉的視頻截圖。新聞揭露說其實方子州不是為點菜生氣，而是因為最近炒股票虧了一大筆錢。
    如果方子州因為炒股票虧錢而生氣，那未免可笑和幼稚。無論誰進入這個市場，都要做好承受巨大虧損的準備，即使天王老子也是如此。虧損隻能怪自己，而不能怨天尤人。
    還有一條關於謝一少的新聞，以前報道謝一少和謝媽悲慘過中秋節的記者被謝一少找到了。謝一少請他做了一個采訪。采訪結束後，謝一少請他吃飯。飯桌上有一道菜是非常小巧的小包子。謝一少告訴記者，要整個吞下包子再喝一口湯才能真正地體會到包子的味道。謝一少先吞了一個包子做示範。在謝一少的勸導下記吃了很多個包子。後來有消息說其實包子裏麵裝的是各種動物的糞便。隻有謝一少吃的包子裏是沒有糞便的。
    如果新聞屬實，那麼謝一少顯然是為了報複那個記者。牛牛打電話給謝一少求證，謝一少笑著說其實透露消息的就是他本人。
    燒烤散後，牛牛把表姐他們送回家，再去接秦璐。今天秦璐的打扮比以前都漂亮，她穿著新買的紅色超短連衣裙。裙子緊緊地包裹著腹部，中間露出一個菱形。在她的背部在和腹部對稱的位置也露出一個菱形。秦璐坐進車裏，內褲毫無保留地露了出來。秦璐還換了發型，以前她燙頭發，現在頭發變成了直線，一根根整齊地披在雪白的肩膀上。但是那樣的頭發似乎沒有一絲生氣可言。牛牛看到秦璐的發型，不由得想起了秦音——那樣的發型最配秦音的頭型，很多時候秦音都是這樣的發型。
    “昨天搭公交車去超市買了這件新衣服，公交車上麵髒死了。以後再也不坐公交車了。”秦璐朝前伸了伸美腿發牢騷說。
    “瑞恩開你的車幹什麼去了？”。
    “回杭州。他在杭州投資公司。和炒股票有關的。”
    瑞恩是華爾街頂級操盤手，牛牛猜他可能在杭州那邊的投資公司裏當股票操盤手。
    “他為什麼不買一輛車？”
    “他在中國時間不長，而且過幾個月他就要回美國了。你炒股票嗎？”
    牛牛想不到秦璐會問他這個問題，他懷疑秦璐是不是得知了一些關於他的線索。很快他就自己打消了懷疑。
    “為什麼這麼問呢？”
    “隨便問問啦。”
    “不炒。炒股票十炒八虧，炒那些東西幹什麼？有空炒炒菜多好，你炒股票？”
    秦璐撫著頭發點頭，說“以前我炒股票虧了很多錢呢。”
    雖然秦璐是美國財經名校的畢業生，但是她的知識顯然並不適合中國的股票市場。其實就算是巴菲特來炒中國的股票，結果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最近買什麼股票？”
    “你不是不炒股票嗎？問這麼多幹什麼？”
    “隻是好奇。”
    “買中提慘業。”
    中提慘業是牛牛他們打算運作的股票，牛牛想不到秦璐也買了這個股票。牛牛的吃驚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散戶們買中提慘業並不是什麼好事。牛牛認為也許他應該給秦璐一點建議，前提是必須不讓秦璐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事情。
    “為什麼買那個股票？”
    “我以前炒股票虧了錢。瑞恩到中國後，我向他倒苦水。他答應幫我選一個股票把錢賺回來。上個月，瑞恩叫我買中提慘業。”
    瑞恩果然是一個有實力的人。牛牛馬上想到瑞恩可能就是他們要對付的莊家。雖然瑞恩才來中國不久，但是他完全可以以隱蔽的方式來控製中國股票市場的賬戶。
    再說了，以瑞恩的實力是可以擊敗謝一少的。而能打敗謝一少的聊無幾人。也許瑞恩用的並不是魯式操盤手法，而是利弗摩爾式操盤手法。魯式操盤手法是建立在利弗摩爾操盤手法的基礎之上的操盤手法，兩者的差別很小。魯式操盤手法其實就是中國版的利弗摩爾式操盤手法。一般人很難從盤麵看出魯式操盤手法和利弗摩爾式操盤手法的區別。即使是謝一少和牛牛這樣的高手也看不出來。如果瑞恩真的是牛牛他們的對手，那麼接下來戰鬥的殘酷可想而知。
    牛牛突然想起了彼得那張還留在操場上的桌子。
    牛牛希望是他猜錯了。
    “你買了多少股？”
    “三萬股，成本價五塊零三分。現在賺了六毛錢。”
    這時秦璐收到一條微信：“小璐，阿有小腿粉碎性骨折，已經住院了。”
    秦璐回微信說：“過幾天我再去醫院看他。”。
    牛牛問秦璐：“誰是阿有。”
    “武館的老板。”
    “你是怎麼讓受的傷？。”
    “你可會猜，知道和他比武的是我。他不是我打傷的。是被一枚硬幣打傷的。我和他比武，他要把我摔下來時，突然有人用暗器偷襲了他。”
    能用硬幣就把人的腿骨打斷，說明偷襲者是一個高手。
    “偷襲的人找到了沒有？”
    “沒有。大家都猜是他的仇人。”
    秦璐選擇的酒店在外沙島海鮮城，她在一張靠窗的能夠看海的桌子邊坐下來，點了許多好菜，幾瓶高檔次的紅酒。她似乎要把昨天晚上錯過的年夜飯補回來。在酒店訂飯的人很多，聲音嘈雜。小屁孩們穿著新衣服拿著紅包和煙花到處亂跑。一個調皮的小胖子拿一個砸炮扔在秦璐的美腿下，炮響時秦璐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她慌亂之下抱住了牛牛。小胖子格格地笑著跑開了，邊跑邊回頭觀察秦璐的反應。
    牛牛被秦璐這一抱有些暈菜。秦璐的乳頭把他的胸口刺的有些發痛。
    秦璐驚魂初定後，生氣地推開了牛牛，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怪牛牛吃了她的豆腐。牛牛怕秦璐忘記了，笑著提醒說是她主動投懷送抱的。
    秦璐鄙視了牛牛一眼，繼續埋頭吃飯。有時她抬起頭透過落地玻璃窗看一眼海上星星點點的船隻。
    “秦總，我要走了，回去吃飯。你說還錢給我。”牛牛提醒說。
    秦璐打開手提包，從包裏一大疊鈔票中拿出一張放在桌子上，說：“你送我來先還你一百，送我回去再還你一百，以後你開車送我，我再慢慢地還錢給你。”
    被秦璐耍了！開車接她要消耗油費和寶貴的時間，為了區區一千元錢真的不值。
    但是生氣於事無補，牛牛沒有生氣，拿著錢揣進口袋裏轉身離開。他的身後響起了秦璐開心的笑聲。在回去的路上，牛牛祈禱上天不要讓秦璐等到出租車和公共汽車，讓她走路回家得了。
    牛牛回到廣川後給魯沉打電話。魯沉在第二天趕回了廣川。三天後，吳俊龍從日本回來了，他向魯沉報告了這次赴日本調查的情況——林天運在日本加入了黑社會組織山佬組，每年的年底都會有一筆巨額資金從中國內地轉到林天運在日本銀行的賬戶上。
    林天運在各處活動都有七個貼身保鏢跟隨。那些保鏢的武功都不錯，而且隨身帶著槍支和手雷。
    “那個女人呢？”魯沉問。
    “沒有消息。”
    “資金是從中國什麼地方什麼人或組織轉的？”
    吳俊龍麵露難色，說：“查這個太難了。我在那邊一直找不到線索。”
    魯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閉目沉思。過了一會，他睜開眼問牛牛：”有什麼方法可以繼續查找那個女人或者林天運。”
    剛才牛牛就一直在思考魯沉的問題，他把眉頭擰成了一個明顯的川字，說：“繼續查太難了。”
    “那個叫趙燕的女孩子呢？能不能再叫她套出一些錢唐江的信息？”
    其實魯叔比牛牛更清楚錢唐江是一個守口如瓶的人，趙燕能套出運哥的消息已經非常不錯了。那以後就再也沒有新的消息。牛牛打算讓趙燕停止在廈雨市那邊的活動，這一方麵是為趙燕著想，另一方麵是他的時間不能再在那個空頭公司耗下去了。
    “沒有新的消息。我打算讓趙燕停止在廈雨市的活動。魯叔，你認為如何？”。
    魯沉擺擺手，“也罷。按你的意思去辦吧。你和吳俊龍出去吃飯吧。我想休息一下。”
    “要不要給你帶一份飯？”
    “好吧。隨便什麼飯都行，加一煲雷州狗肉一瓶xo。”
    追查就此停止，意味著魯沉複仇和找到心愛之人的計劃要落空。魯沉的心情當然十分失落。他需要時間去調整情緒。
    牛牛和吳俊龍到山下的重慶老火鍋店吃火鍋。牛牛請客。吳俊龍在日本隻能吃料理，雖然料理營養均衡，但是那些玩意沒有味道，分量很小還貴得要命。這次吃火鍋，吳俊龍拚了命地大吃大喝。
    吳俊龍把追蹤林天運時鬥智鬥勇的經曆和遇到的危險告訴了牛牛。吳俊龍不在魯沉麵前說出那些事情，讓牛牛對他刮目相看——吳俊龍不是一個居功邀賞的人。
    “你認為那個女人會不會跟林天運在一起？”牛牛問。
    “應該不會。因為林天運經常去夜店找小姐。”
    吳俊龍打開手機，讓牛牛看林天運的照片。林天運人已中年，長臉微胖，他留著希特勒式的小胡子，他的眉宇間突現出一股曆經滄桑的氣度。在另一張林天運年輕時的照片上，林天運卻顯得很瘦銷，眉宇間英氣逼人。那個時候的林天運應該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熱血青年。
    ”一天我跟蹤他到一個倉庫裏，他開槍把一個人的腿打斷了。連續打五槍。眼睛都不眨一下。”吳俊龍說。
    “哦。”
    牛牛夾了一塊羊肉放到火鍋裏，準備叫服務員拿一瓶辣椒醬時，電話響了起來。是秦璐的電話。牛牛走出門去接電話。
    “何牛牛，你在哪裏？快過來接我去公司。”。
    牛牛早到廣川四五天了，秦璐卻還以為他在河浦。牛忍著沒有笑出來。
    “我在廣川市。怎麼接你？！”
    “原來你早回去了啊。我還打算著你要是過來接我，。”秦璐悠悠地說。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何牛牛，你當我傻子是吧，想套我的話，沒門。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告訴你呢。”
    “怎麼樣你才肯告訴我。這樣吧，你把秦音的消息告訴我，你以前欠我的九百塊錢我就不要了。”
    “想的美。我又不缺錢。”
    “那你的條件是什麼？”
    “下次你回來，連續請我吃十次飯。地點和菜都由我選，行不行？”
    “好。”牛牛答應得很快，對秦璐的話他幾乎沒有思考。
    “告訴你，那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妹妹拒絕和李娜娜訂婚。壞消息是她離家出走了。”
    “她去哪裏了？”
    “不知道。”
    “謝謝你的消息。”